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湘水25

類別:曆史軍事 作者:胡玉明 本章:沉醉湘水25

    第三卷文光杜鵑映洞庭 第24章霜摧雪壓(2)

    ——群眾心有杆秤

    從瀏陽縣委書記任上退休的張紹春,2009年5月16日回憶。

    1967年5月,當時11個縣委常委大多數都被打倒了,一段時間,隻有2、3個人(李映興、張紹春、陳再仁)堅守崗位,黨政工作基本無法開展。

    軍隊支“左”,武裝部政委王長久說,“老李、老張,一定要堅持”。

    星夜出城

    李映興主持政府常務工作,隻有他一個人頂著生產指揮部。有一天晚上,“造反派”又要抓“走資派”,我們得到了消息。隨後,我和映興趁著夜幕,翻圍牆爬出去了。

    這次出走,我們從西鄉到南鄉,先後走集、葛家、普跡、官橋、官莊、醴陵、金剛、大瑤、荷花等地,在下麵“躲”了一段時間。我們一同搞調研,抓生產,前後一起達2個月左右的時間。

    記得在“西鄉”北星公社時,一次為改善生活,老李提議去釣魚,他很會釣,用一點小“棉花”作誘餌,收獲不小。

    羅光菊回憶,那次映興跑出去,當時我們住在縣委會的河邊宿舍,他翻圍牆爬出去後,與張紹春一起同行。他們先後輾轉到西鄉和南鄉,避了一段“風頭”。後來,有的縣委領導去了長沙,映興就又回來了機關。他對我說:“我沒有做壞事,跑去長沙被壞人抓了回來,就會沒有命,解放軍同誌要我躲一躲,我怎能放棄全縣的生產不管呢?”他就是這樣迎難而上,無所畏懼。

    吃起來最香

    張紹春說,“文革”時,瀏陽很亂。1967年出城,“造反派”到處設有“卡子”,很難走。

    當時,縣長萬曉陽到省委黨校學習去了。

    我們就到集東沙大隊插秧,每天清晨早起,搞了十多天,白天勞動,晚上開批判會。到會群眾一看,都是白天一起勞動的人,臉麵熟,打了個招呼,都走了,批判會沒有開成。俗話說,“群眾心有杆秤”,眼睛雪亮。

    “革造聯”抓黑後台,給縣委領導掛紙牌,群眾送飯吃,我們接過一看,上麵是黃菜,中間是飯,飯底卻是肉,而且都是豬腦殼肉,吃起來最香。

    ……

    相識很早

    1932年出生的張紹春,瀏陽西鄉人,高小畢業(後進銀行學校深造)。1951年參加銀行工作,與羅光菊在一個單位。

    張紹春回憶,認識李映興比較早。老李大一歲,先後在組織部任幹事、組織部長。“1954年,我調到縣委組織部工作,後來到團縣委、縣委任職,曾經在他領導下工作過,或共事。”

    1956年,我是縣委候補委員,老李是縣委委員、常委,時任縣長。

    1960年,開展整風整社,集中學習,上麵派工作組指導。

    那時,瀏陽的“五風”比較厲害,老百姓患水腫病的人多。省領導官建平、羅金蘭組成工作隊到瀏陽後,認為問題嚴重,以為壞人當權,督促檢查、交代問題。

    據周青雲了解,這次運動中,老李1955年作過一次結論的黨員問題,1960年又一次被提及,並作結論。

    同年,老李調到湘潭專署農墾局工作,任局長。

    1962年6月,他又調回瀏陽。1963年,組織上安排我搞分配工作試點,選擇在上洪人民公社上洪大隊試點。老李時任張坊區委書記。

    1964年,抽調參加搞社教,李任工作隊隊長(湘潭板塘鋪);我和萬曉陽都是隊長,還有王連雪等人,石維剛任團長。映興這人很不錯,工作深入,非常認真,民主作風好,經常下去蹲點,他在瀏陽蹲點時間最多的是在葛家鄉。

    糾纏不清

    “社教”、“文革”初期,即1965年至1966年,李映興的所謂“假黨員”問題,再一次搬到桌麵上。本來,1949年7月,介紹老李到湘潭學習,是當地支部推薦的黨員(未宣誓),但在學院辦了手續。“社教”時,有好事者又說是“假黨員”,組織上進行審幹,已有結論。更沒想到,“文革”中,又被“造反派”抓住不放,特別是極“左”路線推波助瀾,乃至於1968年“10·4”幹校又挑出“假黨員”做文章,逼迫映興反複交代,致使老李思想鬥爭激烈,想不通,不幸迫害逝世,形成冤案。

    他最後離開這個世界,告別張坊“10·4”幹校時,我們送他到了馬路上。

    ……

    羅麗回憶,“1969年春節,記得媽媽領著哥哥仨人吃團年飯,還是在張叔叔家吃的,徐滌菲阿姨親自做,並安慰著我們。”

    ——李映興指示救人

    “文革”風雲,把瀏陽河卷起了狂飆。

    2008年4月11日、2009年5月17日,筆者兩次與生活在瀏陽的“一個傳奇式人物”相識、交談。

    年逾古稀的許先鐵,一口地道的湘潭口音。

    經了解,1936年3月1日出生於湖南省湘潭縣的他,祖籍薑佘鎮青泉村。

    1965年,組織上安排他轉業。團長悄悄說,“你有嫌疑,趕快走。”這時,他的行政18級,軍銜上尉。

    從部隊下來後,他就介入了“文化大革命”。

    他參加了瀏陽縣革命委員會籌備小組,在“抓革命、促生產”領導小組中擔任副組長,兼“文化大革命”辦公室主任,下設“八組一辦”。

    他曆經“批、鬥、關、押”,恢複,1987年又被開除黨籍。縣委一些老領導個別與他交談,建議他申訴。“我從來沒有反映,我做人的八個字‘聽天由命、任其自然。’”或許,他曆經滄桑,已進入另一個境界。

    年屆88歲的豐裕小學老師潘錦霞相贈一副楹聯“先憂後樂懷民瘼,鐵骨冰心載口碑”,懸掛廳堂。許老稱讚“寫得好”。看得出,反映了他的心境。

    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1967年8月4日,“從噩夢中驚醒的我,被人抬上汽車,送入瀏陽城郊區公所(後方醫院),進行搶救。後來,救我的人告訴,是奉李映興指示送來的。”許先鐵如是說。

    那時,李映興是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當時,我是政府勞動科的一名科長。事後,李映興告訴我,聽說,許先鐵被打死了,我作為縣長如何交代啊?所以立即派人派車進行搶救。”許先鐵回憶。

    當年,“文革”引發動亂,“造反派”進城,到處抓人。

    所謂“保守派”孫國治、張南明進入瀏陽後,做了一些工作。解放軍四十七軍派遣人員到瀏陽後,采取措施,收繳槍枝7千多。

    在“兩派”衝突中,一次被抓。隨後,遭到毆打,腦門上(前額)被4至5人圍著砍了一刀;胸骨打成粉碎性;頭頂打了一個洞。然後,把人綁定吊在“荷花完小”(“集中營”)教室門上,腿上,也被梭鏢把打過,皮都掛了下來。這些行為,後來得知是一個剃頭老吳××的過激行動,致使我昏迷休克的。把身體放下來後,就用稻草覆蓋著。

    李映興獲悉情況後,立即派人趕快來搶救。來人解開了我身上的繩子,讓我驚醒複蘇。隨後,抬入汽車。記得是一輛“十輪卡車”(由汽車隊派的車)。這輛車,據說還是當年楊勇、李誌民將軍支援家鄉,派人送到瀏陽的。

    李映興一直不主張武鬥。他是個有很強責任心的人。今天這樣講,絕不是因為他救過我,我是發自內心說其好。

    ……

    與李映興關在一起

    1968年,湖南省成立“革籌小組”。瀏陽縣第一個成立革籌組,我走上了副組長兼“文革辦”主任崗位。

    在“文革”中最困難的時候,有2次與李映興關在一起。

    一次是關在縣人委會的樓上。

    當時,“造反派”鬥爭激烈。“支左”部隊中,有人勸我走,我和李映興都沒有跑。1968年8月19日,李和我同時被抄家,同時關起來。

    造反派把我們抓起來後,就關在縣人委會的樓上。這次,我和李關在一起。我是現行反革命,李是走資派。都是瀏陽縣人民委員會的(縣政府)。1968年中秋節,老李的親屬送來中秋月餅,羅光菊到普躍渠道去了。

    ……

    “文革”確實把人的思想搞亂了。有的家庭都是分成“兩派”,例如,商業局紅鷹照相館的徐某某,愛人唐某某,兩口子“死對頭”。一個是“保守派”,一個“造反派”。當時,凡是一派的就非常親,不是一派的,就是仇人。

    許先鐵回憶,“文革”中沒做過壞事,大型活動一般我都不參加,內心怕出事。

    有幾個“風雲人物”,如許××、吳××、黎××等人,有一次帶一幫人打架,我看見了,不許他們打架。

    當時,建築公司的“造反派”把路都堵了。我命令“馬上搬開”。化幹戈為玉帛。事後,黎問我貴姓,我說姓許,許先鐵。

    ……

    再一次是關押在張坊“10·4”幹校。這一次,集中的縣委領導幹部比較多。

    記得1969年1月13日晚上,就集中石維剛、萬曉陽、李映興、許先鐵四人,在一間房子寫檢討。人委會的編在二連。當時,又叫老李檢討如何包庇羅昆的問題。

    老萬說“你就應付”一下。

    老李是認真的人,他那晚寫了一張,又撕一張,撕了很多張,後來睡覺去了。當時,我們還議論過,這個事確實與老李無關係,隻怕不好過關。

    睡覺時,盧仕(輕工業局幹部)靠近老李。發現映興穿著棉衣睡,就問他,“怎不脫棉衣睡,會冷啊?”老李說,“還要起來寫檢討。”

    後來,我們要他脫衣睡,檢討的事明天再說。他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老李起來很早,因為還要背“語錄歌”,到總部吃飯。

    ……

    台海親屬關係

    年方14歲的許先鐵,1951年,參加中國人民解放軍,1958年畢業於中國人民解放軍沈陽高炮學院。曆任班長、排長、通信參謀、連政治指導員、獨立營代理副政委。

    在41軍當兵期間,曾曆任指導員8年,並有緣與張萬年將軍在一個團工作。

    因為有海外關係,叔伯哥哥、姐姐在台灣。1965年,組織上讓我轉業。時任團長王丙興冒著政治風險告訴我,“你有嫌疑,限製使用,趕快走啊”,許先鐵回憶。

    1958年8月,時任41軍(塔山英雄團)通信連副指導員,回老家第一次探親時,了解到家庭的一些情況。

    1959年任指導員,時值整風“反右”,遂將家庭情況,主要是叔叔及其子女情況交給了組織上。

    五叔父:許建民(國民黨第六期黃埔軍校學生)祖籍湘潭縣薑佘鎮青泉村。1937年19路軍中校副團長,被日軍部隊掃射左腿中彈,轉163醫院,因敗血症犧牲。其子許先灝,1934年生,1948年,南京方麵發布消息,被抗日遺(屬)族學校招生錄取,1949年隨國民黨退台。

    三叔父:許厚坤,其女兒許雪梅,1927年生。1947年與國民黨湖南空軍一名後勤上尉結婚,隨軍撤台灣。

    上述情況,“1951年我入伍時,因為不甚了解,故未填寫,”許先鐵如是說。所以,在那個年代,就有了“限製使用”、“趕快走”的情況。

    ……

    發揮餘熱

    1966年,許先鐵轉業到湖南省瀏陽縣工作。先後曆任勞動局長、糧食局長、財稅局長、市革籌小組副組長兼辦公室主任、市批林批孔領導小組副組長兼辦公室主任,市財校校長、市成人中等專業學校校長,1996年退休。

    他退休後,繼續發揮餘熱。曆任中國珠算心算協會理事、湖南省珠算協會常務理事、湖南省珠心算教育培訓中心主任、長沙市珠算協會常務理事、瀏陽市珠算心算協會會長、瀏陽珠心算教育集團董事長等職。

    他長期從事財經、教育工作,尤其是珠心算教育工作,具有豐富的實踐經驗和深厚的理論素養。特別是十七大以來,認真執行“三個代表”的要求,與時俱進、開拓創新,為祖國的繁榮富強和構建和諧社會做出了自己的貢獻。

    ——敢負責任的好領導

    從株洲市委政法委書記任上退休的萬曉陽,2009年4月25日接待了筆者。

    他激勵地說,在瀏陽周青雲處吃飯,聽說胡玉明想寫一本書,這是件好事,我很讚成。

    年近80歲的萬老說,“我不能寫了,手發抖,拿筆都費勁啦。”

    正職變副職

    萬曉陽打開話匣,“我與映興相識比較早、時間長,1952年我到瀏陽公安局工作,認識了李映興。那時,他在縣委組織部,接觸不多。1955年,他在選舉中當選縣長;1966年1月,我被任命為縣長,與他接觸多了。”他是一個真正“能上能下”的領導,表現出很強的黨性。”

    萬老感慨萬端。

    ……

    2009年7月26日,1951年參加工作的陳鬆秋回憶,我在公安局訓練半個月,分配瀏陽機要辦,搞通信,屬縣委交通站的。李映興時任組織幹事,參加開會進行分工。那時,我跑淳口,縣委會人少,回來幾乎天天看見李映興。後來,他主持組織部日常工作。安排我到高坪鄉做青年幹事,但沒去成。當時,因為瀏陽有2名機要員出了事。李找我說,“陳鬆秋你先去瀏陽軍郵站工作”。“文革”期間,我還跟李映興參加過檢查工作,搞過接待……,他是一個很實在,很有責任感的人。

    ……

    萬曉陽的成長,離不開瀏陽這塊紅色沃土。瀏陽河畔的人和事,給了他豐富多彩的人生閱曆。

    1949年,在家鄉嶽陽縣榮家灣任小學教員的他,隨從解放大軍南下,參加了革命。

    從湘北建設學院接受培訓後,又經公安機關專門訓練,分配到了瀏陽。由一名普通幹警,逐步走上公安局長、縣長領導工作崗位。

    在瀏陽這個革命老區,萬老工作近20年。1960年2月,中共瀏陽縣第二次代表大會召開,選舉新的縣委領導成員,萬曉陽被選舉為第七任常委成員,直至1966年12月因“文化大革命”衝擊,縣委工作被迫停止。

    他見證了瀏陽的發展,參與了建設的過程。在公安部門工作時間較長,前後達13年。1971年調到茶陵縣,先後在領導崗位工作8年。此後由縣委書記調任湘潭地委組織部長,後在地市合並期間,調任株洲市委政法委書記。

    ……

    不計名利

    我與李映興一起下過鄉,他在“北鄉”管轄。有一次,高峰有個重要指示需要傳達,李映興主持片會,在會上講了一些很好的意見和建議,留下很深印象。萬老說。

    他不計名利。我倆相處非常好,特別是1966年4月他被任命為副縣長,由過去的正職變副職,工作任勞任怨。記得這次宣布班子,李映興、張紹春、萬曉陽徒步走到大瑤,向當時的省委工作隊匯報,也就是老李從湘潭地區農墾局局長回到瀏陽以後任副縣長。

    “文革”中,因為環境特殊,很多人工作上有推諉的情況,而李映興敢擔擔子,對黨的事業忠心懇懇,從無怨言。我與他一起工作,他的許多工作方法,對我啟發很大,很受益。

    遊街挨鬥

    1959年出生的萬躍芳(女),回憶少年時在瀏陽的印象說,印象最深的是——“文革”看爸爸、叔叔們遊街。

    當年,全家住在瀏陽縣人委會。隻要聽到圍牆外一打鑼,立馬就爬到樹上,看誰的爸爸走頭,走二、走三“掛著紙牌子”遊街。

    那時,讀書抓得不緊,擔心爸媽身體不好,父親有結核病,不知鬥到什時候。爸爸被關在文藝廳,媽媽還要我們送過飯菜、報紙。有次在電影院開批鬥會,就看到爸爸跪在坎坎上。

    1961年出生的萬謙(原名:萬衛平),年紀小,心懂事。當年,他看到今天這個人的爹爹挨鬥,明天看那個人的爹爹挨鬥,數一數,原來隻有他們這幾個天天挨鬥。有的今天在台上做報告,明天又在挨批鬥。一天,他與姓周的叔叔說,“我們有5、6個小孩,今後會報複的”。周某聞聽後,可能有所收斂。因此,爸爸、李叔叔等人,或許就少挨一些打。萬謙如是說。

    一次,我大姐搞了飯菜送去“文藝廳”,但隻能送到看守人手,當時,爸爸萬曉陽不在。石維剛伯伯說:飯菜留下,李映興無人送飯菜,給老李吃。

    “造反派”想盡辦法整李映興,但李映興很堅強。當時,他們一家4口人住在隻有7平方米左右的黑房子。這間房子,原是李忠伯伯的廚房(木炭房),經過簡單維修,搭建成一間木板房。有時天下大雨,李叔叔隻好搞黃泥巴填漏,防雨水進屋。

    ……

    萬老回憶,我是“死老虎”,一聽要開批鬥會,我就自己拿牌子掛在脖子上。石維綱打鑼,沒有捆綁,我們都被捆綁了遊街。

    一次,李映興走在前頭。聽到街邊有群眾說:“還不鬆解,會要出人命的。”當時,我的臉都是白的,還沒走到城關,有人就把我們的繩子鬆了一下,雖然還是捆著的,繩子往下鬆,人就緩解了氣血。

    還有一次,李映興、萬曉陽、石維剛,被拉到北盛進行批鬥。萬感冒了,汗直流,臉色蒼白。群眾看見後,有人大喊,“給他們坐著”。當時,我們是跪著的。後來,由兩個紅衛兵押著去了醫院。實際上也是保護措施。

    記得一次在大瑤挨批鬥以後,廚房的大師傅還搞了吃的送來,說,“你們吃吧,沒事的”。

    ……

    南橋事件

    “文革”中,“造反派”之間的武鬥,經常誘發一些流血事件。

    一次,醴陵縣一派,與瀏陽的一派相對,“兩派”在南橋發生了衝突,有20多人關押在“荷花完小”,其中有3人被打死。釀成血案,陳屍多日後,“造反派”強迫石維剛、王長久、李映興、藺萬珍(女)等人為死者鬆綁,解開屍體的繩索。

    當時,由於天氣炎熱,處理遺體不及時,已經開始腐朽變質。李映興等人鬆綁、解繩難以用力,就是解不開繩子。

    藺萬珍(女)走上前去,目睹遺體已經腐朽,隨即用力一拉,就分別解開了3名遺體身上的(稻草)繩索。

    ……

    2009年5月16日,藺萬珍回憶了這個故事。

    “文革”中,她時任副縣長。曾因入黨問題、槍支問題,屢遭“造反派”的質詢、揪鬥。

    她的頭發曾被剪刀亂絞一頓,脖子上掛著黑牌子,與石維剛、李映興等一起遊街;一次,被“造反派”一腳踢得好遠,腰骨3、4、5被打斷,受傷後變形;頭部被磚頭砸傷。

    她還與李映興一起,曾被“保護”關押近60天。

    ……

    記得1968年9月14日全縣統一行動,把地富反壞右分子和其他有曆史問題的人全部抓起來,遊鬥了幾天,關押了幾晚。

    李映興是用繩子捆綁著,帶頭走在前麵的第一人。

    映興在政府、銀行的房間都被抄家,特別是政府那一間被“造反派”頭頭吳××占住了,老李所有的材料被抄走了。

    後來,他們一家就隻好住進廚房一間小房子,4人一張床。映興就關進了看守所,還押送到單位、各區進行批鬥。

    有一次,“造反派”還把李映興和藺萬珍關在房間,分別進行審問,有的手拿木棒打人,藺萬珍被剪掉頭發。後來,又關在“文藝廳”內。

    一次,羅光菊送飯給李映興吃。李映興說,“大禮堂批鬥以後,從後門回政府機關時,有機關的造反派蒙著眼睛打他。”但是,到各區批鬥,貧下中農對他很好,真是兩個樣子。

    ……

    藺萬珍1949年10月參加革命。之前,她文化不高,但好學上進,且記性好,工作有魄力,能打開局麵。

    “文革”中,她堅強地熬過來了。有人說,“她有雙槍老太婆”的氣概。

    ……

    ——難忘“一○·四”幹校

    早在1967年10月,中央就轉發了毛澤東7月至9月視察華北、中南和華東地區“文化大革命”的談話紀要。

    成立“革命委員會”

    毛澤東號召“各地革命組織實現革命的大聯合”。

    毛澤東指出“在工人階級內部沒有根本的利益衝突,在無產階級專政下的工人階級內部,更沒有理由要分裂成為勢不兩立的兩大派組織”。“對紅衛兵要進行教育,造反派的頭頭和紅衛兵現在正是他們有可能犯錯誤的時候。”然而,瀏陽由於派性幹擾,毛澤東的指示並未得到落實。

    直到1968年1月,四十七軍駐瀏“支左”部隊和縣抓革命促生產領導小組才舉辦學習班,進行大聯合的教育。從此,革籌會和革聯站停止活動,全縣才實行了單位歸口“鬧革命”、學校複課“鬧革命”。至此,四十七軍駐瀏“支左”部隊撤離瀏陽,縣人武部又擔負起了“三支兩軍”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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