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殤:生命不可承受之痛08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郭毅 本章:毒殤:生命不可承受之痛08

    第一卷愚妄之災 第7章毒品毀了這個幸福的家庭

    其山無論是外表還是說話都顯得異常幹練,這或許與他的經曆有關:16歲當兵入伍,退伍後過早地步入社會,讓他顯得與同齡人相比要成熟許多。在我與他進行一個多小時的交談中,其山所表現出的縝密的語言思維,良好的邏輯能力,考慮問題成熟而極富理性,始終在向我透露著他是一個精明強幹的人這樣一個信息。

    隻是當他在陳述自己的故事時,緊鎖的眉宇讓人感到他的不快以及靈魂和肉體時刻都在進行著的痛苦掙紮。

    一聽說要出去,我的壓力陡增

    我從部隊退伍後,很快被縣民政局分配到縣武裝部工作,幸福的日子總是注定不會長久。因為縣武裝部人浮於事,人滿為患,大約在縣武裝部幹了兩年左右,因為部人員嚴重超編,我被清理出了縣武裝部,被安排到縣一鄉政府工作。很快我在鄉政府站穩了腳跟,並且很是受鄉政府領導的器重。

    可以這樣說,雖說我的職務沒到那個位置,但鄉領導親自交辦的很多事情完全超越了我的職權範圍,應該說這是領導對我的一種信任,每次我都把它完成得非常漂亮。到鄉政府工作不到一年,我就被鄉領導作為後備幹部,準備在任現職期滿或條件成熟時對我進行提拔重用,我也對自己的前途充滿信心,生活如陽光般灑滿了我工作中的分分秒秒。

    對於我來說,人生不可能再有那多假設,但我還是想說,如果不是吸毒,如果不是感染上艾滋病病毒,我的人生將重新書寫,不出幾年,自己的人生際遇將會發生重大的轉變,不說是飛黃騰達,但至少我會平步青雲,走上為官的道路,這是絕對的,因為這種自信是緣於自己的實力以及對自己的了解。

    對於自己如何走上吸毒道路的,我不想在這多說。我當時因為吸毒被抓進戒毒所時,還心存幻想,好好戒斷毒癮,爭取早點出所,然後好好工作,然而,一切的幻想都被入所檢測擊得粉碎,我們這些剛被收戒進去的吸毒人員,入所後都要進行艾滋病病毒檢測,我自然也不例外。當知道自己被感染後,我一下子絕望了:我是彝族人,在我們彝族有這樣一個傳統,一個家族麵,必須有一個男人來撐起這個家,不然的話,從這個家族走出去的女人不論她的工作有多體麵,家庭如何富有,她還是永遠抬不起頭,因為在她的娘家,已經沒有讓她值得驕傲的東西,甚至連一個健康的人都沒有!而我現在卻連這個健康的人都不是,這是不是太悲哀了?我是家中的獨生子,我知道像我這種感染者,長一點的能活10多年,短一點的也就活四五年,如果我病毒發作,最後走了,不僅我的這個家族完了,而且我的4個姐姐回娘家連個去處都沒有,一旦談到她們的弟弟是因為感染艾滋病病毒離開人世的,她們連在各自家的地位都沒有了。

    一想到這些,我的心都在顫抖。4個姐姐都非常愛我,在我很小的時候,父母都去世了,是姐姐們悉心的照顧讓我長大成人,還是她們,把我送到部隊當兵,並在我從部隊複員回家後,幫我在縣上聯係到一個體麵的工作。就是我吸毒這件事,已經很讓她們揪心的了,她們是想著法子讓我去戒毒,可以說是傾盡所有。自我吸毒後,前前後後反反複複10多次戒毒,到過各種自願戒毒所,也服用過各種戒毒藥,雖說收效甚微,但姐姐她們至今對我都沒有放棄。

    對於自己的將來,我都不敢想象,但人是一個有思維的高級動物,你又不得不去想,在所挺過那段剛得知自己被感染的焦慮期後,我不得不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畢竟一切都已經發生了,你根本沒辦法去改變,隻能這樣了,聽天由命吧。很奇怪,人一旦想開了就什也覺得無所謂了,反正已經這樣了,如同那些得了癌症的人,一想到終歸總是要死,所以人也變得坦然了一些,隻是一聽說很快就要出去,我的壓力一下子陡增,主要是害怕麵對社會,害怕麵對親情。

    所以,我的身體最近一直在瘦,關鍵是睡不好吃不下去,可以說是寢食不安,瘦得特別厲害,真的是害怕。

    一出戒毒所,我會直接去找毒品

    有一次,我們10多個人到一個旅館吸毒,像我們這種“老煙鬼”,都會選擇到外麵找個小旅館,因為我們吸完毒後大多不吃不喝,隻想睡覺。在家有親人管著,自然少不了嘮叨什的,聽著就讓人煩。我們在麵一吸就是3天,男的女的都有,嗑完藥後就睡。

    吸完毒後我們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然後叫個外賣或者隻是吃一些水果,基本上連續3天都不會出門,可能是我們的反常行為引起了旅館老板的注意,像我們這種“老煙鬼”,經常跟我們打交道的出租車司機、旅館老板,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可以說八九不離十能看出我們是在那個道上混的。見我們那多人在一個房間麵3天都沒有出來,老板怕出事,主要是怕我們紮針過量什的一針紮過去了,如果死在他的旅館,他是逃脫不了幹係的,老板就報了警。把自己給紮死的在我們縣上經常發生,我就親眼見過一個“粉友”一頭紮在廁所的便池,褲子都褪到了膝蓋以下,後來才知道是躲在廁所紮大腿動脈,最終因藥量過大一針把自己給紮過去了。我見過紮著紮著就在我身邊死掉的,太正常了,如果有哪個同伴吸毒過量死了,我們都會各走各的,沒有人去管他們,誰都不會覺得傷心,不是我們冷漠,在我們這些人的眼,隻有毒品才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它不僅控製著我們的軀體,更重要的是控製著我們的靈魂。

    很快,因有人舉報我們可能在聚眾吸毒,縣上的公安機關出動了,加上縣武警中隊的武警戰士在內有上百人,把我們這個旅館圍了起來,最終將我們這10多個一起“吃藥”的全部抓獲。

    對於未來,就像你剛才問我的那樣,出去以後會不會再吸毒?說真的,我真的不敢保證說自己不會再吸毒,因為我說不再吸毒的話都已經不下一千遍了,連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我記得有一次,所組織我們這些學員搞教育,當時給我們上課的管教民警在講到毒品的危害時,想摸一下我們的真實想法,說不想吸毒的請舉手,並一再對我們講,是怎想的就做什舉動,讓我們舉手表決,結果幾百個人竟然沒有一個舉手的,最後問想吸毒的請舉手,結果一大片舉手的。從這個場麵你就可以看出毒品對人的精神控製力真的是太強了。

    從我個人來講,說我不想毒品是假的,是自欺欺人。這次沒來所之前,我也進行過無數次的戒毒,在所基本上是不怎想,因為自己內心知道想也沒有用,但每次出所後就不一樣,當那些熟悉的環境,那些熟悉的人,一下子進入眼前,就不由得你不去想。我一見到吸毒的人或吸毒的那個場麵整個人就坐不住了,渾身都在顫抖,兩條腿就會自然不自然地靠過去,或者跟著對方走,那是一種本能的條件反射,這也是我不斷吸毒不斷戒毒但就是無法戒斷毒癮的根源。

    談到今後的打算,我的大腦中可以說是一片空白,我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如何走,隻要一想到這個問題就害怕,我就會下意識地強迫自己中斷思考。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現在家人還不知道我感染了艾滋病病毒,但就是因為她們還不知道我已經被感染了,無形中增加了我的心理負擔,如果是幾個姐姐全部知道了,我隻能做最壞的打算,愛咋咋地。而我現在考慮得更多的是如果她們知道了會怎想?如果知道了我該如何與她們相處?我是不是要繼續隱瞞下去?隻要一想到這些,我的頭就脹得厲害,鑽心地痛,因為姐姐們太愛我了。我吸毒的這些年,她們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我,一如以前一樣地愛我疼我,也許是我的父母去世過早的原因,也有可能是我在家最小,她們自己覺得有這個責任與義務。

    說真的,一出戒毒所,我會直接去找毒品,也會忘了在所那些管教民警對我的苦口婆心的教育,忘記我一遍又一遍寫過的悔過書,忘記兩年來在所所築下的拒毒的思想防線,忘掉所管教民警對我說的一切。這些都是我的真實想法,並不是說我是一個容易忘本的人,或者說我不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沒有任何理由,唯一的理由是毒品的危害實在太大了。我沒必要來欺騙你們,在我們這戒毒的人,說不想吸毒的人才是騙人的,才是鬼話。

    記得距這次來戒毒所最近的一次戒毒,當時我在州府所在地的一家戒毒所接受強製隔離戒毒,戒毒期滿在市上班的大姐從戒毒所把我接到她家,剛好那天是中秋節,姐姐一家都非常高興,姐姐、姐夫專門做了滿滿一桌子菜,一來為我接風,我成功地從戒毒所出來了,我們姐弟又團聚了;二來是全家一起慶祝傳統節日中秋佳節。因為通過所的正常戒毒,我的身體恢複了很多,人也看起來強壯和精神了不少,可能是高興,從來不喝酒的姐姐那天破例端起了酒杯,喝了一些酒後,姐姐說起了我自從染上毒品後這些年所遭受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說起了她們姐妹幾個為我擔驚受怕的日子,說著說著,一幕幕往事勾起了姐姐心中的傷痛,她不禁失聲痛哭起來,哭得是那傷心,後來還是在姐夫的勸慰下,她才從悲痛的情緒中緩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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