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娶她沒有？”葉家大宅門前，柳瑩寶問。

    “本將乃仙體之軀，怎會無緣無故娶一介凡人，”海於漾的聲音在柳瑩寶耳邊回蕩。他停頓了一下，咳嗽道，“不過多時，本將便恢複金身，回了上界複職。”

    柳瑩寶知道話不該多問，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柯絮煙會這容易的放了您嗎？”

    “當然。她留不住本將，亦是徒勞。”

    海於漾隱了葉清一事，也直接隱了當日他離開之日，也不知柯絮煙從哪搜到的縛神索，把他直接捆死了在椅子上。他掙紮了近一時間，趁柯絮煙不在時，用神火燒了縛神索，從柯家後門化作一道煙，飄到了上。

    “可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這也是很平常的——”柳瑩寶察覺周身的氣氛僵了下來，還是閉了嘴，換了個方向，“可弟子聽，柯家落敗，葉家家主是給葉清和柯絮煙定了一門親事的。但沒入門，就暴斃而亡，葉家姐與我過，是被一隻成了精的灰鼠咬死的。”

    “肆養鬼邪之物，本就耗損心性，那隻灰鼠精是她自己養的，本將再次見到她時，她就已經沾染了魔性，心智比原來大有不同，可謂陰沉。”

    那日，他除了一隻一直為害田間百姓的蛤蟆妖，在廟宇之中正欲提筆起書呈報上界，有人在他的廟堂上發牢騷，

    “你老人家管管事吧，我都給您燒了七八回高香了！可屋的雞啊，鴨啊，狗啊，貓啊，還是被那東西全都給咬死了，今還咬了一個人，差點沒把人家脖子咬斷，也不知那是個什東西，老爺擔心再這樣下去的話，遲早不得安寧。你老人家就顯顯靈吧。”

    等那老頭走後，海於漾便從廟宇中顯出形來，去了那老頭所住的地方。

    夜半之時，柴房悄無聲息，昏黃的月光下，地上倒映出了一個碩大的貓影，足有半人高，嘴角處留著長長的尖牙，兩隻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幽幽綠光，正左顧右盼，嘴叼著一隻已經死透的山羊，正是那隻成精的灰鼠。

    海於漾瞅準了那隻灰鼠，屠魔刀在手中變幻出來，隻需一刀，那隻灰鼠立刻就會飛灰湮滅，再也不能興起風浪來。

    出乎意料的是，這隻灰鼠竟十分膽害怕，見屠魔刀對準了它，嚇得渾身一抖，嘴的山羊撲哧落地，吱吱叫出聲來，似乎在求救。

    有腳步聲在海於漾的背後響起，海於漾還沒來及得回頭，便聽到身後人：

    “野魂？”

    海於漾聽到這聲音，身形微微一僵，差點想找個洞鑽進去。

    柯絮煙從他後背走到身前，瞧了他半響，臉上的笑容明明暗暗：“你終於舍得回來看我了。”

    她這句話得很平常，就像是談論今晚的月色很美一般，了這一句後，便不再招呼，走到那隻碩大的灰鼠麵前，順了順它發抖的毛，似在安慰。很快，那隻灰鼠平靜下來，變幻成原本大的模樣，順著柯絮煙的手，縮到了她懷。

    看來，一年前的那件事，她根本沒放在心上，這讓海於漾微鬆了一口氣。

    “你來看我，我很開心，不過，既然已經看過了，要是沒什事的話，就可以滾蛋了。”

    她摸了摸懷的灰鼠，沉聲道：“還有，把你的刀收起來，你嚇著它了。”

    “又是你養的？”海於漾道。

    “不錯。”她回答得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