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就到了正午,舞會不得不就此散了。
人們步出了教堂。黑騾子拉著女伴的手,在人群的後麵,一路笑著走了出來。見到我和南娃子,老遠就喊:“汪營長,今我做東,咱們去吃羊肉泡饃。讓阮子娟老師帶我們去。”
我知道了,這位女子叫阮子娟,是名老師。還好,我們還剩下塊光洋,夠下館子的。
我們走過了一條街,又轉入了一巷,巷口就是一家羊肉泡饃館。館子不大,擺著4張方桌,除了我們,沒別的客人。黑騾子挨著子娟坐下,我坐到了子娟的對麵。四人坐定後,子娟便招呼老板上4碗羊肉泡饃。一會兒功夫,4碗熱騰騰的羊肉湯和幾個白麵硬餅子就端上來了。黑騾子拿起個餅子對我和南娃子:“你們沒吃過羊肉泡饃吧?我告訴你們怎吃啊。”完,便用手把餅子掰成一個個塊,放進了肉湯;一邊又轉過頭,輕聲地對子娟:“他們沒吃過,我得告訴他們,免得他們鬧笑話,把整個餅子都放湯了。”子娟聽了笑笑,手一點點地把半個餅子揪成一粒粒,用勺子攪入湯中。剩下的半個餅子遞給了黑騾子。黑騾子立馬猴似的,喜滋滋地捧接了過來。
我和南娃子學著樣,把餅子揪碎了,放入了羊肉湯。分鍾後,饃泡軟了,我們便大口吃起來。黑騾子拿著勺,一改從前的吃飯作風,和著子娟的節奏,斯文地嚼著肉和饃,一邊又柔甜地對著子娟恭維:“妹子,你的花兒唱得真好,連我這個唱花兒的老手都要對不上了。”
我也好奇:“就是,唱得真好。阮老師,您也是西北人嗎?”
子娟笑笑:“不是,我是本地人。”
我吃驚:“那您的花兒怎會唱得這好?”
子娟解釋道:“前幾年,我在成都讀書,結識了青海來的唱花兒的一對姐妹,就從她們那學會了花兒。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
黑騾子馬上:“哪哪,你比我們那兒真正的西北妹子唱得都好,我還就以為你是我們西北妹子了。”
子娟笑問:“是嗎?”
黑騾子正色道:“當然。我的都是真話。”
子娟嫣然一笑。
南娃子抓到了空,插嘴道:“姐姐,您跳的舞也特別好看。您知道嗎?特別的好看。”
子娟臉一紅,:“哦,我還不知道。”
南娃子真誠地:“我們看您跳舞,都看傻了。我還以為是楊貴妃轉世又回來了。想那楊貴妃跳舞也跳不出這好個樣子。特別的風雅。”
黑騾子一旁嚴肅糾正:“不是風雅,是優雅。優雅就是特別美麗,特別的有風韻,特別吸引人。”
子娟聽了,瞄了黑騾子一眼,羞赧地低下頭,不再回話。拿起勺,舀了一勺羊湯,口口地啜著。
看著眼前的女子,我不由一陣心痛。其實,從看到女孩子們與紅軍聯歡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心中不安:把女孩子找來跳舞,這都誰搞的名堂,這不是害人嗎?我最不讚成的就是隻顧眼前一時的利益,不考慮日後災禍的短視作為了。我問:“阮老師,來跳舞的都是您的學生嗎?”
子娟抬眼看著我,眼睛含著疑惑,不知我為什要問這個問題,本能地回答道:“是,都是我的學生。”
“是您們自己來的?”
“不,是校長讓我們來的。”
“校長?校長讓您們和紅軍搞聯歡?”我納了悶了。又問:“您們和紅軍搞聯歡,會不會有人什?”
子娟垂下眼,明白了,:“會的。不過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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