六十四

    老板娘接著：“現在想想，那時候雖然辛苦，但是我倆齊心協力，總算把這些難關都度過來了。現在終於熬出來了，不用之前那辛苦，至少每有一定的客流，能保證一定的營業收入，日子也開始過得安穩起來。可是沒想到現在，日子變安穩了，我們倆的感情卻……我有時候會想，當初我們這拚命、這努力地賺錢是為了什？還不是為了過上幸福的生活？可是現在錢有了，幸福卻沒了，這到底是為什？”

    我也不知道為什，我不太清楚有錢人的苦惱是什，因為我現在的願望就是變得有錢，至少讓我有足夠的錢把買手機時欠下的債還上。

    巷子外麵的街道上，高樓林立，車輛喧嘩，不想在巷子麵，卻有一個如此寬敞、如此僻靜的空地，老板娘在這的空地上種了一棵桃樹。

    桃花開了，像一團巨大的粉紅色的光，樹下落英繽紛，這棵樹嫵媚誘人，我喜歡和它站在一起。我也會在它的樹根旁邊，澆上一壺熱水，生怕它稚嫩纖細的樹根，受不了冬的嚴寒。我在周圍打掃出一片空地，清理掉地上的落葉、石子和垃圾，我把大的土塊碾碎成顆粒，使樹下的環境變得幹淨美觀。我有時會擔心它受不了風雪的摧殘，給它穿上一件白色的羽絨服，沒想到搭配樹上桃花的顏色，它竟然變得楚楚動人。

    它的樹幹不是完美的，上麵有幾個疤痕，因此摸上去並不流暢，很多地方甚至都有死皮。我去看它看得久了，也逐漸熟悉它身上的每一根分叉，後來連每根分叉的角度大，也摸得一清二楚。在澄澈的陽光下，我才發現，原來死皮不隻在樹幹上有，它的每一根細分枝上都有。它身上到處都是死皮，我擔心它因此瘙癢難耐，於是用鏟子一點一點地幫它祛除死皮。我刮得很溫柔，生怕不心用力過猛，在樹枝上留下一道傷口，或者弄疼它，可是它卻默不作聲，好像它被我刮得很舒服的樣子。

    我站在這棵桃樹下，偶爾會對著武漢灰蒙的空發呆，想象著我自己也變成了一棵樹，我既然紮根在這，也就去不了遠方。

    我問這棵樹：“你快樂嗎？”

    下雪了，它用樹枝擺出的一個優雅姿態，告訴了我它的答案。

    起風了，它像一輪炫美的太陽，散發出萬千粉紅色的花瓣，這些花瓣憑風飛舞，密密麻麻地撒滿了整片空。

    地上的花瓣鋪成了花床，彌漫著蠱惑的芳香，我喝著桃花釀作的甜酒，酒精沁入我的心魄。

    我在狂野的嘶喊中放聲大笑，我已沉醉在這夢幻的失樂園。

    我睡了不知多久，醒來時覺得頭痛不已，我看著身邊的殘花敗柳，心生厭惡，我不如趕緊離去吧。我想去遠方的高山，我想去宇外的海洋，唯獨不願留在這，去品嚐生活的瑣碎與乏味。

    那些都交給故事吧，我很討厭你，也很討厭自己。我什時候再回來呢？看我心情吧。

    六十五

    我在那家串串店工作了差不多一個月，掙了一些錢，但還是沒有還清自己欠的債，所以平時我也會打一些散工，在增長見識的同時，減輕自己的負債壓力。

    與我整的閑散自由不同，我的寢室也有一個學霸，他每都會早起跑步鍛煉身體，按時到教室上課，每個學期的期末考試成績都在他們班名列前茅。他的名字叫李昊，跟我是老鄉，但他是在廣東一所由個人捐建的學校上的高中，三年下來吃喝拉撒幾乎沒有花過家一分錢。我倒沒有很羨慕他，如果是我的話，這對我反而是一種負累，與其上一個免費的高中，我情願自己不上高中。他勤奮好學、追求上進，而我懶惰厭學、不思進取，他整外出忙於學業、社團、戀愛、交際、體育等諸多活動，不像我整待在宿舍，惶惶終日，不思進取。真希望我的父母能有他這樣優秀的兒子，這樣我的家人也會比現在幸福得多吧。

    我們宿舍的衛生狀況真不怎樣，彥誌是我的另外一個舍友，他比較愛幹淨，經常打掃衛生，外外都要打掃一遍，李昊和振南也還好，偶爾會打掃一下，隻有我幾乎從來不打掃衛生。李昊有很多優點，他是一名優秀的大學生，但是難免也有缺點，其中最被振南吐槽的就是腳臭。實際上我和李昊都被吐槽過，可是振南的鼻子比較靈敏，同樣是腳臭，他能分辨出我倆的區別。

    振南：“你的腳臭是膚淺的，就像你這個人，你這個人跟一條鹹魚似的，所以你的腳臭是鹹魚味的。”

    我回懟道：“你沒有夢想，你才是鹹魚呢！”

    他：“我是一條鹹魚，可是我不臭啊，你是一條真正的臭鹹魚。”

    我聽了很羞憤，想打斷他，可我沒來得及插嘴，他接著：

    “舍長——李昊是我們宿舍的舍長——的腳臭就不同了，舍長的腳臭具有穿透力，就是你一聞到他的腳臭，你就能想象出他一都經曆了什。”

    “你不會是狗鼻子吧？你這也太扯了！”我和舍長紛紛表示不信。

    振南淡定地：“你們不信是吧？這樣吧，我把眼睛蒙起來，你們把自己的鞋子都拿過來，隨機擺放在這，我光用鼻子聞一下，就能知道哪隻鞋子是屬於誰的，並且能推測出他今都幹了什事。”

    我好奇地問道：“你真的可以？”

    振南自信地道：“放馬過來吧！”著，他就拿出了一條黑色的絲襪，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用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確認他是否真的看不見，他沒有反應，我才把鞋子放在他的臉前。他拿起一隻鞋子，用鼻子聞了聞，：

    “這是你的棉拖鞋，跟一條臭鹹魚似的，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