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頭沒有話，老爺又道：“姚家這些年也是日漸凋敝，幾個人都不成才，我看這姚鼎鑫也不是個能成大器的人，雪兒你放心，日後爹爹回家給你報仇的。”

    我總覺得這話有些怪，隻哼了一聲沒有話。

    老爺又問道：“今姚老爺請蘇少爺過去，了什沒有？”

    梅念卿愣了愣道：“好像沒什。”

    “沒什？”老爺卻是不信，“他沒提生意的事？”

    梅念卿搖搖頭，“沒聽到，我們吃飯的時候，雪兒被姚鼎鑫害了，這飯沒吃成，然後就去後花園看花了，之後就一直在花的事。”

    “花？”老爺皺了皺眉頭，“你啊，怎對生意一點都不上心。你可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才把蘇少爺從上海請來，隻要日後我們一起合作了，管他是姓姚還是姓方，都不會比我們強。”

    梅念卿傻站著望著我，我見此便道：“他們真的沒有什，不過我估計姚老爺大概想要做坯布的生意。”

    “哦？”老爺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你看。”

    “我也沒聽見他們什，的確一直在花的事，但是蘇家既然是開染廠的，姚家想要和他們合作，想必不會是為了洋行這類的生意，而是坯布。我們這周圍的幾個鎮子麵都產棉花，隻要有心，想開個織布廠想必也不難。”我答道，“楓林鎮是個水陸碼頭，運輸便利，隻要和蘇家談好，便可以將坯布一路運到上海去。”

    老爺稍稍點點頭，“楓林鎮麵的織機可不少，這也是我擔心的事。”

    我笑道：“爹爹不必太擔心，其實姚家這筆生意未必能做的成。”

    老爺挑起眉頭望著我，“哦？”

    “我這些也聽到過蘇少爺提過，染廠麵要的布都是統一規格的，但是我們的坯布都是一門一戶自家織的，每一匹都不一樣，拿到染廠去也不好上機器，他們喜歡的外國的大織布織的布料。”我答道。

    老爺望著我，微微一笑：“雪兒長大了。”

    梅念卿在旁望著我，眼神格外的吃驚。

    應付完老爺後，我整個人都仿佛散了架一般，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往鳳棲園走，梅念卿跟在我的身後，忽而叫住了我問道：“雪兒，你是不是……”

    我很疲倦，無奈地看著他道：“你怎現在話吞吞吐吐的？”

    梅念卿猶豫了半卻依然給不出痛快話，我很有些不耐煩道：“你到底怎了？”

    梅念卿望著我道：“你覺得蘇家表哥人怎樣？”

    我很了解梅念卿，他問得絕非話中的意思，我望著他道：“你覺得怎樣？或者你覺得我應該如何覺得？”

    梅念卿的神情有些焦躁不安，想要對我解釋，“我沒什意思。”

    “如果沒什意思，你問這個話又有什意思呢？”我反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