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六點，林歡仍沒離開，而是在店卸了妝。

    陶姐點煙，猛吸了口，吐出片煙霧。看到在酒吧坐定的林歡，問道：“怎還不走？”

    林歡：“想謝謝桃子，今她幫忙解圍。”

    陶語直接趕人，“你不是不賣嗎？你情我願的事，還是快點回去，你是學生吧，上課時間快到了。”

    “好的，我再等等吧！”

    “咯吱”一聲，林歡回頭。

    桃子推門進來，臉上是吃飽喝足後的饜足，甚至眯了眼回味著，隨手找了吧台上的毛巾抹了一把臉。

    妝變得淡了些。

    林歡看著14、5歲的麵容，有些吃驚。心更是各種情感在翻騰著，壓不下去。惡心？羞愧？心疼？唾棄？都有一些，對自己的唾棄更是占了上風。種種情緒混在一塊，翻騰著，想吐出來，感覺以前的日子白活了。

    陶姐看著桃子的饜足、林歡的複雜，淡淡道：“她吃多了禁果。”

    而桃子看到林歡，顯得很興奮，“怎還在？歡姐，你是在等我？”

    麵對著桃子，林歡做不到將所有的感情轉變成輕描淡寫的“謝謝”二字，隻能生硬的沉默，沉默到桃子的笑容慢慢淡了下來，不得已吐出更為輕飄的一句。

    “恩，等你，看看你。”

    “歡歡姐是擔心我？”笑容再次掛到臉上，甚至更開心了些，向前跳了一步，“別擔心啦，董老板還是很好應付的，人又大方。剛歡姐你不回答我，我還以為恨我截你的胡呢！”

    “不會。”

    對於林歡來，這種事，發生一次就夠了。以後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

    “已經淩晨了，去休息吧。”陶語將煙頭熄滅，向樓上走去。背影有點無奈，樓梯扶手上的手露出些青紫。“有時候，自己選擇的，又怪得了誰。”如同現在自己的上樓，桃子的出台，以及以後日子林歡所走的路。

    林歡聽不到陶語的自言自語。

    林歡很迷茫，迷茫的推門，迷茫的走在大街上。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林歡迷失在對錯中，找不到一條出路。但林歡知道，不能將別人的習以為常作為自己犯錯的理由。

    ***

    回到家中，林歡盡量輕巧的換了身衣服。林悅卻是醒了，看了整個換衣的過程，黑色的瞳孔映著林歡整個人。

    換好衣服，回頭看去，直接對上林悅的眼。心有話卻不知道對誰傾訴，看到林悅，沒頭沒尾的問道：“悅悅，如果姐姐做錯事了怎辦？”

    林悅未經思索，稚嫩的聲音響起：“姐姐的、做的不都是對的？就算是錯，也是別人的錯！但是，我想不通？”林悅聲音突然變大，“我想不通！姐姐，在家，周邊隨便撒上點菜，山上也有很多吃的，夠我們過活了，為什還要來城？”林悅歪著頭，一派的真不解世事。

    林歡答不上來。

    林父的聲音恰巧從簾子後方傳來，“二丫，爸爸發現周圍垃圾桶丟著一些紙板、塑料瓶、家具什的，聽人收廢品還有撿垃圾也挺賺的，爸爸今就去弄，以後啊，慢慢就好了。”不知道林父幾時醒的，也不知道聽了多少。

    林母在床上睜著雙眼，先前的對話她也聽到了，對林悅的不喜更是加重了一分。

    林歡沒多做糾結，朝林父打了個招呼：“爸，我去上課了。”摸摸妹妹的頭，

    中午下課，林歡被莊仁在一樓樓梯口處堵了個正著。

    莊仁有些委屈，伸手拽了拽林歡的袖子，連頭上的黃毛也無精打采的趴了下去，“歡姐，最近都找不到你。”

    林歡看著莊仁正好堵著樓梯口，而周圍隱隱圍了一圈同學看熱鬧的架勢，隻能拉著他的手腕，帶到一邊，道：“最近有點忙。”

    “怎？聽你宿舍的你搬出去了，在酒吧兼職。”

    “是啊。家人上來了，住一塊。”

    “歡姐，我還沒見過幹爹、幹媽呢，上來了也不告訴一聲。”

    聽到幹爹，幹媽這兩個稱呼，林歡頭痛。沒有馬上接上話，而莊仁更是發揮了順杆爬，“那今下午放學，我來找歡姐，去拜訪一下幹爹、幹媽。”

    林歡忙道：“不用這麻煩的。”

    “不麻煩，就這定了，下課後我來找你。我去上課了啊，歡姐。”話音剛落，人已竄出去了一段距離。周圍看熱鬧的人見主角走了一個，也竊竊私語著往食堂方向走去。

    林歡看看掛在教學樓上的鍾表，反應過來自己也正要去吃飯，更談何上課。從莊仁身上，林歡第一次學到了拒絕要幹脆、利落。

    ***

    莊仁當然沒回學校！剛出財經大學校門，“霍霍”的兩聲，用力跳高，雙手伸展擁抱著太陽，腳步一顛一顛的，走的很快，身上的衣服灌著風。進了公寓的臥室，又在床上翻了兩個滾發泄一下興奮的心情。

    發泄過後躺在床上，莊仁腦子滿是想象著林歡到手後，親吻時對方的表情，鳥依人的畫麵，以及對自己的依賴。

    想象到深處，還掛著猥瑣的表情。不知不覺，憑著想象，過了兩三個時，莊仁才想起來還有其它事情。

    “上門拜訪需要拿點什？”莊仁心想，“出門時候再順便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