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還有四五階，我搖晃不定，眼前飄忽著皇兄的影子，一腳踩空摔下來。

    與那個飛奔而來的身影撞到一起，分明吃痛，他卻仍舊站的堅穩，分毫不差接住。

    “阿若！”

    那聲低喝，把我從夢境中拉出來，也把靈魂從那姐的身體中拉出來，扔回到自己的身體。

    醒過神來，那姐仿佛一具傀儡，仍是撲倒在元初懷。就那抱著。

    我腦中一片驚雷炸開。

    “冒犯道長了！”

    幾個丫頭匆忙扶起那姐往樓上走去。元初神色詫異看著背影消失。

    “夫人。”元初忽然冷冷瞥了我一眼，轉身道：“姐可是有先不足之症？”

    夫人點頭，“女孩兒家身子一直弱，不曉得道長……”

    “把這墜子埋在繡樓梨樹下，收集每日的初開的梨花花蕊，每年七月初七夜，將當月花蕊磨粉，兌蜂蜜水給姐服下。”

    他伸手，正是我那一對墜子。剛要出聲，他眼風極為淩厲刺了過來，我隻得噤口不言。

    夫人感激涕零，顫顫巍巍接過那一對普通的墜子，如獲至寶：“女兒家的病，就可痊愈？”

    元初卻搖搖頭：“隻能延長她兩年性命，與常人無異罷了。她……原有仙緣，到時候……我會來帶她走。”

    夫人怔愣，眼角又漫上淚來。我委實不忍，走上前去遞上帕子。“原是，要渡她成仙的，總比這樣……一身病體要好。”

    “也好。”那夫人揩了揩淚，仍是握著我的手謝道：“多謝道長救了我兒，道長或許不知，老身見著道長，隻覺得頗為親切熟識。”

    我幾乎就要脫口而出，我也覺得你很熟悉，娘親。

    元初君插了進來：“夫人麵善心慈，與我道有緣。”

    夫人緊緊握著手中的墜子，再次躬身謝道：“謝謝兩位道長，不知仙府何處，老身也好敬奉些香火錢。”

    一片元初君早已尋了些煙霧繚繞，飄飄然拽著我離開：“雲遊道人，地為家。夫人保重。”

    雲端，他拉著我往東而去。顏府埋沒在雲層之下，見不得。

    我脫了一身凡人皮囊，隨手把陰陽筆取下，碰到耳朵，才想起這事：“你把我墜子送人了，這是什理？”

    元初轉眼看我，似是不好開口，許久才磨出一句話：“我給你做一對新的，過幾，我會給你親自帶上的。”

    一路無言，直到神農山。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落地，元初君先來了這一句。

    “百草會幫你。”

    山路深處綠衣白帽的女子走來，看到我，愣了一下。

    “你是司命仙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