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柔莊公主的退婚信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淼仔 本章:第一百九十八章,柔莊公主的退婚信

    舞陽郡主產子,真姐兒來看她,坐在席麵上說的幾句話,一字不錯的傳到霍山王耳中。他們兩家原本是不對,在大家共處的地方說的話,雙方都會回去推敲。

    霍山王一聽到,就明白趙赦為什會對自己說那三件事。現在兩件全應驗了,第三次,趙赦問的康王殿下有複位的心,霍山王會如何對待。

    房中人人寂靜,無聲的把目光投在霍山王麵上。霍山王燭下沉思回想,當時趙赦問自己:“王爺果然是這樣回答?”自己回答:“果然!”安平王又問:“當真?”自己又回答:“當真!”安平王這才說了一句:“這我就放心了。”

    兩件事全應驗的此時,霍山王不能不推敲趙赦的第三個問話。他不放心的又會是什?難道安平王會幫康王複位。這想來,不可能!

    兩位王爺在宮中打架,雖然極力遮蓋,當時在場的人還是知道的。

    長歎一聲,霍山王把這個想不通的事情拋開。掃視這所有人,世子還是氣忿忿,小王爺們麵上是不安、懷疑、煩惱的都有。兒子們雖然多,卻不一心。而項林麵上,是淡淡的不屑和冷笑。

    再看女眷們,霍山王妃是慈眉善目,好言好語在勸世子,她細聲細氣地語聲如流水般在房中流淌著:“你要為你父親想想,他艱難呢。他現在為的,是這個家。為這個家,不就是為著你。世子,這個家,以後全是你的。”

    霍山王到此,心中更是酸楚。到老子,他才發現隻有自己的王妃才是最知心的。當然他也欣慰有自得,在他最寵愛伍側妃的時候,也堅決不同意休妻。

    再看伍側妃,她目光清冷對著地麵。感受到霍山王的眼光過來,她抬起麵龐看過來一眼,這一眼中,有欣賞也有讚同,同時有的,還有一絲盈盈說不出來的情意。

    這一抹子情意,好似她年青時。

    霍山王的心又是一酸,眼眶濕潤起來。地上的雲娘這時候發出哀求聲:“王爺,饒了我這一回。我,也是想讓您喜歡。”

    房中人幾乎快把她忘了,全部煩惱在阿史德溫博入朝為官這件事上。他一旦入朝為官,就意味著以後大家見到他,要行同僚這禮。就有上下級之分,是他行禮。一想到他殺的至親和下屬,隻怕連平靜受禮都做不到。

    世子和霍山王妃還在說話,世子一會兒靜心聽王妃說話,一會兒是眼前金星亂迸和王妃在爭論:“母親,您想一想,以後是一殿稱臣,這,怎能忍得下去?”

    仇人眼前晃又不能拿他怎樣,這和仇人離得八丈遠不一樣。

    “就算我們想暗殺他都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到,再說他要是死得不明不白,安平王肯定要咬住我們家不放。”世子試過好幾次派人去殺阿史德溫博,都沒有成功。他眼淚快下來:“趙赦讓父親答應這件事,是要踩在我們頭上去榮耀。母親,這不能答應!”

    霍山王妃溫言和語:“聽你父親的,你要聽他的,他多疼你,一直為著這個家好。”伍側妃眼皮子塌下來,直到今天,她才發現自己的錯誤,就是沒有發現霍山王妃多陰險。

    霍山王在審雲娘,霍山王妃和世子才把談話結束,看向這邊。雲娘原本是跪在門口處,她膝行到霍山王身前,泣不成聲地道:“我聽到王爺您天天說安平王如何居功自傲,不把王爺您放在眼,又說他抹殺咱們一家子的功績,還有他那個本該笑話不斷的王妃,這不是您天天念叨在嘴的,我是想為王爺分憂。”

    王芸英傲慢地反駁道:“不!這是你想為自己長光,想在這府讓人人感激於你!”這一點子伎倆,其實人人清楚。

    “不,我是王妃所許,怎敢有妄想,王爺,”雲娘對著霍山王苦苦哀求:“我全是為著您,為著您能睡個安穩覺!”

    對著麵前這張淚容,霍山王冷淡地道:“你,不要和安平王妃去比。”這話重重砸在雲娘頭上,她一下子驚呆住!

    眼睛是不敢置信,柔嫩的紅唇微張著,不管是哪一個看到她這樣的神情,都可以看出來在她的內心,原本是有這樣的想法。

    伍側妃冷冷一笑,不經意地掠過霍山王妃的麵龐。霍山王妃還是笑得三分和氣,不過那眼中的輕蔑可以捕捉到幾絲。

    “來人,”霍山王往外麵喊了一聲,進來兩個家人:“王爺有什吩咐?”搖曳燭光下,霍山王麵沉如水,對雲娘語氣和緩道:“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去承擔。”

    雲娘尖叫一聲,緊緊抱住霍山王大腿:“我不要,王爺您聽我說……”霍山王沒有推開她,隻是帶著混雜著憐惜、審視的眼光看著她,慢慢道:“為我喜歡,你願意做任何事情是嗎?”

    “是的,我願意。”雲娘嗚咽著,把自己流淚的麵龐緊緊貼在霍山王著灰色綢緞的小腿上。霍山王淡淡道:“現在家有難關,需要你去安平王府認個錯,你願意去嗎?”

    家人把雲娘拉開,這一次,她沒有再緊緊抱住霍山王,而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被拖到門檻處,雲娘才淒厲尖叫一聲:“我有了您的孩子!”

    房人一動不動,直到這尖叫聲不在,才各自在心轉一下心思。

    不為雲娘話所動的霍山王再看一眼世子,道:“就這樣說了,再大的仇氣,比不上自己重要。以後大家見到阿史德溫博,避開就是。”

    天色到子時以後,霍山王疲倦上來。此時是坐在王妃房中,他對著王妃一笑:“讓他們都回去,你打發我睡覺去。”

    再一指王芸英:“把她安排在原來的地方去休息,明天讓她來見我。”

    霍山王妃像是一直在怔忡,這才明白過來。她帶笑起身喊丫頭們:“金珠兒,銀珠兒,”再對霍山王含笑:“我房的丫頭,這兩個最伶俐,又生得好又手腳兒靈巧,讓她們……”

    “不用了,我累了,讓她們不要來煩。你來,打發我睡去。”霍山王起身,徑直轉過黑漆鑲翡翠的屏風,往霍山王妃的睡房走去,霍山王妃安排後王芸英,隨後跟上。

    餘下的房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項林第一個站起來,去扶伍側妃:“母親,這沒有咱們的事情,咱們也回去。”

    伍側妃對著這房中人一笑,笑得不無暢快,笑顧兒子道:“你這孩子說話不對,你生兒子,一家人全為你操勞一天,看你這話說的。”對著房中人輕施一禮:“改天備下水酒,請各位坐坐。”

    再走到王芸英麵前,對她花白的頭發看著:“可憐見兒的,在地下關了這幾年。明天來看看你孫子,生得秀氣呢。”

    這一對母子也走了。世子打一個哈欠:“睡覺去。”大家各自散去。

    伍側妃扶著項林的手走到一半的時候,在黑暗中對他悄聲道:“你現在看出來了,哪一個才是真陰險。”

    項林輕輕嗯一聲,不管怎說,雲娘也是霍山王妃的親戚,剛才處置她,霍山王妃是一言不發,隻是裝驚愕。

    “兒子,你要和舞陽好才好。”伍側妃輕聲又說過,覺得項林的手一抖,他雖然沒有說話,卻用肢體表達了他的不滿。

    當母親的沒有再說話,回到自己院中,對項林道:“到我房來。”項林隻想送到房門口,陪笑道:“母親,那些話兒子不喜歡聽,您明天再說成不?”

    伍側妃一說,就是要和舞陽郡主過得好才行。伍側妃莞爾:“你來,我今天一定要說。”項林沒有辦法,隻能跟著進來。

    上夜的丫頭們還在候著,芙蓉銀燭台上燈火通明。伍側妃先含笑問過:“小扮兒好不好?”再讓丫頭們出去。

    自己在一張搭著灰鼠皮褥子的椅子上坐下來,讓項林坐下,伍側妃對著兒子打量。這個兒子生得好,眉清目秀,從小就像個女孩子。長大了舉止斯文,又學了一身功夫,是個文武雙全的人。

    可是,他的性子,不知道隨誰,頗有些於世無爭。如果項林是隨伍側妃,那世子之位,應該早就是他的了。

    想到這,伍側妃幽幽歎氣,在燈燭下問兒子:“可給長平去信說你生了兒子?”項林尷尬地道:“母親,那孩子……”項林心還是膈應的很。

    “是你的,千真萬確是你的。”伍側妃再一次保證過,對半信半疑的項林悄聲道:“孩子,要是你當年聽母親的當上世子,長平也就不會落到這樣的地步。你要是世子,她就是遠嫁也不會吃這多的苦。”

    項林長歎一聲:“唉,母親,舊話難提。”

    “不,我問你,你願不願意一生一世保護長平?”伍側妃鄭重嚴肅地問出來,項林斬釘截鐵道:“當然!母親,我隻有你和妹妹兩個人。舅舅那,我也並不想去。”

    他麵色認真,把這句話說出來。伍側妃喜上眉梢,眼角有壓抑不住的喜色:“現在機會來了,我的孩子,你還是能有把握王府的機會。”

    “我?怎會。父親現在眼隻有大哥,今天這事情雲娘又倒了,王妃在父親麵前裝得好人一個,父親以後隻會更聽她們的。”項林覺得沒有半分可能性。

    伍側妃隻是笑盈盈看著他:“你想不想當世子?當這個家的王爺?”項林遲疑不決,他猶豫道:“我隻想和母親單獨離去,我對您說過許多次,您隻是不答應。咱們走,離開這肮髒地方。手中還有餘財,接上長平,咱們一家人走得海角天涯去,比這日子要舒心。”

    “傻孩子,你能走到哪去,能走得把親戚朋友全丟下。”伍側妃親切地道:“再說,你有了兒子。”

    項林煩惱:“母親,就算那個孩子是我的,就算是我……唉,”他不想說下去。

    “你隻回答你想不想當王爺!”伍側妃隻這一句話,她看著這個傻兒子,能走到哪去,不管到什地方,有人就有權勢的爭奪,地位的高低。

    項林低聲道:“如果不能走,留在這,我當然想當王爺,讓他們全仰我鼻息過日子。”伍側妃笑盈盈:“這就對了,兒子,你有兒子了,是你的一張王牌。”

    “什!”項林驚愕,這話不無荒謬。他對著母親又添皺紋的麵容細細的看著,從她眼中的喜色看到她所想的一切。

    房間爆發出小王爺低低痛苦的吼聲:“不!”他雙手抱著頭:“這不行,辦不到!”伍側妃溫和地勸著他:“你不要任性,這一點兒上,你應該學學你父親。那阿史德溫博是他的大仇人,他為著這王府上的金字招牌,他也忍了。你呀,真是不知道隨誰。”

    項林再抬頭,麵上已有淚水。他眼前閃過的,不是父親忍讓阿史德溫博入朝為官,而是母親這些年來,一直在忍。

    伍側妃原本飛揚跋扈,一朝跌落,霍山王又有新人。這新人,還是伍側妃親筆信千請萬請到京中,準備給兒子定親事的江陽郡主。這一切,伍側妃也全忍了。

    她此時目光中透出堅定不移:“要想離開這,隨時可以離開。可是你想一想,咱們走了,要是接不來長平,長平可怎辦?就是接走長平,難道一輩子隱姓埋名過日子。有這樣的氣魄,不如在這等機會。兒子,你的機會來了!”

    項林麵色迷茫,覺得自己腦子全無方向,隻能任由母親在耳邊說下去:“你是疑心舞陽才和她不好,舞陽在婚後對你,卻是沒有二心。這孩子生得十分像你,不用懷疑是你的。安平王的孩子生下來是什樣,難道你沒有見過。”

    “不要再提他!”項林聽到趙赦就頭疼。

    伍側妃不理他,繼續說下去:“你有這一層靠山,你還怕什!等到孫子長大,你父親也可以退位,到時候,是世子當王爺,還是你當王爺,這可說不好!”

    項林隻覺得頭痛欲裂,母親的話一直在耳邊不停:“舞陽背後是安平王府,等孫子長大,安平王想來不會坐視。安平王和你父親就算再修好,也好不到哪去。這個兒子,是你的機會!”

    昏昏沉沉的項林從伍側妃房中走出,他腳步有些虛浮,不知不覺的來到兒子的小木床前。這個孩子是不是他的,自己心應該有感覺。

    他一口咬定是趙赦的,不過是對這親事的不滿無比發泄。此時他看著小小嬰孩的麵龐,旁邊看守的奶媽和丫頭們和他說話,項林也不理。

    這個孩子鼻子生得尖挺,像自己;額頭生得飽滿,也像自己,麵龐有些瓜子麵龐,也像自己。項林歎氣,罷了罷了。

    他轉身拖著腳步,頂著發暈的腦袋去找地方睡覺。飛雪夜空中,幾顆星星不時閃爍著。雪地,最後是小王爺長長的一聲:“唉!”

    第二天,世子打聽到霍山王帶著王芸英出門去會她的家人,他裝模作樣到前麵廳上,這還有來恭喜的親友知己,世子不分是哪一個兄弟的朋友,寒暄一回,來見霍山王妃。

    雲娘被關起來,霍山王妃全權主中饋,見世子來,把管事的全打發走,母子含笑對視:“如何?”世子對著王妃深施一禮:“母親,您真是諸葛在世,鬼穀重生。”

    霍山王妃才用過茶,用帕子輕輕拭唇邊,眼中有著悠長的沉思,一字一句雖然慢,卻很是清晰地道:“我的兒,所以你父親要答應安平王,你就忍這一時吧。等你翻了身,再想殺他是易如反掌。現在你忍著,不叫不為親戚報仇,這個,叫從父命!”

    世子深為佩服,他雖然心中還轉不過來,不過這十幾年的一出子翻身記讓他看得明明白白,他陪笑跪在霍山王妃麵前:“母親,您就是兒子的生身之母。”

    霍山王妃滿麵春風,扶世子起來,神色也樂之極:“我的兒,以後,你要聽我的才行。”世子激動得淚水都下來,不住的拭淚點頭。

    “父親會如何處置雲娘?”世子重新坐下來,來問霍山王妃。霍山王妃唇角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還是她平時笑得沒有得色,也不見蔑視的神色。語氣,也像是在談論一個無關重要的盤子碗兒打碎一樣:

    “你父親說,讓我帶著她到安平王府去,請王妃自己處置。”霍山王妃微笑:“昨天夜他才對我這樣說,不巧今天早上看守她的人,說她見了紅。她,竟然是真的有孕。”

    昨天夜那淒厲的叫聲:“我有了王爺的孩子!”嘎然而止住後,雖然沒有人表示出詫異,不過人人心在等著看霍山王如何發落雲娘。

    但是在人人心,把雲娘看得好似全無一物。她出生於霍山王妃母氏一族,是王妃用來穩固她自己的位置才接入府中。

    王妃年紀已邁,和霍山王是結發之情。膝下又有年長的世子,有一定的功勳和權勢。就算雲娘生個兒子下來,霍山王又恢複舊情,也沒有人會在乎這一對母子。

    聽說她見紅,世子麵上浮現出一抹冷笑,對霍山王妃咬牙道:“不想這個賤人,竟然暗中有孕。難怪她這樣不擇手段對付安平王府,是想在父親麵前立下功勞。”

    轉而又展顏:“幸好有母親作主,不然的話,可就不妙。”

    “她,是圖你父親心愛她。也不想想,我不讓她生,她生得下來?”霍山王妃淡淡地道:“讓她查上夜,她就要弄鬼。那守地牢的人,是家的老人。就算是你父親親口吩咐下來,讓王氏夜出地牢逛上一逛,他也會一步一跟才是。這樣放任王氏在園子亂走,你父親想不到,這看的人難道也想不到王氏有功夫會逃走?”

    雲娘假借霍山王之名,讓王芸英以夜在外麵散一散為由,讓她越牆而去。這件事情,早就落在霍山王妃眼中。

    世子此時很喜歡,有幾分抓耳撓腮,嘴隻會說:“幸虧有母親在,要是我,早就把王氏抓起來稟報父親。”

    “雲娘會推說不知她逃走,這事情最後隻能這樣結局。”霍山王妃雙手放在膝上,年紀雖大,風姿還是雅致,對世子含笑道:“你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以後不要太急躁。有些事情如秋水泛江,你不動不說,它自己就下去了。你要是有什動作,反而把你也扯進去。”

    世子點頭稱是,如果他真的在發現王芸英越牆後把她抓回,霍山王反而要疑心世子不服雲娘管家,時時監視,提前要把家。

    這一對母子不是親生的,卻為著各自的利益一直站在一條陣線上。霍山王世子殷勤為霍山王妃送上一杯茶,又從銀瓶中倒出一點兒棗子汁兌進去,對她孝敬地道:“母親,您請用。”

    窗外雪花漫無邊際下著,霍山王妃呷了一口茶水,輕輕道:“這雪,和二十多年前一樣。”隨著這話,世子的心緒也一起飛到二十多年前。

    那一年梅花初綻吐香,霍山王府張燈結彩迎娶伍家的嫡女。伍側妃一到王府,霍山王就再也不去別的姨娘房中。

    又一年,項林生出來,又是一年,長平落地。伍側妃牢牢把著王府,是見到王妃不行禮,也不尊稱的人。

    她秀麗的容貌,在世子看來,卻有如蛇蠍。因為伍側妃,世子不止一次受到霍山王的責打,次次是霍山王妃保下來。

    窗戶離霍山王妃和霍山王世子不遠不近,是北風吹不進來,又可以見到雪花的位置。有幾片飛雪借風之力僥幸進來,隻在廊下就被暖香薰融。

    霍山王妃和霍山王世子目光有神,互相看了一眼,他們同時想到以前那一幕。

    同樣寒冷的一個冬天,霍山王世子哭著對霍山王妃道:“我是你養大,您不拿我當親兒子看。您要是拿我當親兒子看,把那個女兒毒死。她不敬重你,還挑唆父親打我。”

    當時霍山王妃目光堅定,抱著霍山王世子,在他耳朵邊上一字一句道:“我告訴你,你不許對一個人說。你忍著,總有一天,你父親會回來。”

    如果夢境成真,這一對母子可以拍手稱快。雲娘不管是什結局,都對世子毫無影響。王芸英雖然放出來,已經人老珠黃。

    霍山王妃從往事中走回,對世子和顏悅色:“記住我的話,以後聽你父親的,有什事情,還是咱們商議。現在我得出門,雲娘小產不能行走,還得我去出這個麵賠這個禮。”

    丫頭們全候在外麵,清一色的水靈靈珠潤潤。世子以前總想染指兩個卻不成,有永惠郡主看得緊,又有霍山王妃不許他動。

    現在他明白,這些人,全是霍山王妃為霍山王回心轉意而準備的。

    那粉嫩嫩的珠唇閃著微光,眼珠子全是深而有神,又黑又明亮。世子剛一動心,王位兩個字就浮現出來。他不再多看,扶著霍山王妃出去,看著她上轎子,往安平王府去賠禮。

    大雪片片,如雲彩飛絮一般落在行人和街上。轎中的霍山王妃眼睛全是狠毒,雲娘私下有孕,還以為可以瞞得住自己。

    也不想想,她的丫頭媽媽,可全是自己使喚過的。

    幾十年如一夢,夢中全是和這些小妖精們爭來爭去。等這一天,霍山王妃冷笑,等了許久。

    轎子在安平王府門前落下時,霍山王妃走出轎子,麵上又是她和氣慈祥的笑容,對來接的管事道:“這大冷的天氣,長天白日的,王妃在做什?”

    雪地中積雪不多,卻有雪雕堆在兩邊。清冷中透著水仙花香氣,沁人心脾一直到暖閣前。真姐兒整衣出迎,並沒有迎她在門外。見她冠服而來,不由笑問:“是去了哪來的?”

    霍山王妃心中也是一陣憎惡,安平王擾亂綱常,娶了這樣一個小門小戶之女。安平王妃到霍山王府去,霍山王也出迎了;霍山王妃到安平王府上來,她隻在暖閣前出迎。

    同時心中,有濃濃的歎氣。外麵雖然看不出來,自己心明白,霍山王府是頹敗下去不少。

    暖閣中擺著十幾株形態各異的水仙花,香氣比剛才還要濃鬱。這香氣中,有富貴的味道,也有濃濃的舒心。

    一座大紅色繡蝴蝶探花的錦榻上,真姐兒和霍山王妃分賓主坐下來。霍山王妃款款的把話說出來,她當然不明說,隻是道:“因昨天她潑了王妃的裙子,王爺當時沒有發作,心是極歉意的。這不,本來今天應該帶著她來由王妃發落,這又不巧,昨天夜她病了,病得起不來。我自己來問王妃,你要如何處置她?”

    真姐兒當然也明白,她笑一笑,貌似隨意地道:“我想,你們府上應該有規矩發落她,我就不多話了。”

    那雲娘十足就是一個犧牲品,真姐兒想想她差一點兒就害了佑兒。要是想殺她,早就把這事情報官。現在表哥要同霍山王作交易,就由他們自己處置。

    霍山王妃見真姐兒就這樣說出來,她小心試探地問道:“要不要,去問一下趙王爺?”

    提出來世子親事起風波的話,是趙赦同霍山王說的。

    真姐兒微微一笑,兩個眸子中點漆一點看過來,這一點兒黑黝黝,讓人覺得深不可測。她淡淡道:“不用了,我說了算。”

    霍山王妃心中提了一下,竟然不知道接哪一句好。真姐兒不容她再說什,舉手奉茶:“王妃請用茶。”

    用過兩塊點心呷過兩口茶水,女眷們扯一通舞陽郡主新生孩子的話,霍山王妃怏怏告辭。真姐兒目送她踩雪而去,想一想這事情就此了結。

    過了兩天,真姐兒讓人給舞陽郡主送湯水,紅絹回來繪聲繪色學給王妃聽:“霍山王府上的一個側妃得了不是,因為王妃的親戚,才留了一條命,打得半死不活,送到城外偏僻田莊子上去度日。伍側妃說,人隻有出氣沒有進氣,這樣天氣不知道能不能活?”

    真姐兒說一聲:“知道了。”就放下不再提起。雲娘要害的是趙佑,真姐兒對她也沒有憐惜。她不時要想到趙赦說的:“要是許一家和咱們不對的,那就不好辦。”

    外麵有哈哈笑聲從雪地中傳來,是佐哥兒和周期,蔣小鮑子等人在雪地瘋玩。真姐兒披上大紅色的鬥篷,倚欄看看孩子們玩笑,唇上浮現出笑容。

    家要是來一個要防備的,隻怕就沒有這樣悠閑的笑聲存在。“哇……”小小毛們大哭聲傳來,真姐兒莞爾,這房中,還有兩個呢。

    忙忙碌碌到過年,寶京王府的柔莊郡主,在這一段時間,試圖絕食三次不成,當然是事先說好,有傾城和小丫頭給她偷送吃的。

    又把自己關在房不開門七次,後來是家人跳窗而入把門打開。又試圖和父母親談談條件,結果寶京王和寶京王妃聽得要睡著。

    每天一出子事情,柔莊郡主想當然不閑著,也不會有時間去學針指和廚藝。她每天吃飽了再睡足,抱著自己最喜歡的一個錦墊在榻上想如何能退婚。

    傾城在旁邊做針指陪好她,看到她這個樣子就要笑,她一邊穿針引線,一邊道:“再等上一天,明天初一,你就可以出去散心。”

    抱著錦墊在錦榻上滾來滾去的柔莊沒精打采:“那不是出去玩,那是去拜年。”傾城忍笑:“有紅包可以拿,各宮拜過年,就可以出去玩了是不是?咱們打雪仗呢,還是去看梅花。”

    “打什雪仗,你沒聽到母親天天在說,以後要溫柔端莊,”柔莊大大的打一個哈欠,往窗外無聊地看去,雪地鬆柏更見精神,隻有柔莊郡主越發的沒有精神。

    傾城不敢勸她親事的事情,隻要有人一提這事,柔莊郡主就會變成被踩到尾巴的貓,凶巴巴的要搔人,當然她最想搔的,就是世子趙佑。


>>章節報錯<<

如果您喜歡,請把《小小王妃馴王爺》,方便以後閱讀小小王妃馴王爺第一百九十八章,柔莊公主的退婚信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小小王妃馴王爺第一百九十八章,柔莊公主的退婚信並對小小王妃馴王爺章節有什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