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回 東軍的末日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神劍武林客 本章:第一百五十六回 東軍的末日

    1600年(慶長五年)11月,平定美濃(暫時)和近江兩國的東軍在佐和山城駐紮,迎來了德川家康的命令,“福島正則封美濃國主,黑田長政封權中納言,池田輝政封近江國主,淺野幸長領甲府全境,鬆平忠吉加封德川禁軍統製,剩下大名按戰功賞賜黃金”,一時間人人皆大歡喜,可隻有本多正信看出了其中的問題,在慶祝大會上,他手持酒盞,起身走到宴會廳中央,大聲說道,“諸位國主,諸位大人,可否聽正信一言?”眾將忙放下手中器具,抬頭觀瞧這位軍師,福島正則坐在上垂首,代替重傷回家調養的鬆平忠吉主持宴會,他略帶三分醉意,笑嘻嘻的說道,“好啊,沒有本多大人,也沒有諸位今日的榮耀,請你說吧!”

    本多正信對著福島正則微微鞠了一躬,算是感謝,而後開言道,“諸位國主,諸位大人,正信要說的是乃是掃興的話,其實可以等到酒喝完,但是正信就是這個脾氣,不吐不快,諸位大人,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今時今日的處境?”一聽問這個,黑田長政第一個插嘴道,“想過啦!我晉升五大老,完成了先父的心願,幾位大人浴血奮戰,現在都得到養老的封地了,我十萬大軍(吹牛)在此!天下無人不畏懼!還有什我沒說到的?”說罷哈哈大笑起來,其他諸侯也各自狂笑,繼而舉杯慶祝。

    本多正信見狀,冷冷的掃視了諸大名一眼,突然高聲喝道,“左府他就不畏懼!”話音剛落,立時整個廳堂都安靜了,孟昭德這三個字就好像三尺白綾一樣,瞬間套住了所有人的脖頸,每個人一時間都感到呼吸困難,黑田長政一口酒含在嘴,竟然嚇得咽不進去了,霎時間堂內氣氛凝重起來,本多正信拖遝一刻後,方才繼續說道,“左府和本家爭雄,自仗兩樣利器,一是天龍軍,二是北寧軍,現在北寧軍在東北大勝我軍,不日就要回歸東海道,還有天龍軍呢,駿河陷落,島勝猛和鈴木重秀雙雙戰死,遠江危機,真田氏浴血奮戰,嫡長子信幸戰死二股城,多慘烈啊,可天龍軍的蹤影,本家連一次都未見過!這樣的惡戰都不出馬,究竟在等什!諸位大人,我料定左府的天龍軍就是在等諸位!”

    久居京都的京極高次兄弟最知道孟昭德的厲害,尤其是他們靠什起家,這是孟昭德最鄙夷的,每次孟昭德在聚樂第見到他們的時候,眼睛射出的那種冷視,總讓二人不寒而栗,最後發展到和孟昭德共處一室就顫抖不停的地步,現在想到戰勝了西軍還不是終結,而是贏得了和孟昭德親自對抗的入場卷時,心理素質很差的京極高次兄弟瞬間崩潰了,做弟弟的京極高知更是突然慘叫一聲,一口氣倒不上來,倒地身亡,竟然被嚇死了!若是以往,估計大家早掀桌子,京極高次都已經和本多正信玩命了,但此時此刻,卻無一人吭聲,大家都呆呆的愣住,看著京極高知的屍體,心想方才嚇死的雖不是自己,可自己也差不多了。

    見已經達到效果(人都嚇死一個了),本多正信緩緩開口道,“所以並非正信無禮,而是這酒宴該結束了,我們遠不到喝酒的時候啊!福島大人,你說呢?”福島正則愣愣的看著本多正信,若說天下還有一人他不敢叫板的,就是太閣義弟孟昭德了,作為當初的敵人,福島正則對於德川家康還是心存挑戰的,可孟昭德,一是多年跟隨豐臣秀吉,總是居高臨下的威懾自己,二是他用兵如神,人生鮮有一敗,輝煌的戰績就連德川家康都難以抗衡(德川家康的敗仗海了去了),和這樣的人直接對抗,福島正則是想都不敢想的,他的漿糊腦袋是真心以為,孟昭德不參與西軍就是不參與西軍,哪想過此人是以逸待勞,打算讓西軍先上,然後自己再來個西軍第二呢!半晌後,他說了非常沒出息的一句話,“撤了吧,不喝了,咱們去...去見少主吧?”

    本多正信聽罷,氣的差點罵出聲來,這時候讓一個毛孩子出麵,能製止孟昭德,孟昭德若要出手了,就是信長公和太閣也無法製止,更何況一個無兵無錢(錢還是有很多的,就是不能用)的小娃娃呢,他隻好耐著性子說道,“就不必麻煩少主了,他既然關原合戰未偏幫一方,那此間的事情也絕不會參與,為今之計隻有先發製人,第一,我們要乘所有人都以為我們在近江休整的時候,突襲京都,占領伏見城,控製大阪城,把少主保護在我們手,讓左府無法下達政令,第二,我們要北上北陸,現在大納言和參議名為聯合,實際一家還在和丹羽長重大人苦戰,一家還在安撫越後民眾,都是自顧不暇,我們要乘機會擴大勢力圈,而北陸是最好的切入點,第三,東北既然已經丟了,我們就絕不能放棄四國,現在西軍已經崩潰,剩下的不過是一盤散沙,我們需要火速聯絡加藤清正大人,請他務必配合東進,一路出土佐,一路出淡路,拿下四國全境,作為大阪城的依托!如此方為不敗之地!”

    大家一聽,真是好計策,福島正則聽完也漸漸緩過神來,他試探性的問道,“那請軍師大人調兵吧?”本多正信點了點頭,對著堂上眾將說道,“池田輝政和淺野幸長大人,請你二位提兵北上,助丹羽長重大人進攻北陸,大納言為人毛躁,可用疑兵煩擾他,久而自出破綻!福島正則大人,黑田長政大人,大久保忠佐大人,請你們率領主力出擊京都,一鼓作氣拿下伏見城,而後進兵淡路!小早川秀秋大人,請你鎮守美濃,田中吉政大人,請你鎮守佐和山城,京極高次大人,請你鎮守長濱城,如此我東軍進可攻退可守,一定能勝!”眾將一聽,士氣慢慢恢複,心中又開始勾畫起美好的藍圖來,福島正則聽罷後問道,“何時進兵?”本多正信斬釘截鐵的說道,“現在!宜早不宜遲!”話音剛落,所有大名全部站起身來,又找回了戰場上方有的英氣勃發,七嘴八舌的嚷嚷道,“還等什!走吧那就!”

    東軍於是草草撤去酒宴,當夜就分批拔營,陸續按照指定方案向各自的位置移動,這次酒會上突然調兵,盡顯本多正信謀略的事件亦是六十二歲的本多正信人生最後一番進言!第二日清早,東軍主力在福島正則,黑田長政,大久保為首的德川諸將率領下,穿越琵琶湖,直奔京都而來,路上本多正信意氣風發,春風得意,他活了六十二年,為的就是今日,為的就是把德川源氏大旗正大光明的送入京都,看著他的主公緩緩登上伏見城城頭,坐擁天下,他便死而無憾了!可惜,這一切幻想全都破滅了,迎候著他的隻能是孟昭德那鬼神莫測的布局,和一個又一個噩夢。

    東軍行到六角家故地時候(安土城舊址),已經到了中午,一路上暢通無阻,按照這個速度,夜晚就可抵達京都,明天就能拿下伏見城,然而一切的一切就在這終結了,隨著宇喜多秀家,加藤嘉明,九鬼嘉隆三人的兵馬攔在道路中央開始,本多正信的夢想和德川家的未來將一點點走向覆滅。看著三位手下敗將,福島正則不待本多正信開口,就搶先策馬上前,大聲斥道,“豐臣氏的叛徒,你們已經失敗,現在近江克複,石田三成被天下通緝,你們不回家閉門思過,等候內府的裁決,還敢在此生事,憑你們三人的兵馬,是我數萬大軍的對手!快快讓開,莫要阻了我入京!”

    聽罷福島正則的問話,宇喜多秀家打馬上前,在離福島正則二十步的距離停住,此時的他已經沒有了關原合戰最後時刻的頹廢和慌亂,滿臉的鎮定和鄙夷,他開口問道,“你說我是豐臣氏的叛徒!我問你,你算什!你明明知道德川家康私交大名,增兵築城,每一條都犯了太閣遺命,你不但不討伐他,竟然還為他說話,為他打仗,你說我是叛徒,那你算什!你連叛徒都不如!你是一條背棄了主家,貪慕榮華富貴的走狗!”福島正則聽罷氣的火冒三丈,他瞬間拔出佩刀,惡狠狠的說道,“你找死!好!既然你要廝殺!那就來吧!”

    本多正信見狀忙喝止道,“秀家大人,還不識時務,快快下馬投降!京畿要地豈可妄開戰端!你不是我東軍對手,不要枉費性命!”話音才落,就有一個聲音接道,“說得好!京畿要地,哪個敢擅自開戰,不要怪我行使權力,誅滅他全族!”東軍首腦聞言都是一愣,此聲音好熟悉啊,大家便順著聲音去找,隻聽遠處頓時響起人踩馬踏的轟鳴聲,而聲音起源處,一人縱馬馳騁,灰紫色相間的和服,濃密的胡須,炯炯有神的雙目,略顯肥胖但不乏健碩的身軀,正是京都五奉行之首,京畿國主大名藤堂兵部大輔高虎,他身後的自然就是其嫡係部隊,兩員戰將一左一右護衛,一人是關滕章,一人是越智龍雨,眼見這支部隊大概有八千人上下,福島正則就放心了,還不足以一戰,剛要開口斥,藤堂高虎好似看出他的心意一樣,從越智龍雨手中接過一長形包袱,摘掉裹身白布後喝道,“你看這是什!”

    藤堂高虎高舉此物,此物迎著太陽立時閃爍出無比光輝,福島正則見此物,忙翻身下馬,跪倒不敢動彈,本多正信觀瞧此物後,心中大驚,萬念俱灰,心知全都完了,有此物在,證明大阪城終不會歸主上所有,此番爭奪京都的大戰,讓孟昭德贏了!藤堂高虎手中的物件,正是豐臣氏黃金馬標,當初豐臣秀吉舉著,馳騁沙場,平定天下的最好見證,九十九頁金葫蘆!

    藤堂高虎手持金葫蘆馬標,快馬趕到宇喜多秀家身邊,宇喜多秀家似乎對其很是敬畏,一句話不說,隻深深鞠了一躬,就退下了,待他退回軍陣內後,藤堂高虎大聲說道,“東軍諸反叛,不但私自械鬥,還帶兵入京鬧事,企圖危害京都和大阪城,罪大惡極,現在命你們全部交出兵刃,俯首待罪,等候左府裁決!”福島正則一聽,好似五雷轟頂一般,自己苦戰月餘,眼看還差一步就要入京登頂了,難道就讓一個死人的馬標,一支八千人的衛隊嚇走了,這無論如何也不行,自己的美濃國剛握到手,絕不能交出去,想到這福島正則心一橫,手拉韁繩,就要上馬,藤堂高虎眼中瞧著他的舉動,知道他要孤注一擲了,嘿嘿冷笑兩聲,大喝道,“你這叛逆!臨死尚不醒悟!區區三萬餘人,想在京都鬧事!全都出來!”

    話音落,霎時間此地周邊喊殺聲,叫嚷聲群起,無數人馬從埋伏處殺出,西邊一支部隊,人數在一萬上下,領軍大將天藍色陣羽織,紫黑色柳葉甲,手持太刀,在馬上喊道,“丹波細川忠興在此,誰敢造次!”東邊一支部隊,人數在兩萬左右,領軍人物不用介紹,剛才躲在暗處憋著一直沒出來,這會算是解氣了,他大喝道,“前番本家出了叛逆,才沒交手,今日和東軍再較量一番!”此人正是毛利軍統帥毛利秀元。若說這四萬人還不足以讓東軍主力膽寒的話,那南邊一支人馬出現之後,就連本多正信也徹底放棄抵抗了,隻見一支重甲騎兵滾動塵囂,自官道開至東軍側翼,為首三員大將,一人提斧子,一人是個和尚,手持朱槍,一人銀盔銀甲白銀槍,坐下玉白馬,“孟家天龍軍總帥山下政虎在此!”“貧僧惠隱院拜謁諸君!”“淺井輝政在此,誰人敢來一戰!”

    一個六十開外尚且執掌五千天龍重騎兵的猛將,一個武勇天下無敵的京畿戰虎,一個豪勇賽其父“錦馬超”的貴族武士,這三人的出現,正是孟家騎兵的最巔峰組合,和這樣的人這樣的軍隊,在這樣的地形,這樣的防備陣型下交戰,全軍覆沒隻是時間問題。本多正信非常清楚這一點,他愣愣的看著孟家的赤日黑龍旗頗久之後,突然仰天長笑,笑聲有氣無力,最後竟然變成了哭腔,良久之後,他才緩緩低頭,無奈道,“主上!主上!當初你為何收留這位孟大人啊,可見今日之結局否!”說到這,噗的一口鮮血噴出,向後栽倒,摔下馬去。福島正則看著本多正信的窘態,萬念俱灰,連軍隊的主心骨都這樣了,自己還能有何作為,隻能解下腰間佩刀,雙手遞給了藤堂高虎,剩下的諸位大名還有軍隊,照樣學樣,全都乖乖繳械投降,三萬東軍,一刀一槍未動,便在京都覆滅,如此結果不知道那些血戰關原,為了信仰和忠義魂歸天國的武士們見了,會作何感想!

    擒住福島正則等人後,藤堂高虎將在籍武士好生安頓,分別放置在大和郡山城,鳥羽城,多聞山城,信貴山城,勝龍寺城五城內,借口安置了兵馬,從三麵包圍大阪城,另外加藤嘉明返回淡路國,封鎖了從海上進入大阪城的通道,美其名曰保護少主安危,實際借著東軍進京為借口,達到了軟禁豐臣秀賴的目的,另外多聞山城,信貴山城,勝龍寺城是東軍屬地,比如信貴山城就是織田有樂齋的居城,囤積了十萬石糧草(這個守財奴),現在全被藤堂高虎查封,並代管城防,名義上屬於大阪,實際歸了孟家所有。

    入京的部隊覆滅後,北上北陸的部隊也很辛苦,且不說冬季天寒,北陸和東北相比,氣候惡劣不相伯仲,就是突然被掐斷了補給線(幾個大財主都被抓了,剩下的小玩鬧怎養得起部隊),都夠大軍喝一壺的,更要命的是,傳聞中和丹羽長重廝殺頗為慘烈的前田利長其實並未傷筋動骨,丹羽長重之所以投靠德川家康,理由很簡單,其一,他從一百二十萬石的大大名被減封為十餘萬石的弱小大名,皆是因為豐臣秀吉顧忌丹羽氏的名頭,並非他做錯了事,所以他要報仇,拿回應得的東西,其二,豐臣秀吉在減封丹羽氏後,策誘招募長束正家、村上義明、溝口秀勝、戶田重政等人投靠豐臣氏,丹羽長重對抗西軍,很大程度是為了教訓這些忘恩負義的家臣。所以現在西軍潰敗,氣算消了,尤其是幾位叛臣表現出了無比的英勇,在戰場上獻出了生命,唯一被部下護走的長束正家也自刎離世,這給丹羽長重帶來了很大的震撼,往日的情誼湧上心頭,他對於德川家康一時衝動而報以的效忠之心淡了,換之而來的隻剩下追思老家臣舊日片段的回憶,還有對屠戮他們的東軍大名之恨(女人不好琢磨,男人更是如此)!

    心理動搖後,丹羽長重便撤回了北上的軍隊,已經被圍攻十餘天的金澤城轉危為安,雖然丹羽長重不想給德川家康賣命(如果孟昭德的劣勢是他並非大和民族,所以被人排斥,那德川家康的最大毛病就是地位過低,給織田信長當狗的那幾年做得太過了,後來又被秀吉戲耍,雖然是生存高手,可代價是丟棄了武士的尊嚴),但他也明白最淺顯的一個道理,地盤不能丟,地位不能變,所以撤軍之後,他秘密與前田利長接洽,如果此時他投靠孟昭德,前田利長作為五大老之一,能否保證他的榮華富貴,不說占據加賀或者近江一國,最起碼保證目前的地盤不丟,被丹羽長重打的焦頭爛額的前田利長喜出望外,兩個同事的後代一拍即合,前田利長本著革命同誌的精神,主動要求放棄北加賀,許諾將來上書孟昭德,讓丹羽長重統製加賀一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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