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的婚事基本敲定了。
婚禮不緊著辦,倒是要把定禮先走起來——免得來日放榜後,京城朱門貴府來個榜下捉婿,直接把人抓到府中強行拜堂,那就烏龍一出了。
飯桌上,大家對秦深的病心照不宣,沒有一個人提一嘴,或者是勸她過什。各自家常敘舊,談笑話,推杯換盞,像過年節一般熱鬧。
胭脂坐在一把特製的椅子上,對著滿桌菜直流口水。
巒哥兒已是會跑會跳,手攥著一隻大鴨腿,就站在胭脂邊上,使壞的又嘬又舔。
胭脂本能的向他伸出手去,掛在嘴角邊的口水,一下子流了下來。
“娘!妹妹髒髒。”
巒哥兒退了一步,還不忘搖了搖自己手中的大鴨腿。
胭脂是個有骨氣的,嘴一扁,卻也不哭,隻是伸著手,用可憐兮兮的目光盯著他看。
“哥哥,哥哥……”
她還隻能發出單音,但可憐的模樣兒,任誰都會上去哄一哄她。
巒哥兒想了想,把鴨腿收了起來,然後伸著油膩的手,準備上去抱她——
手才碰到她的衣服,人便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瞬間引得飯桌邊上的大人側目看來。
“喲,這是怎了?”
蓉娘第一個放下筷子跑了過來,見胭脂素白的衣服上,多了兩隻油膩膩的手掌印,不必多,定是巒哥兒幹的好事。
“也不看看自己的手,盡去欺負妹妹!”
巒哥兒覺得很委屈,明明是胭脂讓他抱的。
餘光處看向胭脂,她已被乳娘抱了起來,搭在懷百般哄著。
可胭脂不依不饒,哭得更加厲害了。
秦深覺得奇怪,自己女兒明明不是嬌氣的人,脾氣也算好,除非是生病了才會哭成這樣,一般哄上一哄也就好了,怎如今日這般作鬧?
她撐在桌沿兒站了起來,才走到乳娘身邊,便發現妮子是幹嚎的,臉上半顆眼淚也沒有,見秦深過來,她心虛的往乳娘懷一藏,哭聲漸漸了起來。
最後隻剩哼哼唧唧的聲音。
再看巒哥兒手上的大鴨腿,和妮子流了一衣襟的哈喇子,她明白過來,登時氣得笑了。
伸手,拍了拍胭脂的屁股,秦深湊上前去聲道:
“還這,就會這招了,你定是跟你爹學來的!不許欺負哥哥。”
胭脂擠出一顆淚花,這才抬起頭,奶聲奶氣開口:
“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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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這就討好來了。
秦深笑著抬手,從乳娘懷中抱過了胭脂,可顯然忘記了自己現下的手勁兒,酸麻一陣傳來,她幾乎要脫手——
“我來抱。”
衛槐君及時趕到,一把撈過胭脂,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肩頭上。
大家虛驚一場,紛紛坐回座位上去。
毛氏幹笑了笑,撇頭揩去了眼角的淚花,提筷子大聲道:
“丫頭片子重了,抱不動很正常,來來,咱們繼續吃飯——文娘子,這青梅酒好喝的很,你要不要淺嚐一口?反正自己家,喝醉了也不打緊。”
秦深慘然一笑,搖頭道:
“不了,我去一趟後院。”
借著尿遁離開了,走到目光所及不至處,她傾身扶住了屋牆,軟著步子往茅廁走去。
方才吃進去的東西,還是如數吐了出來。
在頭呆了很久,熬過了一陣陣發冷發昏,她才一步步挪了出來。
衛槐君已經在門外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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