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駕鶴西歸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秋水伴長天 本章:第七章駕鶴西歸

    第七章駕鶴西歸

    01年的正月初八,我又該和父親分別了。臨別時,我先到車站買好了車票,由於還有幾個時才發車,我又返回家去,陪了父親一會兒。

    看見我剛出去又返回家,父親依然一聲不吭,臉上卻蕩起了幸福的微笑。父親正襟危坐,兩手自然地垂落在膝蓋上,眼睛偶爾看看電視,繼母則把她喜愛的方言劇打開了,一邊觀看,一邊癡癡的呆笑著,露出滿口整齊的陶瓷牙。

    “爹,我給你削一個蘋果吃哈。”

    看到茶幾上果盤擺放著幾個蘋果,我隨手拿了一個在手親切地對父親道。

    “不要,你自己削了吃。”

    父親慈愛的看著我。

    “來嘛,我給你削一個吃。”

    這次,父親沒有再推辭了。我左手拿著蘋果,右手拿著削皮刀熟練地旋轉了起來,很快就露出新鮮的果脯來:

    “來,爹你拿去吃。”

    看著父親幸福的樣子,我心酸酸的,這一別,又不知道哪一,我們父子倆才能見麵啊!誰知道?這竟是我和父親的最後一麵呢。這個蘋果也是我為父親盡的最後一份孝道。此後的日子,唯有心底的那份思念帶著我回到過去,重溫與父親或悲傷,或幸福的過往……

    時光靜靜地流淌著,01年月1日這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氣有些陰沉,春風徐徐,吹麵不寒。春節的喜慶還沒有完全退盡,人們又開始了一年的忙碌,一年之際再於春啊。

    早上一早,繼母照例一大早就起了床,跑了一個通城。她這個人有個習慣,早上一定要出去走走,呼吸哈新鮮空氣,然後,再回家來煮早飯。但大多數時間她也都是在餐館麵買飯回來和父親一塊兒吃,她省得麻煩。父親這個人也有個很好的習慣,你煮什,我就吃什。或者你買什,我就吃什,他從不挑食,從不饞嘴,也從不自己喜歡吃什。我在家時,每次問起父親:

    “爹,你需要買啥子不,我去給你買啊。”

    父親總是充滿關切地對我:

    “不啊,啥都不要買,我不要啥。”

    我知道他是在為兒子節約錢呢,他不忍心花兒子的錢呀,我的眼睛一熱,淚水卻模糊了我的視線……

    很快,時鍾指向下午一點過,這,父親還是像往常一樣坐在椅子上,繼母仍然自顧自地看著她買回來的碟片,孤芳自賞。她一邊看,一邊還手舞足蹈的解釋劇情,這是她的習慣。

    “看嘛這個矮子男的,愛上了那個高個子女的,人家又不喜歡他……”

    父親置若罔聞,早就習慣了繼母的嘰嘰喳喳,雖有點厭煩,但實在是不想給繼母挑明,隻能用沉默來掩飾自己不滿的內心。你你的,你想怎,就等你怎吧,就當耳邊風吹過。

    今,自己身體怎有點不對勁呢?胸口一直有點隱隱作痛,早上我吃了降壓藥的啊。

    “我去睡一會兒,今這個胸口有點痛。”

    父親看了看繼母慌張地道。繼母瞟了父親一眼,發現父親臉上泛起一絲痛苦的表情,她知道,父親是一個很剛強的人,如果不是實在撐不住了,他是不會輕易出來的,她疑惑地問道:

    “那是咋個的呢?是不是才吃了東西還沒有消化哦。”

    “那哪是啊?”

    父親認真地道。著,父親就杵著拐杖微微顫顫地向床上走去。繼母繼續看她的電視,父親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仍不見好轉,心開始有了幾許恐慌,於是,他大聲地嚷道:

    “老太婆,你過來看看,我今胸口痛得有點厲害啊!還從來沒有這痛過呢。”

    繼母聽了父親這話心一緊,瞬間大驚失色,連忙跑到父親的床邊去,她很擔心:萬一孩子爹今有個什三長兩短,我該怎向他的兒女們交待呢?當她看見父親臉上痛苦的表情後,迅速地拿起了家的座機電話,給二哥打了過去:

    “老二,你快點回來看看,爹他胸口痛得很呢!”

    “什?爹生病了?那我馬上趕過來。”

    二哥聽繼母在電話焦急地父親病了,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不是嚴重的話,媽是不得給我打電話的啊!來不及多想,二哥匆匆地趕到了父親的床前。

    此時,隻見躺在床上的父親大汗淋漓,臉上的肌肉微微的顫抖著,嘴唇緊緊地咬著,今我是怎了?怕是活不過今晚上哦!胸口越來越痛,就像有人在用力地撕扯一樣難受,從來沒有像今這樣難受過啊,看到二兒子來了,他仿佛感到自己身上的疼痛減輕了一些。二哥看到父親痛苦的麵部表情,慌張地道:

    “爹,現在去醫院看一下好嘛?”

    “不啊,把藥拿來我吃兩顆再看看。”

    父親痛苦地道。二哥連忙把抽屜的速效救心丸拿出來,然後,他想把父親從床上扶起來坐著。

    “你不要翻動我!要不然,兩下看把我折騰死了哦。”

    父親嚴肅地道。由於父親本來就懂醫,他非常清楚:自己有高血壓、冠心病,在這種情況下,是不能隨便翻動的,越翻動越危險。過了一會兒,他感覺疼痛有點減弱,二哥扶起了父親把藥丸遞給他吃了下去。二哥心沒有底繼續追問道:

    “爹,去醫院不啊?”

    “剛吃了藥等一段時間再吧,如果實在是不行,就等晚上再去醫院吧。”

    遺憾的是,就這一猶豫,錯過了搶救的最佳時機。看到父親今的情況非同一般,二哥馬上電告還在省城的大哥,唯唯諾諾地道:

    “哥,爹生病了啊!”

    “爹病了?現在情況怎樣?”

    大哥焦急地問道。心“咯”了一下。

    “剛才他吃了兩顆藥,等一會兒才曉得哦。”二哥吞吞吐吐地道。

    “那一有情況,你就趕緊通知我哈!我等你的電話。”

    大哥急切地叮囑道。大哥以為是父親的老毛病犯了,吃一點藥就會挺過去了的。況且,即使有什情況,二哥也會給他打電話過來的。

    二哥看到父親暫時平靜下來,心想並無大礙,他哪知道此時父親已命若懸絲,危在旦夕,他叮囑了繼母幾句,就暫時離開了……

    胸口還在痛,看來沒有任何緩解的跡象。父親早已大汗淋漓,心彌漫著無邊無際的恐懼:恐怕這回我怕是凶多吉少啊?也好!免得再給孩子們增加負擔,兒女雖然養了六七個,可他們各有各的事,各有各的家啊。我要是躺在床上睡到起不來,哪個又來照顧我呢?老婆子早就在嚷著要請一個護理人員到家來。我看她對我也沒有耐心了哦!她嫌麻煩!要是我躺在床上讓她來伺候我,她不鬧翻才怪!如果現在馬上去醫院,也許還有可能撿回一條命,又有什意義呢?再多活幾年又如何呢?聽由命吧!如果挺不過今,那就是我的命!挺過去了也是我的命。看著丈夫僵硬的臉,除了痛苦沒有任何表情,繼母大聲地道:

    “我打電話喊大兒子回來哈,喊老二上來哈”

    “不,不,不要喊他們,我睡一會兒,你出去嘛。”

    父親沙啞的聲音低沉地道。繼母慢慢地退出了屋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此時,父親心已經知道:自己挺不過今了,他放棄了去醫院。即使在生命的最後,他也不想因為自己,給任何人增添一點麻煩。哪怕他是自己的至親,哪怕他是自己的兒女,行將就木的他,再也沒有力量堅持下來了!哪怕是一秒鍾他也堅持不下來了。是啊!無論多堅強的人,在生命的隘口都是無助的,何況,此時是苟延殘喘的父親,他感覺自己大限已到,氣若遊絲地躺在床上,慢慢地……慢慢地……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靈魂終於抽離了自己的肉體。那一刻,他覺得自己輕鬆了好多,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到哪,但他知道:自己永遠離開了這個家,離開了他日夜牽掛的兒女,帶著深深的遺憾,含著滾滾熱淚飄啊飄啊……他永遠地離開了自己的兒女們,離開了這個精彩的世界。

    當二哥再次接到繼母的電話時,他聽到的是令他崩潰的消息:父親已經走了……為此,他懊悔和自責不已!巨大的悲痛在他心底升騰、蔓延。是的,在很多時候,“再三權衡”或許是一個褒義詞,是成熟、穩重、大局觀強的代名詞。但是,如果涉及生命安危的時候,還“再三權衡”,就是優柔寡斷,就是一種無為的表現!生命高於一切,麵對生命危機時,任何猶豫都會引發不可想象的後果。所以,必須無條件地把營救生命放在至高無上的位置,才不會留下遺憾。

    大哥在忐忑不安中終於等到了二哥焦急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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