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愛：南嶽北關

    順利吃下玄鳥蛋本來是件高興的事兒, 沒想到代價是a罩杯, 皮皮鬱悶到家了。

    雖然從垃圾食品吃到大, 皮皮的身材一直屬於幹瘦型。向來節省的她唯獨在買內衣特別是文胸上出手大方。偏愛胸厚杯型，聚攏起來最好可以營造出深v的效果。

    懷孕之後無所事事，又注意營養飲食, 皮皮整個人比以前豐滿多了，胸也大了, 都快升級到b罩杯了。晚上任務特殊，她特地穿了件運動型內衣, 透氣吸汗，沒有襯墊, 隻是一層薄薄的彈性織物，外套一件防水的緊身衣。

    這下可好, 一低頭一馬平川直接看到肚臍，上半身就好像被熨鬥熨過了一般。

    不知道這沈雙成究竟施了什魔法, 感覺就是一瞬間的事兒，皮皮一路走一路愁, 心都快哭了，覺得沒法子跟祭司大人交待了，恨不得把現在的胸扔回去, 回爐重造……

    而走在前麵的沈雙成卻好像沒事人一樣, 直把皮皮氣到不行。雖然狐族與人類文化不同, 沈雙成你要urn人家能先打個招呼嗎？至少也得征求一下她關皮皮的意見不是？古話得好：“男女有別, 然後夫婦有義。”她關皮皮要變成了個男的, 怎和祭司大人做夫妻呢？

    但她又不好衝沈雙成發火，大地大人命最大。畢竟人家救了自己的命，還被玄鳥啄傷了。無明火是什滋味皮皮太有體會了。這沈雙成也是條漢子，明明痛得滿頭冷汗，後背仍然挺得筆直，話仍然慢條斯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賀蘭翬身邊問道：“你找我有什事嗎？現在可以了。”

    賀蘭翬仍舊是那幅跩跩的明星範兒，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一個奧斯卡。他看了沈雙成一眼，沒有馬上回答，將驅鳥儀往肩上一扛：“上了車再吧。”於是大步向湖邊的停車場走去。

    怕玄鳥回來報仇，一路上誰也不敢關掉驅鳥儀。那機器一麵嘀嘀亂響，一麵金光四射好似一個行走的迪斯科舞廳，皮皮走在後麵，感覺就像踩著一串鞭炮。

    雨停了，林中反而更加泥濘了，三人深一腳淺一腳好不易走到湖邊找到了汽車，賀蘭翬這才終於關掉驅鳥儀，將它塞進後備箱，衝皮皮招了招手：“坐我的車回去吧。”

    “那個……”皮皮指著停車場的另一角，“我們自己有車。”

    “沈先生受傷了，不方便開車。”

    “哦，對，好的。”

    皮皮為自己的粗心感到羞愧，連忙貓腰拉開車門正要坐進去，冷不防被賀蘭翬揪住領子提溜出來：“你坐後麵。”

    皮皮怔了一下，其實她也不是故意要坐前座，隻是站著的地方洽好靠近那邊，沒想到賀蘭翬就介意了。她的臉騰地一下紅了，看在他及時打開驅鳥儀的份上沒計較，脖子一縮，老老實實地坐到了後座。

    兩個男人並沒有立即坐進來，而是一起走到旁邊的一棵桑樹下話。

    已經大亮了，湖上晨霧彌漫，隱隱隻見對岸山際拱形的輪廓和一排排淺灰色的樹尖。

    車窗上也是一層白霧，皮皮了口氣，用袖子擦了擦玻璃，看見賀蘭翬從口袋摸出一盒香煙遞給沈雙成。兩人各抽出一支，打火機點燃時，他們的頭湊到一起，不一會兒功夫就吞雲吐霧地低聲交談起來。

    話不多，也聽不見，基本上是一問一答。

    漸漸地兩人臉上都有了些笑意，頻頻點頭，似乎在共同地回憶著什。

    氣氛很融洽，可是從肢體動作來，彼此並未完全放開，表情亦有所保留。賀蘭翬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沈雙成的臉，顯得既專注又複雜。沈雙成則從頭到尾都在微笑，笑容親切卻並不輕鬆，肩膀僵硬，似乎隨時準備抵抗著什。

    一種微妙而無法言傳的情緒在兩人的目光中默默地碰撞著，整個過程類似一場非正式的外交會談。

    末了沈雙成拍了拍賀蘭翬的肩，兩人吸完最後一口煙，一起回到車上。

    皮皮本來想，吸煙有害健康，鑒於自己在車顯得很多餘，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坐定之後，賀蘭翬忽然探身過來，向皮皮伸出一隻手：“賀蘭觿叫我‘三哥’，我叫你‘皮皮’，可以嗎？”

    看樣子他的心情好多了，居然願意打招呼了。皮皮認真地握了握他的手：“可以的，三哥。”

    車開了，悄無聲息地鑽進了晨霧。

    “皮皮，雙成你吃了玄鳥蛋？”

    “對。”

    “身體有什反應嗎？”賀蘭翬一麵開車一麵問，“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

    除了吞進去的時候有一股奇怪的腥味，皮皮覺得玄鳥蛋跟水煮蛋、荷包蛋沒什區別。身上也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玄鳥蛋比雞蛋要得多，吞下去完全不費力。那黑，時間那倉促，她連蛋殼是圓的還是橢圓的都沒看清就咽了下去。

    賀蘭翬這一問，她反倒緊張了：“有問題嗎？”

    “先帝有一對玄鳥，這個我們都知道。但沒聽玄鳥會下蛋，更沒聽玄鳥蛋能吃。”賀蘭翬，語氣有種奇怪的權威。

    “玄鳥是靈鴉之首，隻聽從先帝的調遣。先帝出兵打仗經常會帶上它們。到了真永時期這對玄鳥就不見了，誰也不知道它們的下落。”沈雙成，“幾百年來都沒有出現過。”

    皮皮不禁一怔，忽然想起先帝就是賀蘭翬的伯父，真永之亂後，賀蘭觿與父親決裂，相較而言他的幾位堂兄反而跟先帝比較親近，還追隨著狐帝征討過賀蘭觿。換句話，賀蘭翬待在先帝的身邊比較久，應當比南嶽的人更了解玄鳥。

    “不對不對不對，何采駿不是這的。”皮皮用力搖頭，“他玄鳥經常出現在南方，而且經常光顧觀音湖。古代還建過神廟供奉。——也就是，玄鳥並沒有失蹤。”

    “這絕對是扯。”賀蘭翬“嗤”了一聲。

    “還有你玄鳥吃過賀蘭觿母親的肝髒——”沈雙成插口道，“這也十分可疑。”

    “有什可疑？”

    “賀蘭觿的這位母親——先帝對她的死非常忌諱，至今全狐族的人連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他怎可能會告訴別人他用妻子的肝髒喂鳥？”賀蘭翬道，“賀蘭觿知道了會怎想？”

    這一，皮皮也覺得有問題了：“那三哥的意思是：昨晚在上飛的那兩隻鳥……不是玄鳥？”

    “的確是玄鳥。”賀蘭翬與沈雙成異口同聲。

    “鳥窩的蛋，不是玄鳥蛋？”

    “誰也沒見玄鳥蛋。”

    “如果你肯定那兩隻鳥是玄鳥，窩的那個蛋就肯定是玄鳥生的。”皮皮，“之前我摸過鳥窩，麵沒有蛋。我們一直守在樹上，然後鳥就飛來了，估計在樹上交配了，然後窩就多了一顆蛋。”

    “這倒是不假。”沈雙成點頭。

    “這來何采駿並沒有騙我。他也過，鳥蛋的秘密底下隻有他和花青旗兩個人知道。”皮皮想了想，“既然你們都不知道有玄鳥蛋，而玄鳥蛋的確存在。那就明關於玄鳥這件事——有人知道得比你們多。”

    “何采駿我不大了解，花青旗倒是挺熟。”賀蘭翬，“她媽媽是我表姐。”

    “神意堂的人經常給人治病，知道一些秘密很正常。”沈雙成道。

    皮皮鬆了一口氣，兩手一攤：“所以我現在沒什可擔心的，是嗎？”

    “至少有一點何采駿得沒錯，”沈雙成扭過頭來對她，“你身上肝髒的氣味已經淡了很多，幾乎難以識別了。”

    皮皮在心埋怨：氣味是淡了，胸也沒了。正想好好地跟他道道蘇霓族“乾坤挪移大法”的事兒，當著賀蘭翬的麵又不大好直，於是換了一個話題：“三哥，你是從北關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