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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一到,東邑帝已經習慣性的醒了過來。
他夜宿在了公孫皇後殿中,皇後乃是後宮之首,自然不必和其他妃子侍妾一般,睡至半夜還得退下去,無權過一整夜。
況且,公孫皇後也時大體,每每東邑帝留宿,她寅時便起來準備。
把皇帝照顧的服服貼貼,他才會長情。
因而,便是早晨的更衣,公孫皇後也是親力親為,她知道東邑帝喜歡什樣式的配色,腰帶係至什程度才最舒服。
“陛下,前幾日聽著穀梁娘子又在朝上出風頭了。”似是無意,公孫皇後問了這一句。
“非是在朝堂上。”東邑帝仿佛並不想這個話題,隻微一蹙眉,公孫皇後瞬間就了然了。
她巧笑一聲,立刻轉了話題,“臣妾早上做了您喜歡的四喜粥,陛下一會兒可要多吃一些呀。”
“皇後親自準備的,朕如何不捧場?”
其實公孫皇後知道,穀梁芷大出風頭的並非是朝堂之上,而是供臣子上朝前憩的九卿房。
敖昂與南兆結為同盟也就是這一兩日的事,東邑上下官員,大大都收到了消息,知道東邑帝定會在早朝之上討論這件事。
於是,尚未上朝之前,九卿房中已經熱鬧了一回了。
人人都,敖昂目的不純,是明著在巴結南兆!
又有人,南兆帝是要拉著敖昂,給一方獨大的東邑示威。
隻有穀梁芷,一直都在,她聽了半晌,忽而嗤笑一聲,穀梁大人想攔都攔不住,直接脫口而出,“就算真打起來,我東邑何懼!各位大人就怕到這般地步?”
她一介女官,竟還是個主戰派。
頓時,九卿房中一片寂靜。
“不知高地厚!”穀梁大人高聲斥了她一聲,臉都氣紅了。然後又對著各位同僚一個勁兒的賠禮道歉。
穀梁芷看著自家父親這卑恭的樣子,暗中憤憤地握緊了拳頭。
她又沒錯,憑什斥她!
總有一日,要叫所有人都唯她馬首是瞻,再不敢輕視她半分半毫。
這樣的身份,也有現成的,比如——安陽王妃?
她看向高位上正喝茶的君祁,他並沒有看向自己,這讓穀梁芷的拳頭握得更緊了。
在場的也不是沒有人在注意她,肖青雲本還有些昏昏欲睡,卻被她那一句話弄得睡意全無,還有些哭笑不得。
現在的女人都是怎了?除了秦殷,居然還有人把行軍打仗看成是自己能做成的事,那可是在軍中!皮細肉嫩的官家姐們不知何其辛苦,嘴皮子一上一下碰了,的實在簡單。
連生靈塗炭都不用搬出來,丟到軍中一兩,就知道有多難熬了。
這都不要是在最簡單的府衙,若是在六皇子的軍中,被他練上一練……肖青雲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
楚淮陽看著他挑眉問道:“將軍,你哆嗦什,冷?”
“別。”肖青雲苦笑,“還真有點冷。”
冰雪初融的時節,穀梁芷在眾臣麵前口出狂言,事情都傳到公孫皇後耳朵了,想必也不算是事了。
公孫皇後可不是看得她見解有多獨特,她是朝廷重臣的子女,又難得還有些腦子,是個女官。
若是太子能夠娶個女官,這想必是極好的,還能再籠絡到人。
“今日下了朝,便讓穀梁芷請過來。”公孫皇如此道。
九卿房中之事雖也傳到了東邑帝的耳朵中,可他一反常態的並沒有去過問。女官雖也是官,可在所有人的心中,總覺著不比不得男人。
因而,東邑帝今日才會在早朝上問著早被人猜測過的問題,“南兆與敖昂苟結一處,諸位愛卿有何看法?”
頓時,眾人都感到尷尬了起來,有意無意的看向穀梁芷。
而她,把背挺得極直,仿若一顆筆直的青鬆。
“怎?朕有這多臣子,竟無一人能回答?”東邑帝冷言諷語也不是一兩回了,“明王,你來。”
啊?
啊!
君徹的內心,用這二字來形容,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他能有什辦法,人家盟約都結了,他在能衝到雙方麵前,雙手撕毀,再仰長嘯一聲,,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歸根結底,這些都是他的幻想,君徹自然不會這樣出來,支支吾吾了半,也沒出點什來。
“父皇。”這個時候,君祁忽然從麵發出了聲音,“比起四弟,這問題更應該太子來作回答。”
將來要繼承你王位的是太子,而不是明王或者安陽王,那就該去問太子!
君祁的話並沒有得太清楚,可該明白的人誰也不傻。
東邑帝未有甚表情,隻是淡淡掃了他一眼,問太子?太子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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