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8章 諸神黃昏

    【即不守諾，何必相許？】

    BGM——小曲兒《諾》

    愛是什？

    詩人說，愛是久的忍耐，又有深沉的慈悲。愛是不嫉妒，不自誇，不貪心，不張狂，不輕易翻臉，不放棄希望，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計算人的善惡，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

    愛是無所畏懼，愛是永不止息。

    可是，有些時候……

    “別考驗我的耐心，看我的眼睛，看著我！”齊霽一把把我推到床腳，目光咄咄逼人，“為什一直不敢看我的眼睛？你丟下我自己去逞能，你不告訴我你的秘密，這些我都可以接受，我唯一不能接受的，是你避開我的視線，不肯直視我。你能不能看著我，再說一遍你今天……”

    “我說了我今天沒有遇上任何事，我的任務完成的很出色，我自己的狀態也非常好。再說，我為什不可以避開你的視線？我憑什非要看著你？”我仰起頭質問道，“你想從我的眼看到什？崇拜？畏懼？寵溺？迷戀？你把我當成什？”

    他的眼閃過驚愕，滿身的戾氣一時間動搖消弭。

    “抱歉！我自己也不想，但我就是這樣！我愛你勝過愛我自己！我隻要看著你，眼神一定是像火一樣！你滿意了嗎！你得意了嗎！”我煩躁地站起身，一把拂掉桌上的東西，玻璃水壺應聲而碎，濺起的碎片鑽進小腿，疼得觸目驚心，“我他媽就是控製不了！但是你不能強迫我！我不是你可以擺在架子上炫耀附屬品，我也有我自己的傲氣！”

    他上前幾步，光著的腳把玻璃渣踩得咯吱響，每個腳印都是一汪淺淺的血跡，他走我就退，一直退到牆角盡頭，我緊貼著牆麵，滿後背的冷汗激得身體發顫，他慢慢把手撐在牆壁上，深深地注視著我的眼睛，語氣漸漸放緩，“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想看到我自己。”他說，聲音滿是難得一見的示弱和柔情，“就算對著鏡子，我也做不出映在你瞳孔那樣的表情。”

    “控製、強迫什的，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相信我，”他垂著眼，淺淺的淚霧附著在漆黑瞳仁上，嘴唇輕輕發顫，“我隻是……想看到一個跟過往完全不一樣的，你眼的我，離離。”

    “我不知道你今天遇到了什事，也不知道你為什會生氣，所以才……，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但是，求你不要避開我，”他說，“求你，不要放棄我。”

    我咬著嘴唇不出聲，忍住想要哭泣和擁抱的衝動，直挺挺地站在那，看著他的目光由期待變成失望，由失望變成絕望，看著他握緊的拳，緊皺的眉心，顫抖的肩膀，和抽身離開的背影。

    我聽見他關門的聲音，才卸去所有的偽裝，抱住肩膀滑坐到地上，我拚命摟緊自己，卻感覺懷漸漸生出一個填不滿的空洞，越來越大，越來越空。

    對不起，我心一遍遍重複著，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可惜我就要死了啊，齊霽。

    我將要離開你。

    如胡七九所言，那場上古眾神之戰在天地間遺留下了許多難以磨滅的混亂與災厄，我們這些被放逐人世的“逃兵”，需要對這些惡果擔負起責任。

    我也要對這一段任性而為的感情承擔起全部的責任。

    第二天早上，我特意去看望了休養中胡七九，他是真的傷到了喉嚨，喝水很慢，我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直端著那隻盛水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