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琥珀酒吧內淩亂不堪,桌椅杯盤散落一地,地板與牆麵滿布踩踏推擠造成的破口,彷佛一整群興奮過度的陸禽剛離開似的,慘不忍睹。
袖劍喃喃念道,拉過一張高腳椅,發現支柱歪斜的不得了,換過一張,情況沒好到哪去,索性站著。倒是不甚在意,隨便跳上其中一張,嬌身軀前後晃啊晃的。
沒見著老板,不過吧台後方乒乒乓乓,應該是正試圖整理報廢的物品,袖劍也不著急,徑自翻過台子,選了瓶藍妖精,倒進隨身攜帶的牛角杯,蓋上杯蓋,順便從吧台下塞滿冰塊的箱子拿出整壺牛奶,“要來一點嗎?”
點點頭,同樣從身上變出一個較的牛角杯,一口氣灌了兩大杯後繼續遞出杯子,要求更多飲品。
“不行,雖然妳還在成長期,但是喝太多牛奶會變笨。”
狠瞪袖劍一眼,打算伸手搶過牛奶壺,但袖劍一把提起,嘿嘿兩聲,當著的麵大喝特喝。
“你們……你們搞什啊?看不出來暫停營業嗎?”
聲音自後頭傳來,老板額頭滿是汗珠,氣喘籲籲打斷他們動作,大概也無力驅趕不請自來的兩位冒險者,徑自找了個安穩平麵傾身靠著,隨手拿了瓶沒破的酒,替自己斟了一杯。
“嗨老板,我們又見麵了。”
“你是哪位……?”老板眉間皺起,從圍裙的口袋中找出金框眼鏡,胡亂抹了幾下後戴上,他認得那琉璃泉的孩子,至於另一個年輕人似乎在哪兒見過,卻又沒什特別印象。
“我們簽過約,還記得吧?和花劍兄弟的博奕遊戲。”
“你不是應該要又老又醜嗎?等等……”老板抬起手,遮去袖劍的鼻梁以下,定神細看,果然和那個老賭徒有幾分神似,“你還敢回來?你把我的店弄成這副德性你還敢……”
“契約上寫得很清楚──”袖劍眨眨眼,拉長“清楚”二字,“一切毀損器物由我負責。”
老板麵露欣喜,但隨即皺起臉孔,開始翻箱倒櫃,慌忙找起東西,袖劍稍稍轉過頭去,向使眼色,同時將手中牛奶壺塞進她懷中,隻見她從壺嘴處大喝了幾口,才蹦蹦跳跳離開吧台,往門外巨犀跑去。
“老板怎了嗎?”
“那張契……等一下等一下……那張契約不見了,我記得我擺在……”老板全身濕透,兀自搬開一箱又一箱的空瓶與調酒器物,來回翻找,雙手不敢停下。
“真是糟糕,契約不見的話,可就不能幫老板負擔店內的損失了啊!”
“這我當然知道!”老板語氣惡劣,齜牙咧嘴,“你趕緊來幫我找!”
“咦?為什?”
“因為……”話語忽然打住,老板抬起頭來,滿臉不悅,“該不會是你偷的吧?這樣一來就不用履行契約上的義務了。”
“不不,老板您這就言重了,我是賭客,不是宵。”
雖然沒想到契約會這樣消失無蹤,打亂了袖劍的計劃,但他還是笑出聲來,太有趣了,那接下來……“不如這樣,我們重新再簽一張契約,之前那張就當作沒這回事。”
“真的嗎?”
“當然,我袖劍向來是話算話……”
“還是別太相信那種人喔老板。”
兩人聞聲轉頭,混亂交迭的桌椅上不知何時坐著一位神態悠閑的女人,藍發藍眼,手中輕捏抄滿文字的羊皮紙契約,左下則潦草簽上老板大名,幽暗中泛出微微亮光。
袖劍認得她,稍早曾有一麵之緣,新東方雖什人都有,但來自碎星地的雨族人他倒是第一次遇過,畢竟跨越海洋後還得穿越山脈,沒什人願意多賭一把。
“什傻話,可別汙蔑本人的人格──”袖劍露出虎牙,伸手阻止正好推門而入的掏出槍械,“渡海而來的稀客。沒錯吧?”
“喔?”女子頭一偏,外麵霓虹灑進破窗,長發燁燁發光。
“口音和雪族不同啊,”未等對方答複,袖劍迅速拉回話題,“不過,手拿我與老板契約的妳,才是不值得信任的偷吧?”
“……咦?對啊!妳怎會有我們的契約書?”老板歪頭,同聲發出質疑。
藍發女子伸伸懶腰,稍嫌不自然的翹起腿,將契約對著亮光,一字一句慢慢念出,“本人同意將藍琥珀酒吧及一切相關器物,包括酒品、餐具及各項雜物,無條件轉讓給袖劍,並絕不追討與細究。”
隻見老板倒抽口氣,再度惡狠狠瞪向袖劍,差點將手中布滿油汙的玻璃杯扔去,但快了一步,咚咚兩聲躍上吧台,懷中木箱開啟,銀幣嘩啦啦灑滿桌麵。
“喂喂喂,話不能隻一半啊?”袖劍歪起嘴,來回打量眼前意外狡猾的年輕女子,“我可是還寫上了支付相對應價值的聯合幣以及未來十年的修繕費用啊!”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