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早霧散開，楚棲和父母在屋內話，所有東西都收拾妥當，便要出發了。

    “這東西，你拿著。”伏西青把腰間的玉佩遞給楚棲，那玉佩是半玉，與父親身上那枚是一對。“這東西能壓製惡力，你日日帶著，絕不能輕易取下來。”伏西青用繩子見玉佩係上，掛在楚棲的脖子上。“你生來就與尋常仙胎不同，來往之人也要心些。身負惡人所圖，正道所念就是如此，要留些心眼下來。”朱羽仔細囑咐道。由於朱羽的父母一個為魔，一個為禁術所造的煞，所以他生來便是魔煞之身，生的惡骨，魔煞肉身。而伏西青則佛祖坐下的水神一脈的神，生有壓製惡的佛性和神性，又擁有神脈。而楚棲作為這兩種極端的肉身繁衍出來的肉體，自然是人人都想要的。

    惡道想要惡骨，正道想要神脈，自然變成了人人覬覦之地了。

    燕鶴骨來的正好，遇見他們一家三口出門正打算下山去。

    “二師傅。”朱羽招呼道，燕鶴骨微微點頭。“我送到山門即可，這把琴全當做送別禮物吧。”燕鶴骨把手的琴交給楚棲，那是一把深棕色的琴，似明鏡一般透亮。楚棲接過琴，將它抱在懷，的身子險些被壓倒，楚棲正了正身子，“謝謝師祖。”

    “這是苦渡嗎？二師父倒舍得給，從前不見你把《苦渡》教給我。”朱羽調侃道，其實他看得出這把琴非燕鶴骨的愛琴“苦渡”。“阿羽，替思兒收下吧。”伏西青將琴扶直了，交給朱羽，朱羽點頭。“這把琴叫羽化，原是我師傅的琴。苦渡方能羽化，希望你能明白這名字的意思。”燕鶴骨已經許久未碰別的琴，他能感覺到背後的苦渡微微撥動的動靜，像是不舍羽化一般，獨自呼喚羽化。羽化也是有靈性的琴，輕輕回應於苦渡，像是作別一般。

    雖羽化是把好琴，可她卻不懂古琴，隻怕隻能做消遣暴殄物了。

    與祖師做別，父親便帶著他與母親下山。母親的衣裳微微飛揚，走在山間的青磚道上，讓楚棲眼睛微微發紅。母親攬住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一切都會過去的，不必如此。”玉脈山前有一條長河，一條竹筏係在岸邊的木樁上，那一抹翠綠靜靜躺在潺潺的流水之上。這水上從寒江獨釣流出來的，帶著靈氣，像是肆意發散的霧氣一般。

    雖亮了，日光卻還棲息在東邊的山下，大地的色調輕了少許，卻耐看幾分。

    一家三口坐在竹筏上話，清晨微冷的風刮過，讓楚棲不免打了個寒顫。雖然她生異骨，資質卻不怎好。母親的冰髓雖在骨子，卻還是怕寒。母親和父親都是有名的人物，隻怕到時候學的不好連累了父親和母親的名聲。

    竹筏水引，清鳩門前停。

    一行穿白衣的少年們早早便在那等候，他們的道服雖為白色，卻有一些偏微微的青色，如有若無。迎著風吹起，倒向深林的一潭清冷的潭水。他們帶冠束發，造型卻有些不一樣，算作是個性吧。見靈霧中若隱若現的竹筏現身，便立即走下玉階，觀望起來。

    “師叔！”為首的弟子朝他們揮手。他們口中“師叔”是誰？楚棲轉身望著母親，母親清澈的眼眸微微泛出河麵的水光笑道，“是你父親，我是清鳩掌門的師妹，你父親是我徒弟自然叫做師叔了。”罷不免嘴角微揚。楚棲一直不知，原來父親是母親的徒弟

    由著這些人領上山，這的風景他在父親的畫常見的景色，原來是清鳩山。父親和母親有許多故事，她卻不知道，或許外人傳得如何美好，對於他們來或許是難過的一段難過傷神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