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雖發現了林悅不在家，卻也不甚在意，隻是嫌棄——想著林歡在她這大的時候，就已經幫著幹活了。現在的境況又比不上以前，還跑出去玩。玩就玩著吧，也抽不出人手去找。

    正想著，門外響起了聲音。

    “林壯，林壯，”

    “來了！來了！”林壯在褲子上擦擦手，忙跑著出去問道，“怎來了，進來坐坐。”

    “不了，”來人擺擺手，“隻是來一聲，怎你家二丫往你媳婦親戚那邊去了，有四五公路，這遠，怕是心點。”

    林壯驚訝：“怎跑那了，我去接一接。謝了啊！”

    “不用，不用，走了啊。”

    林壯急忙進屋，被門欄袢了一下，踉蹌著。

    林母：“怎這急”

    “有人看到二丫在她舅那，路遠，我去接接。”

    林母無奈，埋怨道：“如果照麵了，也不知道弟會怎想。都已經把魚送過去，現在悅又去那邊……”

    “怎想就怎想吧，好歹是悅的弟弟，看看也是常情。”

    “哎，不了。趕緊接回來吧。路上你好好跟她講講，都九歲了，該懂事了。”

    “嗯。”林壯的腳步有些沉重。

    ***

    也許是出門時憋著的勁使完了，林悅越走越慢，感覺腳上灌了鉛似的。

    另一頭的林壯卻是不同，步子邁得飛快。腦子卻久違的想著那些不開心的事：“自己也真是窩囊，連唯一的男孩都要送出去，那是根啊，是林家的根！”一想到這些，手有些發抖，不禁甩了自個一個巴掌，拍到臉上時，卻放輕了力道，怕疼！！！！！隻能右手打左手、左手打右手的打得起勁。

    林壯看了看前後，聲嚎了一聲，“窩囊啊！！！”嚎完，想坐在路邊哭卻又怕別人看熱鬧。

    左右不得勁、且浸在情緒中的林壯突然意識到，“二丫，對，還有二丫。二丫還在等著！”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快了。

    林悅走走停停，不想回到那個家去。

    林壯大步如飛。

    在還有大約四分之一的路程時，林壯看到了在路邊蹲著的二丫。

    “二丫！”林壯大喊。

    林悅遲鈍的起身，看到親人，腳步卻是邁不出去。

    林壯沒注意，或許，注意了也沒在意。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她身前，把林悅抱到懷，緊緊的。嘴不連貫的道：“爸爸來了！爸爸來了！二丫好好的，好好的！”

    林悅不習慣的掙脫了懷抱。

    林壯從上到下仔細將林悅看了看，額頭有些發紅。有些心疼的揉了揉，“頭怎了？”

    “前麵地不心摔的。”

    “還有沒有摔到其他地方。”林壯擔心，額頭上的紅腫越揉越腫了開來。

    林悅主動握住林壯的手，“沒了，就隻摔到頭”。

    林壯半蹲，“來，上來！爸爸背你回去。”

    待背穩後，林壯深一步淺一步的走著，上身搖晃的幅度有點大。林悅在背上並沒有得到安全感，不過搖著也滿舒服的，摔下去也不會受傷吧，遂安心趴著。

    趴在林父背上，隱約間，聽到林壯問道：“二丫，你弟現在長什樣？好幾個月都沒見了，孩子啊，孩子，一般都是一長一個樣子。”

    “我沒看到。”

    “啊？沒看到啊，也好。我想啊，應該是長胖了吧，肯定是！”

    “我聽到弟弟、舅媽笑了。”

    “那就好，那就好……”

    林壯停頓了半響，接著道“別念著你弟了，被念的人過的不安生。”

    “恩。”之後的話語越越，隻能自個聽到，“沒念，隻是覺得可憐。他可憐還是我可憐，有點弄不清楚了。”

    ***

    林壯剛進到院，便趕忙把林悅放了下來。催促道，“快去跟你媽，你媽在家擔心著呢。”

    “好！”林悅應的很快。

    走進屋，撲麵而來一股熱氣。

    林悅站在林母床前，做著最後的嚐試。

    “媽媽，我們不去姐姐那好不。”

    林母吳芬心一涼，卻和顏悅色的，甚至用了林歡對林悅的昵稱，“悅悅，為什不想去呢？”

    林悅找不到詞，也不清楚為何，隻是從心底不願意去。“家更好，城市姐姐累。”得有點詞不達意。

    林母心更為堵塞，大閨女的辛苦自己看在眼，自己現在也成了一個負擔，前後的落差更是讓人難以接受，更何況是從女兒嘴聽到。隻能幹澀的與林悅描述一些未來“美妙”的前景：“去城，悅悅能在那讀書，有漂亮的裙子，高高的房子，還有很多好吃的糖。”

    林悅敏感的聽出了林母的堅決--去姐姐那已是不可改變的！頭緩緩低了下去，“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