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幾隻屍蠶？

    “我篤定，縮三倍的大屍蠶，能完整放進凹槽。”莫月白遞上那顆屍蠶殼，仿佛已經找到了答案一般，臉上帶著笑意。

    “你最好別讓我失望。”廖建航著抬手叫來了助理，將莫月白的要求吩咐下去，又回過頭來：“吧，什猜想。”

    莫月白示意他上樓去，與這一堆屍骸待在一起，還著他們身體的秘密，有些不太尊敬。

    廖建航由著他擺布，隻要他給的結果對研究有益。廖建航隻抱著這樣的心思，卻不知這個猜想，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

    上到二樓，廖建航泡了兩杯茶，往沙發上一靠，一邊捏著自己的肩，一邊累道：“可別再賣關子了。”

    莫月白拿出電腦，點開阿困那張照片，遞給廖建航，“有什異樣嗎？”

    廖建航抬眼覷了一眼照片，認得這是走失的兩人中的那個那個孩子，其餘的什也沒有看出來。

    他搖搖頭，“正常得很。”

    莫月白將照片放大，整個顯示屏中隻餘阿困的其中一隻眼睛。

    再次問：“現在呢？有什異樣？”

    廖建航隻掃了一眼，目光立即被吸引了過去。他戴上眼鏡，仔細望著那隻放大數倍的眼睛。

    阿困的眼睛十分清澈，仿若嬰孩的眼睛一般。可就是這一隻水汪汪的眼睛上，卻能輕到幾層褶皺，像是疊了幾層肥膘的肚子。這些褶皺又都是高度透明的，若不是將照片放大來看，根本瞧不出這眼睛有何異處。

    現在望去，這隻眼睛竟有些像是畫上去的，且是技藝高超的畫師悉心雕琢的作品。廖建航不知該怎形容，總之這隻眼睛讓人不太舒服。

    “有些蝴蝶的保護色看起來是一隻巨大的眼睛，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莫月白道：“這眼睛夠真吧？”

    “你的意思是”廖建航臉色有些不太好，想到了讓人惡心的事。

    “假的，阿困的眼睛是假的，並且，”莫月白再次將照片放大，眼球上的褶皺更加明顯，“從這幾條褶皺來看，他的眼睛是屍蠶。”

    廖建航有些反胃，饒是整跟屍骸打交道，他也沒有一日覺得如此惡心過。

    屍蠶，眼睛是屍蠶。

    “你是，他麵對你們的時候，是兩條蟲子在看著你們？”

    莫月白一愣，從來沒想過這樣的問題，他暗暗佩服這個老頭的想象力的同時，笑道：“屍蠶沒有眼睛的。這些蟲子也許隻是像變色龍一樣，能夠根據環境進行身體顏色的調整。”

    所以這隻眼睛在肉眼視覺下，真的是一隻眼睛。

    “隻不過阿困是真的能看見。”莫月白補充道。

    阿困的目光、眼神不會假，這是一隻蟲子無法做到的。莫月白有一種駭人的解釋，這兩條蟲子化作了阿困身體的一部分，充當了眼睛的角色。

    這便是，或許阿困的兩個眼眶中早已是空洞洞的兩個大洞，隻不過有兩隻蟲剛好填了進去。

    廖建航手中的茶端起又放下，放下又端起，半晌不曾喝一口，莫月白的茶水卻已經見底了。

    或許是他真的老了，接受不了年輕人如此大膽的猜想。更有可能，莫月白今日糊塗了，來找他了一堆糊塗話。總之，他消化不了這段對話，端起茶便想到有個孩子的眼窩塞著兩條蠕動的大蟲，這茶實在喝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