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中溢滿了淚水，輕輕捂住了他的嘴，“不要了，念卿。”

    梅念卿握住我的手，再次將我抱在懷中，“我在外麵的時候，什都不想，我就想你。我可以離開梅園，可是不能離開你，雪兒。”

    梅念卿擦去我臉上的淚水，溫柔地道：“我一定會娶你的，不管爹他反不反對。”

    我沒有話，梅念卿又道：“梅兆祥臉上的那一刀是我娘派人去劃的。”

    “你娘？”我聽得一愣。

    “是的，我那去找梅兆祥問了情況，她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和我吵得很厲害。後來我出來後就遇見了我娘，原來她一直派人跟著我，她帶我走了。然後她知道了情況，她就派人到那警察局，狠狠教訓了梅兆祥，在她走的那，還在她的臉上劃了一刀，是送給她娘的禮物。”梅念卿歎了口氣，“我們三個一起長大，雖然我不喜歡她，但是她被人弄成這樣，我也很難過，但是我娘的性子一不二，她她這輩子最恨的女人就是大太太，我攔不住她。”

    我這才知道事情的緣由，梅兆祥肯定不會想到，她這一刀竟是替她娘挨的，想那陸姨的手段，真是叫人不寒而栗。

    梅念卿告訴我，他這些一直在陸姨身旁，陸姨為了防止他再走，看得很緊。他沒辦法，索性和陸姨坦白，他要回來梅園看我，陸姨這才同意他今日回來。

    我不知該不該告訴梅念卿我的身世，總覺得此時我們之間多了血緣的聯係，有許多事變得極其複雜，比如他要娶我。可是我知道此時不能告訴他，我很怕他變得更加瘋狂，他和從前不一樣了，從前的梅念卿是謙謙君子，是就算要掉下懸崖也不肯放開我的手的梅念卿，而此時的他，眼神多了許多冰冷的東西。

    每年的正月，按照慣例都要去姚家拜年，今年我們都沒再問。姚家也沒有派人來，兩家的關係算是徹底斷絕了。我有時會想起姚鼎鑫的話，越發覺得沉重，若是當年老爺真的勾結響馬來梅園，我該怎辦？我更不知道那時該如何麵對梅念卿。

    日子一過，很快梅園的花又開了，我在這個我最喜歡的季節感覺不到一絲喜悅之情。梅園上下變得很沉默，大太太的屋子偶有動靜，但是大多數時鳳臨閣很安靜，大太太似乎已經認命了。

    老爺對梅念卿的怒意並未減少，派了許多人輪番看守他，梅念卿日複一日越發暴躁，偶爾和老爺見麵也大吵大鬧。老爺很生氣，連看我的眼神也越發厭煩。不用問我也知道，梅念卿定然是一次次向老爺提起要娶我。老爺對梅念卿的報複則是，下令不準人放我進來儀軒。

    整個梅園的氣氛變得詭異極了，讓人覺得窒息，我時常會想起蘇少華，我想離開梅園。

    “雪兒，”娘親喚了我一聲，我站在門檻邊，回頭看她，她站在一株開得正旺的桃樹下，蜂飛蝶舞，大紅的花瓣片片落在她的頭上，她對著我笑。

    “娘親，你真好看。”我由衷地道。

    娘親嗔道：“就你嘴甜，娘親都一把年紀了，哪還好看。”她撫去頭上的落花，走到我麵前：“倒是你，才是真正的芳華正好的年紀……”著又歎了口氣。

    我笑道：“娘親，你歎什氣？我好看你不高興啊？”

    “傻丫頭，娘親怎會不高興，你能平平安安地長大，娘親就是死了也可以去見你爹了。”娘親摸著我的臉，喃喃道：“真的一模一樣。”

    我笑了起來，“爹爹在世的時候，你過他好看嗎？

    “他才不讓我呢，他每次都生氣，他又不是個女人，怎可以用樣貌來衡量。”娘親裝模作樣地學著男人話，笑得我樂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