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神之焚城111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離予 本章:蠻荒神之焚城111

    第一卷 第110章 始末終焉

    【當我終於放下了天地,放下了你。】

    BGM——魏雪漫《一路上有你》

    抬眸轉袖飛若雪,斜曳修裾欲溯空。我赤足踏上灑滿朱砂的祭壇,輕抬眸,揮水袖,笙歌起,舞婆娑,情深緣淺,聚散離合。

    羽舞,祭祀百物之神,一席漢靈星舞子的五彩繒,初看為純淨的白色,質地細膩如疊雪,揮動時其上流動五彩色澤,如同藍天上飄動的五彩祥雲,飄飄蕩蕩無風自起,是為上古神物,水澤堂鎮堂至寶,用畢即毀,封印開啟後,一條五彩繒,一時隻得一舞。同舞者一樣,舞畢即亡,一段焚城舞,一生隻得一次。

    手腕一動,銅鈴乍響,十二枚骨釘飛向神壇四周牆壁上的十二個機括,把裙擺上十二道絹絲長紗釘上高空,高低層疊,一時恍如千山堆雪,隨著動作,十二道火舌衝上長紗,點燃機括上方燃著鮫魈的長明油燈,把整個廣場染上一片淋漓血色,石刻的祭壇開始緩慢旋轉,漸漸有水傾瀉進這座不真正存在於陽世的城池,火焰化為鋪天蓋地的赤紅蝴蝶,眸光一閃便衝天而起,一念一動,飛舞翩躚,恢弘熾烈,超度每一個被束縛的亡靈。都說不同的舞者會給同樣的舞蹈賦予不同的靈魂,我隻管熾烈隻管釋放,不懂收斂不懂柔弱,恐怕已經把這曲焚城舞出衝天殺氣來,像是戰歌。

    輕風拂淺,靜水流深,亂雪縈空,滄笙踏歌,龍趨鳳回,行雲流水,鶯嬌燕,鸞鳴鴛撲,

    斂肩含頦,折腰旋身,委蛇姌嫋,腳步輕移,婉轉回旋,含笑流盼,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綽約閑摩,紛飆若絕,機迅體輕,兀動赴度,指顧應聲,翼爾悠往,回翔竦峙,雲轉飄忽,

    軼態橫出,瑰姿譎起,有虛有實,欲左先右,欲揚先抑,欲進選退,若來若往,若仰若俯。

    羅衣從風,長袖交橫,回蓮破浪,飛逐驚鴻,映日沐風,浴月弄影,焚天聖火,普啟諸明。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到了最難的第四小節,火焰已經吞沒了裙裾上繁複的絹絲,火舌開始舔舐赤著的腳裸,我一麵注視著光點在虛空的流向,一麵祈禱著周圍的火圈不要再繼續收緊。我抬起頭望向穹頂正中的陣眼,那顆璀璨奪目的夜明珠上銅紋流轉,慈愛地注視著人類的的窮途末路。

    現在,它已經變成滿滿的紅。

    我搭起火焰化成的弓箭,心說是時候了。

    這並非普通的夜明珠,它本是一塊集日月精氣淬煉而成的五色石,在千萬年流轉與惡靈熏染中消失了本來的色彩,也失去了原本的善意,變成了一塊純粹的罪惡之源,焚城的所有怨靈被它束縛,年年歲歲不得往生。

    胡七九說,如果此時火焰在祭壇外停住,那就表示諸神同意放我繼續活著,如果火焰繼續向前,吞沒了打在地麵上的那八枚骨釘,那我就必須在火焰中自焚謝罪。不論是哪種結果,洪荒上古擾亂天地秩序的過錯將得到彌補,焚城會徹底消失,圖瓦族再也不需要每隔百年犧牲一個少女作為焚城守護者,再也不需要打造那些詭異的青銅人傭,再也不需要擔心喀納斯何時會發怒,淹沒他們世代居住的家園。同時,更重要的是,所有由於青銅人傭放射性物質造成的後遺症將會得到治愈,當初在白哈巴看到的那些常年臥床的病患可以重新站起來,齊霽也會迅速恢複健康。

    我深吸一口氣,隨著飄渺仙樂繼續吟唱,人間緣何聚散,世事時有悲歡,三生陰晴圓缺,一朝悲歡離合,九天聚散無常,一曲魂歸神安。

    下一秒,火箭射向開始發光的陣眼,隨著砰的一聲,夜明珠碎裂成無數殘片,暴雨一般灑向四麵八方,與此同時,一陣山崩地裂的尖嘯從地底湧出,一股最為渾濁的怨氣在頭頂盤旋。

    就在這時,蝴蝶聚成的火蛇突然暴漲,裹住那股怨氣,化為衝天的火龍,在偌大廣場上飛騰跳躍,那雙赤紅的眼寫滿掙紮怨戀,突然衝破了鎖鏈,衝上了狹窄的祭壇。

    我看見胡七九流淚的臉,那雙琥珀色瞳孔的情緒洶湧而掙紮,我看見被他緊緊抱著的梅葛,那雙小小的嘴唇不停地大聲呼喚著我的名字,我看見小天和那個女孩緊緊相握的手,看見洶湧的火焰吞沒我的身體,看見周遭的一切漸漸變得看不見。

    黑暗中,我聽見梅葛在說:“我不想渡你,生生世世都不想渡你……我不想你死。”胡七九在說:“我會救你,我一定會救你回來。”

    漸漸的,我看見彼岸的燈火閃爍,那是夜泊的航船未眠的漁火,是撥開三生迷霧的重重槳聲。

    我聽見笙歌繚繞,聽見過往嘲哳,那一幀幀畫麵在眼前曆曆輾轉,如鋸刀般斯磨。

    冥河左岸,是誰在說:“今時今日你為我流的血,來生來世我會加倍償還。”

    三株樹下,是誰在說:“此去若能躍過龍門,日後便換我來護你。”

    箴花海中,是誰在說:“我不為修仙,不求長生,不想跳脫六道輪回之外,我隻想與你同葬花海,朝拾晨露,夕待月眠。”

    墮仙台上,是誰在說:“你做人,我便做人,如果不能看見你,要這雙通視天地的眼睛又有何用!”

    忘川河畔,是誰在說:“三生彼岸我都會留一縷魂魄,絕不錯過你每一世的輪回。”

    而就在昨晚,又是誰在說:“我已經很努力了,求你,不要放棄我。”

    是誰?

    我看見河麵上漂來無數燃盡的河燈,看見對岸出現一行計金色的字“浮燈一盞,燃心涅槃”。

    我自嘲一笑,心說是啊,隻有死了,才有涅槃這回事的啊,可惜我燃盡命數摧毀了焚城的詛咒,身上隻帶一樣神器,並無涅槃的可能。

    我將會真的徹底消失不見了吧。

    最後的意識消散之前,我在想,哪怕隻是也許,洪荒宇宙中會有一雙眼睛,看到人世間這一朵瞬間綻開又凋零的火花,燒灼成人類最渺小而最耀眼的溫柔。

    那便是此生無憾。

    【焚城·終】

    番外:幽冥七日譚(1)

    第一日

    【如果他注定是抓不住的風,我就做那無垠的大地。】

    死亡是什滋味?

    我覺得是一身輕鬆。

    就在這一刻,束縛住全身的壓力都不見了,如果不死一次,你真的很難想象,自己活著的時候居然承受了那多的壓力。而現在,我終於不再需要思考,不再需要呼吸,不再需要應對地心引力,沒有疲勞與怒意,沒有寒冷與饑*渴,全身流淌著芬芳的暖流,每一縷空氣都是綢緞的質感,地麵就像是柔軟的棉花糖,踮起腳尖輕輕向上一躍,我可以伸手觸到穹頂的石刻花紋,可以繞著廊柱轉圈圈,可以輕易躲開不斷坍塌的城牆,可以追逐在空氣中飛舞的螢火蟲。

    想做什,就做什,無拘無束,自由如風。

    隻不過,作為天地間飄飄蕩蕩一縷幽魂,我沒有一個目的,就像是一封忘了署名地址的信,被粗心的郵遞員憑空寄了出去,但卻並不知道該去往哪,迎麵跑過來的這個男人,看起來似乎也是一樣的。

    失去了方向而已,這種感覺並不難過,但是不知為什,這個男人看起來似乎沒有我這輕鬆,甚至好像很失落。

    他的衣服上染著血,他的步伐跌跌撞撞,他一路喚著一個名字,喊得撕心裂肺的,看起來快要斷了氣,但他卻跑得飛快,甩下身後的人好遠好遠。我停止玩耍,站在路中間看著他,他無法看見我或者碰到我,就這直直地穿膛而過,感受到他穿過身體時帶起的風,我的頭發都跟著飄起來了。

    我心充滿了疑惑,不過是頭發飄起來了,為什我會流淚呢?為什突然這難過呢?

    我點點頭,心想這一定是沒吃飽導致的。

    我聽見身後有人向他解釋著什:“你冷靜一下,她救了你,救了我們,救了整個圖瓦部落,不止是這一代,還有世世代代,千秋萬代,她犧牲自己,恢複了被擾亂的天地秩序,你應該為她感到驕傲。”

    “我永遠都不會!”男人狠狠咬著牙,一雙眼紅得像浸了血,“為一個死人感到驕傲!”

    “死人了有什可驕傲的,”我點點頭,對男人的話表示讚同,“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你不是也死了嗎?”一個非常冷清的聲音響起,把我嚇了一跳,我不知道原來有人是可以看見我的,很開心地轉過頭,看見身邊走過來一個很高的男人,黑色的長發,金色的豎瞳,神情肅冷,一身長長的黑衣,像是一隻黑色的鳥。

    “是?我怎不知道。”我圍著他轉來轉去,撓頭想了想,伸手捶了他一拳,然後笑嘻嘻地反問,“哈哈,那你不也死了,不然我怎能碰到你呢?”

    “你能碰到我,是因為我的身體無視六道的界限,在每一界都有行動自如的形體。”他看也不看我,聲線冷清地說。

    “你很牛逼啊你,”我羨慕了,伸手比劃著這個世界的距離,“這大一片地方,你想去哪就去哪。”

    男人點點頭,“你想的話,我也可以帶你去,此外,這七天的時間,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諸神對你的歸落做出最後的審判。”

    “哦,這樣啊,那個誰,”我看了看他的衣服,眼珠一轉,拍板定奪,“哎呀,你你我我的太不方便了,我叫你小黑吧。”

    男人光華如璀的眼眸驟然一黯,問:“為什?你……果然是忘不了他嗎?”

    “忘不了誰?”我疑惑地撓撓頭,“哪有那多為什,我什都不記得,起個名字方便叫而已,不然你想叫什?”

    他的眼又燃起一星熾烈的火,“那,陸吾?齊霽?你更喜歡哪一個?”

    “唔……”我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兒,把手一拍,笑眯眯地說,“還是叫小黑吧!”

    小黑的額角隱約爆筋,不過他沒有發火,看起來很好脾氣的樣子,他頓了頓道:“那,告訴我,你現在想要什?”

    我仔細思考了一番,扭扭捏捏地說:“……我想要吃的,”我揉揉肚子,嘿嘿一笑,“我餓了!”

    第二日

    【前程盡數遺忘,過往模樣如何。】

    我其實並不需要睡覺,但是小黑告訴我,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

    這一天,我的身體發生了一些變化,最明顯的是,我沒法一下子飛到屋頂,扒在梁木上不掉下來了!我很不開心!此外,我的身體沒有第一天那樣輕巧,食欲也沒有前一天大,我覺得這的空氣過於渾濁,氣氛也太壓抑,整個人看起來蔫蔫的,像是缺水的植物。於是小黑帶我來到了另外一個空間,這布置得像是一個少女的閨房,軟綿綿的床軟,綿綿的玩具,還有軟綿綿的曲奇餅和軟綿綿的冰淇淋,這個房間有一麵巨大鏡子,鏡框上寫著“前塵忘憂”。這是一麵很神奇的鏡子,透過它,我可以看見昨天見過的那個奇怪的人。

    我不知道他有什好看的,於是專心吃著我的糖果。

    “我不太想吃了,”我看著眼前擺滿各色美食的長桌,道,“不如我們玩點什吧。”

    小黑一揮手,長桌立刻消失不見,又一揮手,眼前出現了許多飄來飄去的小框框,像是在放電影。反正閑著沒事做,我一邊吃零食,一邊把這些小框框的畫麵像是看電影一樣地看完了。

    熒幕上麵演著的,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故事,那個男人長得跟鏡子的這個男人一模一樣,但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因為鏡子的這個男人不會笑,看起來好像總是很餓的樣子,而小框框的男人總是笑,餓著也笑,累了也笑,受傷了也笑,昏倒了再醒來也笑,像個白癡。

    這是一個由很多視角組成的故事,我從很多人的眼中看見這兩個人,看見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分開的時候,說真話的時候,說假話的時候,我很興奮,從很多細枝末節的角落搜尋他們的碎片,再把這些零零散散的片段拚接到一起,我像是一個在玩拚圖遊戲的孩子一般樂在其中,可是當它們漸漸組成一個明晰的故事之後,我便失去了最初的興趣。

    我把它簡短地總結了一下,總的來說,這個男人的過去很複雜,很陰暗,所以他已經不會輕易向人敞開心扉,就像是一隻不通人語的獸,耽於殺戮,溺於血腥,某一天,一個女人帶著一身陽光出現,這是個很單純的女人,過往純白如紙,但同時,她又是一個不簡單的人,有著海棉一般的包容力,她接納了他的一切棱角,教他愛,教他笑,教他關心,教他溫暖,教信任,教他依賴,但最後不知為什,她又將他拋棄,教他真正撕心裂肺的痛苦和別離。

    我嗑著瓜子嘖嘖兩聲,“真夠狠的,這個女人。”

    我覺得無趣了,回頭把吃了半袋的瓜子扔給身邊的小黑,問他:“哎,咱們今天去哪兒玩啊?”

    “你還是什都不想做嗎?”小黑像一塊石頭一樣立在一旁,皺著眉反問。

    “想啊,沒聽見我說我想去玩啊,”我白眼他,“傻了嗎你?”我指著鏡子的那個男人,“你長得跟他像,腦子也跟他一樣傻了嗎?”

    “在你眼,男人已經都長成一個樣子了嗎?”小黑高冷地瞪我一眼,“看來有必要讓你看看這個了。”

    “什男人都長那樣啊,”我望著鏡子的男人,毫不留情地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可能全世界的傻子都長那樣吧。”

    小黑臉色一變,我為了零食匆忙改口:“哦,我不是說你哦!全世界的傻子麵絕對不包括你!小黑,你絕對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大好人!”

    小黑一揮手,小框框的畫麵變了,是在一處水邊的港口,一艘即將遠航的巨大油輪,上麵換了一批小人在扭來打去,一個個神色悲戚,好像天塌下來了似的。

    看著看著,我的腦海出現了一個名字,我動了動嘴唇,指著小框框的人說:“這是峰子。”

    小黑點點頭,“你記得他。”

    “我不太記得,”我搖搖頭,“我不記得他的腿好沒好。”

    “好了。”小黑說,“但是他現在很難過。”

    “好了就好。”我開心地點了點頭,“好了還有什難過的呢。”

    “因為你死了。”小黑說。

    “我死了他有什可難過的,人類真是奇怪。”我說。

    “你記得他,但你卻不記得這個人,”“小黑把畫麵轉換回來,指了指那個跟自己有相同長相的人,道,“那我呢,在你眼,我究竟是什?”

    我思考了一秒,仰頭笑眯眯地回答:“你是小黑啊。”

    小黑指著鏡子,問:“那他呢?”

    我果斷搖搖頭,道:“別問了,我不認得他。”

    小黑轉過身去,連說了三聲好。

    可他的表情看起來,卻不是那好的樣子

    第三日

    【你是我最初的驚詫,最初的痛苦,最初的心馳神往,與最初的不顧一切。】

    這一天,我忽然發現自己跳不起來了,就算站著不動,身體也會不斷下墜,我有點小小的難過,因為這樣,我就再也沒法觸碰到天上的星辰了。

    於是我隻能俯下身來尋找替代品,轉而去注視地上的星辰,我整日的蹲在鏡子前麵,呆呆地看著那個男人,不知為什,看著看著,我總是忍不住伸手去摸,鏡麵上像是隔著一層水,一碰就如漣漪般粉碎了,我怕他從此消失不見,隻好小心地收回手,透過那一麵冰冷的鏡子,癡癡地與他相望相隔。

    這個人很奇怪,真的很奇怪,他幾乎無法入睡,卻總是很早起床,不管天氣多冷,都堅持一遍遍潛進水底去,畫麵,湖麵已經開始結冰了,冰冷的水壓讓他的耳朵都流出血來,可他還是固執地長時間呆在水下,飯也不吃,覺也不睡,也不知道是在尋找什驚世珍寶,眼神執著得嚇人,帶著洶湧的的死意。

    好可怕,所以看著看著,我的眼眶竟漸漸熱起來。

    “小黑,”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抽抽搭搭的,“我……我覺得我不……不太對勁。”

    我轉過臉,給他看我手上的鼻涕和眼淚,“這是什?我覺得……心好悶,我是不是……是不是吃錯東西了?”

    我握緊胸口的衣服,手足無措地看著那一股股奇怪的透明液體,順著臉頰滴滴答答灑落,“好像……被掏空了一樣,你快……快看看我的心髒……還在嗎?是不是……變成飲料,從眼睛麵……流出去了?”

    “你好好想想,你為什哭,”小黑冷眼看著我,無動於衷的樣子,“再好好想想,你到底想要什。”

    畫麵,那個男人正抱著一堆槍械零件,抱得很用力很用力,關節發出咯咯的響聲,像要把它們揉進身體一樣。他之前曾經非常暴戾地把它們拆開又拚好,拚好又拆開,粗糲的金屬零件摩擦出火花和聲響,傷痕和血跡,一切在夜色都顯得格外駭人。月光透過窗棱,在他的身上灑下清冷的霜影,他弓身跪在地上,全身緊繃著,腳心的紗布上麵滲出血來,肩膀不停地顫抖,牙咬得很緊很緊,唇邊都滲出血絲。他的眼睛也是這樣,溢出透明的,小黑說是眼淚的東西,但他跟我不一樣,他咬住下唇一聲不吭,他似乎是想呼喚什,但一直在壓抑著,好像一開口,一切就回不去了。

    不過,我覺得自己好像是這種感覺,胸口很空很冷,迫切地想要尋找什,把它死死地填滿,填到裝不下溢出來,越多越好。

    “小黑,我想要好多……好多的零食,”我抹掉眼淚,伸長雙臂比量著,“我想要這多,不,這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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