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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公子還要再看看?”
“不必了。”季羽看著地麵,似乎已是控製好了情緒,這一路,他已經看得夠多了,“快些趕路吧,莫讓王爺等急了。”
早在來之前,君祁便修書一封給了君徹。
他的不作為,早晚有一會傳到東邑帝耳朵,或者是已經傳過去了,如此,君徹還是守著西城好一些,至少這表明功夫要做做足,此後在派季羽前來。
君徹笑稱,“有三哥賢良來助,本王還有什還擔憂的?”
對此,安陽王也隻是笑笑。
他的人是賢良,那明王府將養著的一群幕僚就是幹吃閑飯的不成?這可讓那些向來心高氣傲的賢才如何服氣。人未到,他的好弟弟已經這般為季羽樹好了敵人。
可有些時候,非在逆境,才能看出一個人的才能。君徹有意為之,君祁順水推舟。
待到明王暫時落腳的府邸,已是酉時,季羽跟著廝入內,先見了明王,叩拜之後,明王竟然親自從坐上走下來,虛扶了他一把,笑道:“季賢良,本王可算是把你等來了。”
季羽作揖口稱謝恩,心卻是如鼓再擂,明王葫蘆賣的什藥,他還不敢輕易下判斷。
“舟車勞頓,不如先請入席,本王可是準備好了為你接風洗塵。”
宴席?外麵百姓受災受難不知死活,他們卻在這大魚大肉歌舞升平?他季羽如何能受!又如何敢受!
“王爺,季羽怕吃了這一頓。”著,季羽避開了君徹再伸過來的手,深深的鞠躬,突出的四個字擲地有聲,“良心難安!”
“哦?季賢良還真是憂國憂民呀。”這聲音輕輕的,如羽毛般落在季羽耳朵,不痛不癢,卻撩撥的他難受。
他怕是得罪了明王了。
誰知君徹忽然就大笑了起來,拍著季羽的肩膀,轉身離去,什話都沒有再。
季羽鬆了一口氣,才發現自己的衫都被汗水給浸濕了。
……
君祁都派了人過來了,君徹也不好再什也不幹,次日一早,便召集了屬下聚在一起商量對策,季羽坐在他的對麵,一抬頭,就能看見這明王支著頭閉目養神的模樣。
怕是昨晚的幽夢還沒做醒,此時還想要在續上一續。
這般慵懶的模樣,讓季羽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君胤。
太子殿下在世人麵前也是時常慵懶,隻是那眉目之下的驚豔神采,哪怕是偶然瞥見,也會讓人覺得心驚不已。
周遭討論聲嘈雜,季羽卻是不動聲色,自顧自的陷入了沉思。
直到君徹喚他,他才猛地驚醒。
“季賢良,你意下如何?”君徹的隨意,聲音中還含著笑意。
頓時,四下一片寂靜,仿佛都等著看這位賢良的笑話。
季羽起身作揖行了一禮,道:“王爺若是不嫌棄,喚我棣溫便可。”
這老是賢良賢良的叫著,實在膈應人。
君徹籠著袖子繼續問道:“方才張府尹提議,要本王重修堤壩,抑製水患,本王覺得此法雖妙,隻是實在慢了些,你欲以如何?”
西城的事,在沒有誰會比西城府尹張複要了解了,若不是堤壩連年未修,大水也不會衝刷這片土地,可這修堤壩的糧餉到底去了何處,也沒有人能夠得清。
“私以為,不可。”季羽淡淡道,他沒有看誰,隻是垂著眼眸,著一本正經的話,“古語有諺,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檢修堤壩,不過是堵住了洪水,來日再來,堤壩擋不住可要怎辦?更何況,延年修葺耗資巨大,於朝廷而言,亦是比不的出入。”
君徹還沒來得及話,張複已經站了起來,“黃口兒,你如何可知,不堵住洪水,百姓難得安寧!”
季羽不言,隻是看著君徹。
上位者還未話,聰明人就也不該話。
果然,君徹眯眼一笑,道:“棣溫,有何良策?”
“堵不如疏,古有大禹治水,早就告訴了我們這個道理,西城被淹,餘阜卻是大旱,何不引水治旱,一舉兩得?”
寥寥數語,卻讓人再不出一句反駁的話,張複更是漲紅了臉。
在座賢才眾多,卻無一人聯想到餘阜之事,或是想到了,卻無人敢出來,何其打臉!
“隻是不知道,王爺是否願意花費更多的時間與精力,去做這疏通的繁瑣事宜。”季羽緩緩抬頭,看向君徹。
君徹也緩緩抬起手,拍起了手來。
一下一下,擊掌聲清脆響徹整個大殿內,他嘴角的弧度也越來越深。
“果然是,季賢良。”
季羽卻是垂下了頭,他能出來,卻沒有能力去做改變。災民還是會躺在路邊,庸才還是會占位子,貪官還是中飽私囊——他無力改變,這就是他的軟弱。
待季羽回來,西城的水患已是初步平息,疏通雖是人人都能想明白,可能聯想到餘阜的旱情,一舉兩得,就是件不得了的事了。
東邑帝大喜,特意問了君祁,此為何人,降旨敕封季羽為督察長史,官拜四品。
季羽一回來,楚淮陽就去了東宮。
如今明王治水有功,東邑帝讚賞有加,很是看重,季羽加官進爵又是安陽王的人,朝中支持他的勢力又多了一波,想來想去,安陽王怎都是最大的贏家。
這讓他如何不急?
然而他並未見到君胤。
奴在殿前守著,有些為難的對楚淮陽道:“楚大人,殿下受了風寒,將將吃了藥躺下了……”
再把他喚醒,若是惹他不高興,誰來擔這個責任?
楚淮陽恨鐵不成鋼的甩袖,他們殿下,怎就這老神在在不著急呢?
其實君胤隻是近日沒休息好,白日要處理政事,晚上要跟著肖青雲習武練劍,剛剛坐在榻上,手上還拿著書卷,自己卻撐著頭睡著了。奴心疼他,便編了個謊來糊弄楚淮陽。
再者,太子身體不好本來也不是什秘密。
一覺醒來,晚霞當空,已是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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