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下來的程子木眉眼溫順了許多。玄冥親昵地攏了攏她的發,貼上她鼻尖親了一口,又將披風解下,把她嚴嚴實實地裹緊披風中,這才將她打橫抱起,推門出去。
院子靜得沒有任何聲音,濃沉的夜色,隻有成煥畢恭畢敬地垂眼守在一旁,空氣中有股異樣的甜香。
“主子。”成煥聽見推門聲,將頭埋得更低了些,待他聞到玄冥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時,目光一頓,語氣有幾分擔憂,“追,您受傷了?”
“無礙。”
玄冥麵上無甚表情,抬眼看了看夜幕中的一彎月牙兒,足尖踮地,霎時便消失在空氣中,如影子般,仿佛從未來過。成煥緊跟在他身後,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翌日。
戚府炸開了鍋,戚宛柏幾乎震怒,將巡夜和侍候的廝全叫在一起,聲色嚴厲地訓斥了他們一頓。府內的下人平日看慣了戚宛柏和顏悅色,見他這樣生氣還是頭一回,一個個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心翼翼,生怕觸了家主的逆鱗,惹來一頓臭罵。
“別罵他們了。”竹淵眉頭微鎖,揮了揮手,衝戚宛柏低聲道,“來者放了迷魂香,哪是他們能抵擋的了得。”
“一想到我戚府防守鬆懈到如此地步,晚輩心中後怕,這才生此大氣,”見竹淵開口話,戚宛柏才放軟了聲音,長歎口氣,“華公子走便走了,我巴不得他快些走,可程姑娘……阿竽不知道要多心焦。”
此時,戚宛竹正不死心地在院中的每一處機關暗道中尋找,生怕程子木著了道,掉入陷阱,若無人來救,隻怕會活活餓死在麵。跟在她身後的一隊戚家弟子也仔細搜索著,不敢懈怠。鬧了這檔子事,誰心都不好受。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戚家宅內,在防守嚴備的情況下丟了一個大活人,傳出去要淪為江湖笑柄。
“有線索嗎?”戚宛竹神色有幾分孤注一擲,問道。
“……沒有。”為首的弟子麵露難色,忽的單膝跪地,請罪道,“還請姐責罰,都怪我們粗心大意,沒有發現敵人來襲。”他這一跪下,身後的一片弟子也都紛紛跪地,口中齊聲喊著,“還請姐責罰。”
戚宛竹閉上眼,擺了擺手讓他起身,“起來,你們若是能發現他來,便可以出師,不必再待在戚府中了。”
遠遠看見竹淵疾步而來,她仿佛見了救命稻草,跑到他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怎樣?大哥那邊有什消息?”
竹淵輕輕搖頭,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別著急,她不會有事。”
“怎會!阿情若是鐵了心和他鬧,他給阿情吃了那勞什子瑤台月,可怎辦?”
“不會,”竹淵抓住她的腕子,壓低了聲音,往她院落走去,“玄冥不會給她吃。”
“為什?”她皺眉,“他心狠手辣、不擇手段,連你都會傷,逼急了什都做得出來。”
竹淵卻輕笑,神色不知是喜還是悲。
“若是對阿情,他耐心卻一向很好。”
戚宛竹忽的不話了,一雙眼低低地垂著,眉間凝上了一股淡淡的疑思。
“怎了?”竹淵垂眼去看,碰了碰她的手,“瞎想什。”
“我在想,對阿情來——”
戚宛竹想出口,卻搖了搖頭,唇邊凝起苦笑,沒有將話出來。
“你在想,”竹淵仿佛會讀心術般,輕歎口氣,將她心中所想猜了個七七八八,“若玄冥不是玄冥,他若不那自私,對阿情來多好,總比那個沈立強上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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