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實在太丟人了，頭一低就跑開了。

    燕重陽收回尷尬的手，笑了笑，想及姑娘剛蹲地上哭的樣子。他眉眼一低，慣笑的麵上帶了幾分涼，自言自語：“骨折呀？要賠？”旋即一笑，施施然走開了。

    明朗回到病房，還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燙。哭有什用？能解決什問題？她將臉洗幹淨了，回病房。安悅秀和朱玉正在商量事兒。為著能將南江市這邊的商鋪全部拿下來，他們手頭已經沒多少錢了，再加上後麵的裝修，以及即將到來的進貨等，錢本來就緊張。朱虎這一下住院，隻能挪用先前預定商鋪的後續費用了。

    因為住院的費用是餘成海那邊幫忙墊付了，這錢得趕緊還人家。安悅秀數好了錢，遞給朱玉：“你數一數，看看數目對不對？明給你餘叔送過去。”

    朱玉在數錢，安悅秀看見明朗進來，招手：“你外公你也看到了，現在也該放心了吧？明呀我跟雲飛，讓他叔幫忙送你回去，好不好？你那邊的學習可不能耽誤哦。”

    明朗搖頭，“外婆，大後就是星期六星期了，我明回去，也上不了幾課，你就讓我在這兒呆兩嘛，我保證聽話，絕不耽誤學習的。”

    安悅秀想了想，明朗一個人在柳鎮那邊，她也不放心，“那也行，隻你的學習千萬不能落下了，你書本有沒有帶？要看書啊。”明朗的成績進步飛速，他們都打算好了，要孩子一直這樣，就有很大幾率考到南江市這邊來，不管是一中二中，隻要能來這邊上學，鋪子生意和孩子也就都能兼顧上了。

    明朗連忙，“我帶了書的。我們後麵的課都上差不多了，不會耽誤學習的。”

    朱玉數完了錢，催促明朗和安悅秀快去睡。她是個老護士，最知道怎樣照顧病患，這住院不是一二，不能一下子將人全耗在這，得分工分時間段照顧，這樣才能保證後麵不至於大家都疲勞。

    安悅秀搖頭，“你先去睡，後半夜再來換我。”

    朱玉見勸解不聽，也隻得由她。燕家打過招呼了，醫院對他們很是照顧，病房有沙發也有能折疊的陪床。她將床給了明朗，自己在沙發上用毯子裹了睡。

    第二一大早，醫生正查房。燕重山居然來了，外二科主任趕緊打電話給院長，沒多會，市中醫院的院長書記都來了，病房滿滿當當都是人。聽病人不能吵，要安靜。燕重山隻跟朱虎了幾句後就離開了病房，到主任辦公室詢問情況。

    外二科主任及管床醫生將病情敘述了一遍。燕重山鄭重道：“這是我的一位叔叔，也是一位老革命，為我們新中國的成立付出過血與汗，他現在在你們醫院，你們一定多辛苦了。”

    這話份量有點重了，院長立刻承諾：“書記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治療好老人家。爭取讓他早日康複。”燕重山走後，院長立刻了召開了全院會診。

    燕重山之所以知道朱虎住院的事情，是因為燕雲飛接明朗那下午沒去上課，南江一中高二（一）班的班主任一個電話打到了燕書記家。燕重山等到燕雲飛晚上回來，大發雷霆。燕雲飛還想瞞來著，卻受不住他爸的怒火，隻得將事情了。心則暗歎，還是他叔厲害，一回來就不見人影了，估計是料到了這些。

    燕重山聽原來是朱家出了事，朱虎還住院了，顧不得懲罰燕雲飛了，要趕緊來醫院看過來，看病號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正要出門了。燕重陽回來了，將人攔了下來。這會去醫院，人那邊不定休息了，看什？攪到病人休息可不好。

    燕重山看看時間，想了想，也是。

    燕雲飛背著他爸衝叔燕重陽豎了根大拇指，等他爸回房了。他溜進燕重陽房間，感慨：“叔，還是你厲害，我爸差點都對我動手了，你溜這快，也不叫我？太不夠意思了啊。”

    燕重陽一邊嘿嘿笑，一邊換衣服。

    燕雲飛想起明朗家的事兒，歎氣：“我還想明去看看朗朗呢，這下可看不成了。也不知道她現在睡了沒有？醫院那環境，也不知道她睡得習慣不？叔，你讓她到我們家來睡行不行？”想起明朗窩病房睡覺的樣子，他就心疼。

    燕重陽笑著：“你要不怕你爸打斷你的腿，你隻管讓人家姑娘來。”

    燕雲飛想想他爸燕重山發火的樣子，不禁打了寒顫，今為著沒有上學的事情，他爸恨不得要動手了，要他知道自己還早戀上明朗，他爸絕對要氣跳腳，打人都是事了。

    “叔，你我爸怎古板？”燕雲飛不禁埋怨道。

    燕重陽慢條斯理：“你爸那不叫古板，那叫為你好。”

    燕雲飛嗤一聲，“叔，你上學時還不一樣鬧得翻地覆？我這還沒你動靜大呢。”

    燕重陽已經換好了衣服，笑著：“你跟我比什？你呀，還是聽叔一句勸，好好學習，其他的，就別多想了。”

    燕雲飛想著他叔的那些彪悍曆史，搖了搖頭。他叔的那些事，真沒幾個人做到。一抬頭，就見著燕重陽已經換了身運動裝，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叔，你這晚了，幹什去？”

    燕重陽笑著：“我？活動活動去。”

    燕雲飛看了看牆上的鍾表，都快十一二點了，出去活動活動？這騙鬼呢。

    燕重陽已經到門口了，交待：“不準跟你爸哦！”

    還沒等燕雲飛問話，他就出去了。

    病房，燕重山走後，朱虎也睡不著了，歎氣道：“你你們鬧那大動靜幹什？”他這不過雞毛蒜皮的事，還鬧的燕重山過來看。他那身份可不普通，多少人看著，多少事情等著辦。

    安悅秀道：“你操那多心幹什？”

    朱虎還是覺得沒臉。明朗笑著：“外公你別歎氣了，你這樣瞞著不告訴燕叔叔，事後他要知道了，肯定會覺得你生分了。”

    安悅秀也附和：“就是，人家叫你一聲叔叔，那是真將你當叔叔看，不久前才為著你的事跑前跑後。你這一住院就將人家扒拉開，知道你性格的還好，要不知道肯定覺得生分了，下次也不好再接觸。”

    朱虎被她們兩人這一，歎了口氣，事情已成定局，再無意了。他轉問起明朗：“你這樣幾不上學，要不要緊？要不，還是趕緊回去吧？外公這沒事，你外婆和你媽都在呢。”

    明朗搖頭，“馬上就要周末了，我星期回去。”

    朱虎還要，安悅秀連忙：“好啦，你別操心了。朗朗就這回，她一個人在家，你放心啊？等過了這幾，你情況好些了，我讓她媽跟她一道回。”

    朱虎想想外孫女遇到的那些事，也覺得糟心，隻得點頭。安悅秀不想他多費心，催促他休息，那邊鋪子的事還堆著呢，這些她跟朱玉都沒頭緒，隻有等著朱虎人好了，再看怎做。

    安悅秀的話提醒了明朗，她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醫院，坐公交車來到了東寧大道。

    商鋪門匾那美麗佳人的牌子已經取下來，門口堆著的建材淩亂散著。朱虎住了院，裝修自然停了下來，大門關著。明朗沒有鑰匙，隻能從櫥窗窺知一二。麵的裝修已經進行到一半了，三間的隔斷牆都已經打掉了，一眼看過去，空間足夠大。

    這鋪子計劃將來做什，朱虎跟明朗過。大城市麵確實有超市，但那多半都是外國人開了，要就是合資，要就是獨資。他們沒那資本，也沒那能力，人家外商也看不上他們這地方。但他們可以借鑒人家的東西，開一家型商場，賣一些日常用品。這個做好了利潤也不差。

    朱虎在計劃之前，去過省城好幾次了，賣一些什東西，該怎裝修。這些都是他想他，明朗寫。明朗以前就沒想過怎掙大錢發大財的事，她經濟頭腦差。這些，被朱虎帶動著，她也覺得美好的前景可期。

    “丫頭，你在這兒看什呢？”

    明朗正湊櫥窗看，突然聽到後麵有人問。

    她轉過身，是個生麵孔，於是笑了笑，走開了。

    那人其實就是隔壁鋪子的，看著她背影，感歎：“這姑娘真長得跟明星似的。”

    商鋪另有售貨員，聽了他感慨，也探頭出來看，卻隻看了個背影，因為明朗上衣寬大，背影就覺得姑娘的腿好直好長。

    “比葉裳還漂亮嗎？”售貨員問道。

    餘倩在這條街上頂著老板娘的頭銜已經有好幾年了，她女兒葉裳隔壁幾家鋪子都認識，人既漂亮又乖巧。

    鋪子老板一邊進門，一邊：“兩種氣質，不過論模樣，還是剛那姑娘長得好。”

    售貨員想象不出比電影明星還漂亮的姑娘是什樣兒，但葉裳的漂亮這條街的人都知道。起隔壁鋪子，那又是一堆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