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聖女

    離開寒鐵城已經十幾了，阿德安的老魂力師卻徐行漫步一般，走得極慢，而且專門挑人跡罕至的山路走。雖一路風光無限，但是聖凱德內心卻異常苦悶：他終於知道這個老頭要自己幹什了，怪不得他那好心給自己魂力藥劑和，還幫自己調理體內的魂力脈絡，原來，不過是要自己每給他的空白水晶球灌注空間魂力力。老頭子這幾心情越來越好，可不嘛，一個空間震爆水晶球，黑市上開價三十個金晶，還有價無市，無論是魂力師還是百姓，沒人會對財富增長感到不愉快。

    每，老魂力師都會很早就把聖凱德從睡夢中叫醒，然後催他趕路，順便“豬玀”、“蠢貨”亂罵一氣。聖凱德甚至有好幾次都要和艾比蓋爾一起，替老頭子背行李。走路走大半，到了黃昏，老頭子就會讓艾比蓋爾去準備野營，然後驅趕著聖凱德向水晶球注入空間魂力力。注入魂力力的過程簡直就是折磨，第一次聖凱德魂力控製不好，差點把命給送了，造成全身虛脫，挨了半個鍾頭才會喘口氣，那樣子別提多淒慘了。到了第二，也算是聖凱德為了保命而勤學苦練，給兩個水晶球充滿魂力力後，聖凱德也隻是臉色略白而已。接著幾，聖凱德每都可以給老頭子補充三個到四個水晶球，也不知道老頭子怎做到的，怎永遠有用不完的水晶球呢！

    當聖凱德補充完水晶球的時候，艾比蓋爾已經把東西全都準備好了，大家飽餐一頓，接著就是冥想。也許是良心發現吧，老魂力師偶爾還指點一下聖凱德；可是聖凱德心卻不那想，因為他分明看到老頭子眼神中的不屑。

    這，和往常一樣，當夜幕降臨的時候，老頭子一頭鑽進自己的帳篷，一點都不想搭理聖凱德；可是聖凱德能感應到，無論是老頭子還是那個奴隸艾比蓋爾，都有一絲精神鎖定在自己身上，如果自己想跑，恐怕下場會淒慘。於是，在冥想的空檔，聖凱德就無比地懷念雲麓城神聖之穀的生活，想念起琳達。

    她那一顰一笑，她那甜美的笑容，她那迷人的嬌嗔，她那真的眼神，都突然在寂寞的深夜侵入聖凱德的腦子，久久不能揮去。當初每都和琳達在一起，聖凱德雖然感到心情很愉快，卻分不清那是不是愛情，而如今，當一個人在這荒郊野地打坐，猛然醒來，不由得對琳達的思念更加強烈了。此刻，他才確認，他確實愛上了琳達，無可置疑地愛上了；可是，現在人各一方，琳達知道自己被老魂力師抓走，會不會擔心憂愁呢？哎，琳達從來都是無憂無慮的，哦，也不對，她的真浪漫之外唯一的遺憾就是在神聖之穀生活了那久，委實太悶了。琳達，願阿桑奇保佑你，當我回到你身邊的時候，你還依舊美麗動人，那善良可愛……

    聖凱德的意識在魂力和琳達之間遊蕩著，突然，他敏感的魂力神經猛地一抖，感到自己的精神力觸到了一絲冰冷，整個大腦突然被針紮了一下，痛得他大叫起來。而這個時候，另一個帳篷的老魂力師卻已經皺著眉頭站到了聖凱德身邊，他不滿地看了眼遠處黑暗，冷哼一聲，不動聲色地給聖凱德注入一股精純的魂力力。聖凱德得到這股魂力力的撫慰，大腦猛然從針刺的疼痛中解放，雙眼恢複清明，喘著粗氣，勉力地站在老魂力師身後。

    “這個子很有趣，邱斯登，你新收的學生？”黑暗中傳來略微蒼老的聲音，從聲音聽來，根本無法確定對方的位置。

    “與你無關，有屁快放！”老魂力師原來名叫邱斯登，但是他對黑暗中的聲音卻非常不客氣。

    “老朋友關心你一下，用不著那凶啊！”遠處樹林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靠近，但是以聖凱德的目力，完全看不清楚。

    “有你那關心的嗎？你是什級別的魂力師，這個子要是不心被你的精神力弄傻了，我找誰去理！”邱斯登老頭子毫不客氣地回敬道。

    “別氣，我還是有分寸的。”隨著聲音變大，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叢林中走出來，一邊話一邊拍拍自己的長袍，“真是髒，哎……”

    邱斯登撇撇嘴，對這個人簡直無語，黑燈瞎火的，居然拍自己的長袍上的灰塵。

    “邱斯登……”那人整張臉被罩在鬥篷，聖凱德根本看不清楚，隻見他不知道使了一個什手法，聖凱德隻覺得頭腦突然昏沉沉地，居然直接就委倒在地，昏迷過去了，“叫你的人把這個子弄遠點，我有事找你。”

    邱斯登這個時候收起了戲謔的表情，叫了聲：“艾比蓋爾……”，之後，那個淳樸的奴隸便把已經昏迷的聖凱德背到遠處的一棵大樹下，他自己就站在聖凱德身邊。

    “有什事嗎，埃爾比斯？”老魂力師問道。

    全身籠罩在鬥篷的人此刻才把頭罩拿下，隻見他年紀也不，須發皆白，略長的臉上布滿了皺紋和老年斑，隻是話中氣還挺足的：“兩個月前和艾薩克在盧碧登交戰，我們損失了不少人手，現在，情況很不妙，老團長萌生退意，想召你回去做接班人……”

    “哦？死了多少人，讓老頭子那傷心？”邱斯登自己雖然已顯蒼老，但是精神炯炯，從來不把自己歸入老年人這個行列，所以叫起別人老頭子毫無心理壓力。

    “二十個……整整二十個！”埃爾比斯語氣有點沉重，表情也像不願提及此事。

    “什？二十個！怎可能？”邱斯登這個時候才猛然跳腳大呼，看他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埃爾比斯隻能無奈地點頭，接著歎了一口氣。

    “老頭子糊塗了？二十個啊，那可是五級魂力師啊！你別唬我啊！”邱斯登仍然不能相信，他搖晃著埃爾比斯的肩膀，神情變得有些可怕。

    “此事千真萬確，不然我千迢迢跑這來幹什！”埃爾比斯推開邱斯登老頭，歎道：“我走了也有一個多月了，可能現在西部形勢更加惡化也不定。所以老頭子還是希望你能回去幫忙，你的任務也不在乎這一年半載的你都找了那多年了，難道一點線索都沒？”

    “我的事你不用擔心，我自己心有數，你盧碧登戰役怎回事？怎會折了那多人？”邱斯登突然用嚴厲的目光看著埃爾比斯。

    “老頭子他們中了破魔箭的埋伏……具體的，我也不上來，因為我也不在盧碧登……哎！”埃爾比斯歎道：“隻是老頭子身負重傷，回來之後整個人都鬱鬱寡歡，常常一個人關在賽凡林的皮格洛-帕索，誰也不見。他那悶了幾，才召見我們。而我的任務，就是叫你回去。”

    “艾薩克難道出息了，就那群穿獸皮的野蠻人，他們居然還有破魔箭？這聽起來像是方夜譚！這些猴子要埋伏多少人才能幹掉我們二十個高級魂力師！”邱斯登皺著眉頭，一副不解的表情。

    “事情也許沒那簡單，老頭子不肯出其中的具體緣由，我們去了二十五個人，回來隻剩下五個，除了老頭子能話，其他的都隻剩一口氣了，我估計我走開這段時間，他們已經沒了……”埃爾比斯道，“還有，我經過拉伯倫北部的時候，突然感覺拉伯倫出現非常不尋常的魂力波動，接著就在東北邊際出現異常的象。想必你也發現了，那是非常強烈的魂力波動。那種波動絕對不是我們現在能接觸的魂力的最大威力，它似乎能量更為凝聚……”

    “我也能感覺到有點奇怪，那能量非常奇特，火元素在一瞬間爆發，然後更磅的火元素似乎從某個缺口衝出來，才會導致那樣的異常。可是，那是拉伯倫的事，跟我們又有什關係，難道你在拉伯倫北部的時候，老頭子又給你訊息了？”

    “是的，他也感覺了，他一邊叫我把你叫回去，一邊又讓我盡量去探明異常的源頭，他在拉伯倫亞利桑區域這一帶有熟悉的感覺……”

    “熟悉的感覺？”邱斯登驚異道，“老頭子是比我們浸染魂力早了四五十來年，但是到了我們這個層次，有什特殊的情況他能感覺到，難道我們會感覺不到？難道和盧碧登戰役有關係？”

    埃爾比斯道：“這個我不清楚，老頭子傳的訊息很著急，看樣子拉伯倫是有些古怪。否則以老頭子的定力，他不大會出現這樣的情形。好了，話我已經傳到了，你決定怎辦？是否要立刻回去？”

    邱斯登皺了下眉頭，顯然很不高興上麵這種安排，身為魂力師，在阿德安帝國地位尊崇，很少有人可以命令他們去做什，但是自己的團體卻是一個例外。即使心中有百般不願，但是口頭上也隻能答應。

    埃爾比斯看見同伴能答應回去，心中的一塊石頭就放下了，他的任務基本已經完成，至於拉伯倫異常的魂力象，能探則探罷，如果沒有什頭緒，自己也不想呆著在這個帝國，畢竟阿德安目前的局勢相當的不樂觀。

    “對了，那個拉伯倫魂力師怎辦？你難道帶著他回去？”埃爾比斯突然想起來，問道。

    邱斯登反問道：“有什不可以，那子是個奇才，很特殊的魂力體質，如果被老頭子看見，保不準老頭子會拿他開膛剖肚來研究呢！”

    “哼！幾十年了，你還是那副專占便宜不吃虧的。你抓了拉伯倫的魂力師，萬一這子的背景有點來曆，恐怕會引起外交糾紛，到時候甚是麻煩！”埃爾比斯搖搖頭，道。

    “那是他們的事，與我何幹，難不成他們還會迫於拉伯倫人的壓力讓我們放人不成？”邱斯登一臉蠻橫不講理，埃爾比斯隻能無奈地聳聳肩。

    “既然你肯回去，那就早點動身吧，我們這次損失真的有點大，否則老頭子也不會心急火燎地派我來。”埃爾比斯完，就把頭罩籠在頭上，身影漸漸掩入黑色的森林中去了。

    “哎，難得放個長假，又要回去賣命了！”邱斯登沒好氣地道，他突然轉身對著遠在一邊的艾比蓋爾，大聲喝道：“艾比蓋爾，動身吧，把那子弄醒，亮我們找個村鎮，弄輛馬車！”

    又是一個被高盧人完全燒毀的村落！

    遠離中部平原的雄光大道上，妲絲娜坐在馬車的趕馬位置上，遠眺著山路下一個冒著煙火的村莊，心中不由一痛。一路從布魯諾逃難而來，她目睹了太多的悲慘的場麵，盡管她盡量選擇偏僻的路，盡量避開大堆的逃難人群，但是有時候，她還是無法避免遇上一些孤苦無助的人。妲絲娜無法硬下心來對苦難的同胞熟視無睹，於是一路過來，她還是拉了兩個可憐的孩子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