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是從前, 君蘭許是還不知這“詳談”是甚意思。可與九叔叔在一起那久後, 她已然能夠明白六七分他暗指的是什。

    君蘭心跳得厲害，脖頸那兒又癢又麻, 就去推身邊人。

    閔清則不退反進, 把她摟在懷細細吻著。直到她呼吸不暢方才放開。

    晚上用完晚膳, 閔清則吩咐人把碗碟撤下去。剛安排妥當讓人都退下去，一轉眼, 才發現屋子就剩下樂他一個人。

    閔清則怔了下，反應過來, 搖頭失笑, “這丫頭……”

    跑得倒是快。他一個不留神, 居然被她溜了。

    閔清則慢慢地靠到桌前, 垂眸細思。好半晌後，唇角輕勾，淡淡微笑。

    *

    君蘭回到思明院後, 猶有些喘息不定, 坐在屋子好半晌方才緩過勁兒來。

    盛嬤嬤看著驚魂未定的君蘭，百思不得其解。

    “姑娘。”盛嬤嬤看她額頭上有細汗，拿了帕子給她擦臉, “是不是和爺吵架了？”

    不然怎悄悄跑走？

    “沒有。”君蘭咬了咬唇, 好半晌也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問：“沐浴的水已經好了？”

    “早已備好。”盛嬤嬤道：“姑娘時常用膳後沐浴，婢子們想著時間差不多了，就把水備上了。”

    君蘭暗鬆口氣。

    那就好。

    最近政務繁忙。這個時候, 九叔叔大抵會去處理一會兒政事。那樣的話，她剛好湊著這個時候趕緊沐浴完，然後躲回來。

    實話，君蘭並不介意和九叔叔一起。

    她歡喜於和他親近時候的親昵感。

    但，兩個人太過親密時候身體所出的異樣反應，又讓她有種未知的緊張與害怕。

    閔九爺喜淨，棘竹院和思明院各有浴池，每日都要沐浴。

    因著君蘭住在思明院，所以除非是提前和人一聲要在棘竹院沐浴，其他平常時候她一般都是用思明院的浴池。

    剛才君蘭和九叔叔是在棘竹院用膳。現下君蘭思量著九叔叔應當在棘竹院的書房中，所以直接拿了換洗的衣裳往思明院的浴池中去。

    實話，君蘭也確實更喜歡這一處浴池。比棘竹院的大一倍有餘，寬敞舒適。泡在麵全身放鬆，不知不覺都能睡著。

    隻不過現在冷，她不敢泡著睡著就是了。

    進到屋中，把所有人都遣了出去，君蘭方才慢條斯理地褪下衣衫，搭在了門口的屏風上。

    即便屋子早早生了火盆，不穿衣裳的話，屋子依然有些涼。

    君蘭趕忙進到浴池。

    溫暖的水包裹全身，微熱的感覺讓她忍不住舒服地歎息了聲。

    伴著她這聲歎息，不遠處響起了一聲低啞的輕笑。

    “歎氣作甚？溫度可還適宜？”

    君蘭全然沒料到會在這個時候聽到九叔叔的聲音，嚇得她往後退去。

    她忘記了自己是在水，水中阻力頗大，這樣連續後退非但沒能邁出多少步子，反倒是因著沒又防備而踉蹌了下。因著腳底打滑，一個不注意就往水栽下去。

    君蘭看著越來越近的水麵，想著自己馬上就要到水去了，緊張得忍不住閉了眼。

    誰知就在她的下巴觸到水麵的那，一股大力將她抓住把她扶正。

    “怎了這是？”閔清則讓她靠在他的胸前，扶著她的脊背問道：“莫要嚇我。心著些。”

    兩個人挨得很近。

    近到君蘭能夠清楚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

    且，他身上的熱度正源源不斷地傳來。

    雖然沒有摔倒，可麵對著這樣的情形，君蘭的心跳非但沒有平息下去，反而越來越快。

    她努力定了定神，看向眼前。

    九叔叔身上僅著白色中衣。衣裳被水沾濕，緊緊貼著肌膚。能夠清晰看到他勁瘦有力的肌肉。

    君蘭深吸口氣，又深吸口氣，慢慢別開視線。

    “怕什。”閔清則啞聲著，輕拍她脊背的手慢慢往下挪移，“想看就多看會兒。”著俯身在她耳邊細細吻著。

    “我才沒怕。”君蘭氣息不勻，聲音微顫，“你、你怎……”

    怎沒穿外衫？

    她沒有把話完，他卻了然。低笑一聲，在她唇上輾轉流連，“來這兒自然是要沐浴。既是沐浴，怎還會穿著外衫。”

    “九叔叔要、要沐浴？”君蘭呼吸急促地道：“那九叔叔先來。我、我等會兒……”

    “何必這麻煩。”閔清則脫下最後的中衣，攬著她的細腰靠近自己，“一起罷。”

    兩人本就挨得近，他這樣繼續摟緊，就有什抵在了她的身上。君蘭腦中轟的一下炸開，根本沒法維持正常思緒。

    閔清則粗粗喘息著，輕咬著她的耳垂，低喃道：“剛才怎跑得那快？連句話都不和我。你不是知道我想什？所以才溜得那快。”

    君蘭全身發軟，雙手無力地搭在他手臂上。此刻腦中空白一片，聽了他的話後，含糊道：“沒、沒有。”

    “那是什？”

    身上那種怪異的感覺又來了。她有些緊張，急切道：“九叔叔先、先洗。我一會兒再來。”

    “一起罷。”他吻著她肩上細嫩的肌膚再次道，手往前去輕重不一地揉捏著，“不然為什我要把這兒的浴池建的大一些？”

    她想要往後躲，卻被他緊緊抱住。

    “等往後我們成親了，”閔清則一路往下吻去，“一定建個更大些的。”

    君蘭全身發軟，扶著他的手臂，氣息不勻無法言語。

    發現他的手在往下麵探去，她心慌，抓著他的手臂弱弱道：“別。”

    剛出一個字，更熱烈的吻朝她襲來。

    他手上輕重不一地用著力，“你先試試這般滋味。等往後成親，再好好地給你。”

    她沒料到會是這樣清秀，根本無力承受，沒法思考。抱住他的脖頸，幾乎哽咽。最終隻能在他給與的快樂中綻放……

    君蘭最後全身沒了力氣，腿發軟，站不直。隻能軟軟地靠在九叔叔的懷，讓他幫忙擦幹身上，由他抱著去了臥房。

    君蘭想要回思明院睡。

    閔清則不同意，不願和她分開那遠。給她穿好衣裳後，用大氅包裹好，抱著她去了棘竹院的房。

    躺在床上，君蘭羞得狠了，拽過被子蒙住頭，不肯看他。

    閔清則笑坐在她床畔，輕聲道：“這就怕了？等成了親後，有你受的。”

    君蘭不服軟，刷地拽下被子，臉紅紅地盯著他。

    想要反駁一句“誰要成親了”，話到最邊想了半，終是舍不得出來。

    她就是想要嫁給他。除了他，她誰也不嫁。

    君蘭捏著被子一角憋了好半晌，最後冒出來一句：“你就不能輕點嗎？”

    看她身上那些斑斑駁駁的印子……

    閔清則沒料到她出這一句話來，忍不住俯身抱著她低笑。

    君蘭被他笑得更羞，使了力氣去推他。見他摟得更緊，甚至還上床側躺在了她身邊，也隻能隨他去了。

    到底是累著了，君蘭窩在九叔叔的懷，沒多久就沉沉睡去。

    閔清則又抱了她一會兒，確認她睡得不錯，這才起身去到外間自己的榻上歇下。

    *

    君蘭沒料到自己居然一夜好眠。翌日起來，精神也還不錯。

    因著和芙蓉院的關係愈發僵了，君蘭近日便未曾往那邊多去。不過，她掛念著章姨娘和閔書鉑，所以隔三差五地會去看看他們。

    猶記得正月十五那早上，君蘭讓紅蓮給章姨娘送去了一些熟湯圓後，閔書鉑拿著個的花燈來看她。

    “這是姨娘親手做的。”閔書鉑仰著腦袋看她，樂道：“姐姐一個，我一個。”

    章姨娘月例少，閔書鉑也沒多少銀子。因此她們二人生活過的頗為拮據。能做出這兩個花燈來，想必還是章姨娘節省了好久方才攢下來的料子。

    平日五老爺閔廣正偶爾會問問閔書鉑的功課，其餘時候並不會多留意這母子倆。而夫人高氏不喜庶出子，更是不會給她們多添置東西。

    所以君蘭有了什好吃的好玩的，就會讓紅蓮悄悄送一些給章姨娘。讓他們有甚事情也可以來找她。

    不過章姨娘基本上沒有來找過她。

    君蘭讓人問了聲，知曉高氏去了春院見老夫人，這便往芙蓉院的跨院去，看看章姨娘她們怎樣了。

    荷花巷那邊請的先生已經在昨兒開始正式上課。閔書鉑現下跟著堂兄弟們讀書，一大早就往荷花巷去了，並不在跨院中。君蘭去的時候，隻章姨娘在。

    稍微了會兒話後，章姨娘看看四下無人，悄聲提醒君蘭：“我瞧著夫人很不高興。姑娘等會兒走快一些，莫要碰見夫人才好。”

    其實章姨娘得還算是保守了些。

    高氏哪是不高興？其實是大發雷霆。

    章姨娘不知個中緣由，但聽高氏那高揚的聲音，好似是八姑娘在老夫人麵前揭了她的短處，讓她憤恨難當。

    君蘭笑道：“我既是敢往芙蓉院來，就是不懼見到夫人。姨娘你莫要擔心。”

    君蘭不欲多提這個，又和章姨娘了幾句話後，商議起一件事來，“先前鉑哥兒想要去清遠書院讀書？不知他現下還這打算。”

    提到清遠書院，章姨娘眼睛驟然一亮，“那當然是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