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沒有能耐”的世子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淼仔 本章:第二百零二章,“沒有能耐”的世子

    趙佑下科場,趙赦不許他穿太招搖的衣服,這對於喜愛修飾的王爺自己來說,是他明白八成新的舊衣服反而能襯出人的風采,而且世子小小年紀就是世子,趙赦對兒子的磨練一直就在。

    佐哥兒還小,他是極度的打扮。他來接場,手拉著大哥告訴他:“中秋節我給你留著好些吃的,你再不出來,就放壞了。”

    又道:“柔莊也來接你。”

    這是一個意外,不過趙佑心明白,柔莊來接,不是好接的。科場龍門柱子下,停著寶京王府的馬車,柔莊郡主從車伸出身子,對趙佑眨一眨眼睛:“喂,來呦。”

    陪伴們忍笑,趙佑沉著臉走過來,佐哥兒跟在身後,趙佑對柔莊低聲狠狠地道:“你來幹什?”柔莊笑嘻嘻:“我在想,你要是考得不好,不就不用成親了?”

    “這話怎說?”趙佑臉又沉一沉。柔莊笑得天真無邪:“我父親天天在家這樣,”她人站在馬車上,負著小手晃著腦袋:“中乎,不中乎?”

    傾城當然陪著來,在車“咚”一下子撞到頭。柔莊不理她,再睜著黑而稚氣的眼眸問世子:“你要是不中,我就不用嫁你。”

    “是啊,你回去對你父親說,你選親事應該每三年榜下麵看著,前三名你一個一個挑過來多好。”趙佑不無諷刺,這小孩子說話從來沒中聽過。

    柔莊嘟起嘴,對他不滿:“我在家天天鬧,你呢,我怎沒聽到你有動靜?”趙佑唇邊有冷笑:“我的動靜你當然聽不到,你要是能聽到,你就可以成精?”

    “成精以後就可以作怪嗎?”柔莊懵懂著問,車“咚”地一聲,又是傾城撞到頭。佐哥兒正笑眯眯聽說話,對這撞頭聲聽不下去,掀開簾子伸出去看:“你好不好?”

    馬車中黑,隻有傾城的笑容分外燦然,好似繁星在閃爍。她笑得搖頭,用手去揉頭上痛處。

    未婚夫妻交換過話,分開後各自不喜歡。大家一起回王府,來等候的親戚們都在,見到世子回來,一片恭喜聲:“前兩篇文章看過,一定是必中的,這第三篇底稿在哪,求一看?”

    趙佑拱起手,朗聲道:“容我見過父親,再來說話。”

    陪伴們跟著,來見趙赦。趙安出來:“王爺命一起進去。”趙赦在房中,還是和寶京王對坐,見到兒子呈上的文章底稿,沉著臉看看,淡淡道:“哦,就這樣。”隨手遞給寶京王。

    佐哥兒笑逐顏開過來:“父親,哥哥出來了,讓他明天和我玩一天。”趙赦對小兒子微有笑容:“你自己玩吧,他還有春闈,還要用功。”

    寶京王接過這稿子,大誇特誇了一通。這是他的女婿,隻有他一個人在這誇。趙赦皺眉聽著,那神色,是隻為不好打斷他的話。

    好不容易寶京王說完,世子趙佑也鬆一口氣,他覺得嶽父這誇來誇去,還不如父親不說一個字的好。

    “去見你母親,她天天想著你。”趙赦對兒子沉一沉臉,佐哥兒也要跟著去,趙赦喊住他,和顏悅色地問:“你今天和哪些人玩?”

    佐哥兒手扯著哥哥的手,讓他等自己,回道:“尤家那兩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姑娘和公子,還有蔣家……”趙赦略略放心,看了寶京王一眼又帶笑問道:“親家府上的表姑娘在,你也陪一陪。”

    “她,不會玩打仗,也不會玩泥巴。”佐哥兒皺眉頭,告訴父親。趙赦至此又放下心,含笑道:“去吧。”

    真姐兒把顧傾城提過好幾次,趙赦也在心過一過,此時放下心來,不再過問,隻和寶京王說話。

    安平王府今天大擺宴席,大家全喝得爛醉,秦伯先等人回到自己的住處,俱在王府二門以外。幾個人酒多,又秋清月明,坐在廊下說話想家。

    全是西北而來,施全忠對著明月想家:“這中秋節,我母親手製的月餅吃不到,真是可惜。”又一個謝漢林也惋惜:“我家中秋會給每個人一件東西,我不在,全歸我弟弟。”又推默不作聲的秦伯先:“你不用愁,等你高中又當上將軍,不用看你父親的臉色。”

    另外一個章彥青也勸秦伯先:“從你到軍中,就悶悶不樂,不就是個侯爺世子,不要也罷。”秦伯先冷笑:“我父親可還沒有上折子撤我的世子,我就是納悶,他又怎了?”

    “或許又有了兒子,不再喜歡原來的。”施全忠樂不可支:“我母親說,家的兒子要不要多,全是自己的,要不是自己的,就越多越好,這樣就鬧不清疼哪一個。”

    趙佑站在花叢後,聽著這邊在說話。他也是月夜難睡,出來尋陪伴們說一說話,聽到他們說得熱鬧,就站在那聽。

    謝漢林又道:“你看王爺疼哪一個兒子?”沒有人接話,好一會兒章彥青低聲道:“他們是親兄弟,隻有好的。”

    這種敏感話題,大家全閉上嘴,又說了幾句月亮。在這月圓中秋之際,秦伯先第一個沒有心緒,低聲道:“睡吧。”

    月亮又大又明,露水下來時,趙佑才從花叢後走開,他和佐哥兒從來情深,這些話是怎出來的?

    回到自己房中,世子又一樂,佐哥兒不知道何時又睡在床上,小手小腳張著占上大半床,睡得呼呼的正香。

    想想剛才的話,再回想自己和佐哥兒幼年時,父母不在身邊,隻有兄弟兩個人在一起。平時自己念書,佐哥兒要跟著去搗亂,給他一張紙一個筆,他就可以安靜坐下來一會兒。

    玩到他一身是墨汁時,再送他進去見祖母。

    趙佑把佐哥兒往麵抱一抱,佐哥兒醒過,睜開眼問道:“從此就在京陪我了吧?”趙佑明知道不是,還是答應下來:“是的。”

    佐哥兒放心,又睡過去。

    漸深秋,真姐兒和趙老夫人坐著,打點發放家人的綿衣服。小小毛們都換上出毛領子的錦襖,上麵繡著紅色的鯉魚,明華的鯉魚是綠色寶石當眼睛,寶華的鯉魚是粉色寶石當眼睛。

    她們又鬧起來:“父親,找父親。”

    趙老夫人眼睛在笑,嘴卻說:“鬧得我頭疼。”真姐兒讓人抱她們過來,逗她們:“陪母親吧,父親今天不回來,明天也不回來,直到過年也不回來見小小毛兒。”

    明華撇嘴:“哎……。”哭起來。寶華淚水掛在眼睫上,兩隻小手互相揉著,也快哇哇大哭。趙老夫人忍不住笑:“快送去,”又說真姐兒:“你白帶一場,不怎要你。”真姐兒忍不住笑:“可憐我多心疼她們。”

    再看兩個小小毛,鬧著下地走,一隻手扯著奶媽頭也不回往房處去。趙老夫人越想越好笑,見真姐兒喊上一聲:“再來同母親香一香再走。”

    沒有人理她,小小毛們走得飛快。這兩個才學會走路的孩子,走起來是如風一樣。

    來到父親院外,明華和寶華掙脫奶媽的手,自己蹣跚著進來。書房外候的小廝和兩個刑部的官員全笑看著。

    見小郡主們走一步一搖幾擺,心急走到台階下,沒走幾步小腿兒尚軟一跤坐倒。奶媽們去扶,卻不要扶。自己背著身子躲著小手,扶著地先蹶小**站起來,再慢慢站直了。

    眼睛四處瞍,看到一旁母親手植的小花池子,兩個人走神,對著嘻笑轉彎去看花池子。趙赦在房聽到回郡主們來,等上一會兒不見到,問一問,正在看紅葉和菊花。

    王爺笑一笑:“讓她們自己跑著玩一會兒,就弄髒了也沒什。”趙安出來說過,奶媽和丫頭們就不抱,隻跟在後麵看著。

    菊花都高,倒頂在小小毛們頭上,她們摘了葉子擰下花,弄得一頭一身的菊花瓣兒和清香,重新再把父親想起來,嘻嘻再笑往台階上來。

    小廝們全笑看著,心想這台階幸好每天擦拭得幹淨。小郡主們邁不高腿,是雙手扶著台階,一層一層往上爬。

    好在上廊的台階沒兩層,不費什力氣就爬上去。秋花明日下,廊下小小毛們走來走去,累得呼呼的,坐在那喘氣,又覺得冰**。

    為走路,戒子墊得不厚。隻坐了一下,小**上實在冰,小小毛們也歇好了,兩個人同時一左一右去揭門簾進去。

    明華掀左邊,寶華掀右邊。雙胞胎心有靈犀,同時動手。她們掀不是掀高,是伸手抓住推到一旁邊。

    門簾下是長的竹子撐著,明華也推,寶華也推。門簾子先中了寶華的麵龐,在她白嫩的麵龐上留下一道紅印子。

    寶華吃痛,用力推回來,明華不防備,又在明華麵上碰出一道紅印子。寶華撇嘴,要哭不哭,明華用另一隻小手不住哀摸麵龐,眼睛蓄滿淚。

    趙赦已經走過來,直對著門站著,見兩個女兒半張麵龐上,已經神色俱全,王爺微笑,鼓勵道:“自己進來。”

    明華再推,寶華又推,兩個人見父親尚遠,就沒有再哭。歇上一會兒,總算有了默契,這一下子把門簾同時掀開,兩個小身子一起進來,見到前麵再無阻擋,“哇”地開始放聲大哭,奔著父親而去。

    趙佑從外麵進來,關切地問道:“這是怎了?”聽說沒有事情,他也含笑進來。明華抱住案親左腿,寶華抱住案親右腿,一麵哭一麵拿小麵龐蹭,把淚水全抹上去。

    趙赦大樂,給她們拍拍身上的灰,一手一個抱著要坐到榻上去。小小毛們全不依,眼睛在房中瞄過來,見那寬大的書案看似最好玩,手指著那大哭:“那,那。”

    趙佑過來,見明華坐著,淚水還嘩嘩的流著,手在玩碧玉硯滴上的裝飾。寶華掛著淚珠,去摘一支毛筆。

    見是趙佑過來,小小毛們帶著淚水,又給他一個笑臉。趙赦和趙佑一起笑得要跌腳:“這還在哭,是怎笑出來的。”

    小小毛們不管,見父親和大哥全笑得那喜歡,再對著他們努力嘿嘿一下,低下頭玩自己的。趙赦對兒子道:“你小時候,也是這樣。”趙佑覺得有趣:“我也是這樣,有意思。”

    他目不轉睛隻看著妹妹們玩,趙赦問道:“你手上拿的是什?”趙佑這才想起來,把手中報捷條子呈上來:“回父親,中了第二十三名。”

    軍中常年行伍,隻有晚上和白天不出操的時候才能看書,能中成這樣,世子自覺還可以。趙赦心中也滿意,不過他板起麵龐,訓道:“這如何能見人,還有春闈和殿試,你仔細著好生考,考不好揭你的皮!”

    然後拂袖,是餘怒未息狀:“去吧,看書去!”趙佑陪笑:“是。”猶不走,貪看妹妹們玩耍。寶華手中筆,有墨未幹,她掄起來,先在自己衣上來了一道,又回身在明華衣上來了一道。明華看著衣服上多一道墨,咧開嘴:“哎……”哭得好似一隻小貓,又在妹妹腳上拖了一把。寶華再:“咧……”哭得好似一隻小羊。

    “還不走,隻在這看!”趙赦又罵兒子,趙佑忙道:“是。”轉身出去,一個人笑逐顏開。秦伯先等人問:“王爺誇獎了吧?”

    “沒有,罵呢,說不好。”趙佑可以理解秦伯先等人為自己考慮,不過他自己心明白,父親從來是這樣,誇獎的時候幾乎沒有,大多時候是說不好。他興衝衝想著父親的話:“你小時候也是如此,”走得飛快。

    後麵的陪伴們摸不著頭腦,說不好,世子還這喜歡。

    轉眼是新年,寶京王倒有幾分愁眉苦臉。寶京王妃笑話他:“你女兒天天喜歡得不行,要這個要那個的玩,你愁什?”

    “你不知道,不要問。”寶京王有些怕見趙赦。中秋節,安平王府見柔莊,又說親家府上人也不多,不如一起來過節。

    寶京王當時欣然有得色,還以為是好去的。去到後,又和安平王長談一次,趙赦勉強再放寶京王一馬,讓他過年一準要回信,說定下世子和柔莊成親的日子。

    過年人人喜歡,隻有欠債的和寶京王不喜歡。

    躲來躲去日子到了,這一天安平王府接柔莊,寶京王妃很喜歡,把柔莊又好好交待一回,柔莊又大一歲,很會亂掰,聽母親說:“去到要說好聽的話,你不要再胡說八道,再說不願意成親也沒有用,勸你省省吧,這是皇上指婚,你有能耐,去宮說。沒能耐,就閉嘴。”

    柔莊歪著腦袋:“那我不是要說假話,母親不是常說,為人要誠實。”寶京王妃沒有笑,念了一聲阿彌托佛:“我的佛爺,您保佑這孩子天天見假話吧。”

    “那我很喜歡說,母親,您今天的這個發髻梳得很好,一會兒去看,我婆婆一準誇你年青。其實,”柔莊做個鬼臉兒:“實話我就不說了。”

    寶京王妃氣得怔住,對寶京王道:“快打她,這孩子嘴隻會胡說。”柔莊“咕”一聲笑:“打過了我,我可不去了。”

    傾城又在一旁捂嘴笑,寶京王妃罵柔莊:“你怎不學學傾城。”柔莊扮鬼臉:“母親,學傾城多不好。年初五表姑媽來拜客,說傾城好得很,要定給良月表姐的弟弟。又說傾城像良月表姐那樣賢淑,年初六堂嬸們來,又說過小年良月表姐在婆家受氣得很,學傾城,我不是成受氣的了?”

    “哈哈,”傾城忍無可忍笑了兩聲,寶京王滿腔愁思被女兒打開:“這孩子,雖然淘氣,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寶京王妃也忍不住笑說丈夫:“你說慣著她。”寶京王這樣不說刻薄話的男人,也忍不住說了一句:“良月,是她自己尋上的。”

    先時不少人許親,良月的父親是皇親,母親是皇親,再不怎樣,也要找一個皇親或是官宦。寶京王妃想想冷笑:“表姐挑來挑去,說什她是看慣官場的,可笑,你們這皇親遠而又遠,在朝中都不敢說話,還敢說看慣官場。這下子好了,她偏說當官有風波,起起落落不放心,找京外這一家有錢的財主,又說女婿是讀書人,一定能高中。哼!”

    隨著這一聲哼,房中人全笑。聽寶京王妃又道:“她時常來問我,說安平王府勢大,比咱們這王府強,壓不壓人,我倒好笑起來,問她,今年開科選,你女婿天天苦讀,今年下不下場,正好世子也下場,可以互相照應。她當時就慌了,說他女婿年紀小,不中。我說聽說年紀和世子差不多大,她不說話了,那臉色難看得很。”

    柔莊得意:“我就說不要學,我聽三堂叔家的表姐說,良月表姐的那一個,生得不好,又學喝酒,指不定還打人呢。”

    剛才還諷刺的寶京王妃歎一口氣:“這親事,表姐不該錯許,良月雖然心地有些不好,卻還是個孩子。聽說今年路遠,那婆家早早接她去,年初十回來的,在家哭了好幾天不肯出門。”寶京王沒有說話,皇親們的苦他知道得最多,他是比較務實,娶的是寶京王妃,詩禮舊家人比較賢惠,良月父親家那皇親和他們一樣,也是敗落皇親,外不強中已幹,許良月,得聘禮是一大筆。

    再看柔莊氣色紅潤,每天蹦跳,寶京王打定主意,今天拚了,也要和安平王好好談一回。

    坐一時,外麵人回:“安平王府的車到了,來接郡主。”大家出門,一輛鑲玉嵌翠的馬車候著,來接人是安平王妃房中親侍的人。

    柔莊去玩,多是歡天喜地的。她和傾城上車,把袖子寶貝現一現,一塊好吃的宮點,上麵有不少果仁果幹,柔莊翹起鼻子:“給明華和寶華的。”

    傾城要笑她:“我給你備的有針線活,你不用不成?”柔莊這樣性子活潑的姑娘,也有裝大人的歎氣聲:“你備的針線活,是母親拿給人看裝臉麵的,這一個,才是我的。”

    到了王府,柔莊“端莊”地拜過趙老夫人和真姐兒,就喊上佐哥兒和傾城去找小小毛,一見很喜歡:“來,讓姐姐抱一抱。”

    她沒力氣還要抱,世子趙佑是奉命要陪她,瞪眼她:“你會抱不?”柔莊不服氣:“你讓開,看我抱。”

    明華和寶華認識她,當下幾個人坐在地上玩起來。寶京王,和趙赦在書房長談。趙赦不慌不忙,神色悠然:“親家,這成親的日子,可以定了吧?”

    “王爺,聽說你們家又有賞花宴?”寶京王愁眉苦臉就在這。要是尋常人家,他才不怕,女兒不早嫁就是不嫁,不怕人家有什。可是安平王,有今年秋天和冬天,都頻頻有賞花宴,以王妃名義接來年紀不大的小泵娘們。

    寶京王,格外的憂心。

    趙赦悠然自得:“王妃操勞煩悶,母親雖然有親戚們來往,也愛個年紀小的孩子在身邊玩耍。我們家,你也知道隻有四個孩子,世子大了不能再繞膝下而行,佐哥兒,用母親和王妃的話,是沒有籠頭的馬,再有兩個郡主,都還小。我辦賞花宴,隻為解母親煩悶。”

    “王爺,你可知道我一直對你神交已久,京京外數人,無人不對你稱羨。”寶京王聽過趙赦的亂解,直接把一頂高帽送給他。

    王爺笑著注目於他:“為什?”寶京王帶上欽佩,說得倒也真心實意:“你和王妃恩愛,夫妻一心,讓人好不羨慕。”

    “你有話直說,”趙赦暗暗好笑,這人頂不住了。寶京王態度親切,甚至有些謙卑:“想我輩中人,有些錢財,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隻有王爺位高權重,卻和王妃情投意合,可敬啊可敬。”

    寶京王覺得自己睜著眼睛說假話,安平王是什人,人人知道的風流浪蕩的人。打年青的時候,就沒有少出流言。房中沒有姨娘在,應該是年紀不小,要求穩重。

    再說安平王妃這親事是趙老夫人所許,關起門來,或許她堅決不答應安平王有姨娘,這也可能成真。

    現在為著女兒,寶京王不得不違心來奉承。不想,正搔到趙赦癢外,他自己覺得和真姐兒一心一意,值得讚賞,聽到寶京王這話,雖然知道有假,也聽得十分喜歡。

    喜歡過,趙赦還是趙赦,不是高帽子戴就亂飄的人,他似笑非笑道:“親家,你不必蕆著話,隻管說出來。”

    “唉,王爺,我在想,是不是世子十六歲不讓柔莊出嫁,你就要給世子有別人?”寶京王滿麵愁容。趙赦忍住笑:“那是當然。就是……”下麵一句,就是出嫁也要有別人這話,生生被寶京王打斷:“那反過來說,就是柔莊出嫁,世子就先沒有別人?”

    趙赦急忙道:“沒有這話。”寶京王一口咬定:“舉一反三,難道不是這樣?”趙赦據理力證:“三妻四妾,乃是平常。”寶京王死死咬住罷才的話不放:“王爺您卻沒有,”他第一次膽子這大:“我讓一步,世子和王爺一樣,外麵有人我不管。”

    他這一句和王爺一樣,是直白的指明趙赦以前的事情,趙赦差一點兒要翻臉,以前的事情,是趙小毛沒事就要放在嘴的話,一提起來,恨的趙赦就要給真姐兒兩下子,有時候打得到,有時候趙小毛也要還兩下。

    現在這話從親家嘴說出來,趙赦冷下臉來:“親家,這話不是你說的。”他沉下麵龐來,是人人害怕,寶京王軟弱性子也有些膽寒,不過為著柔莊,他今天豁出去。

    “成親日子就依王爺,這房中的事情,當然也依著王爺和王妃安排。”寶京王起身深施一禮,格外的懇求:“世子和柔莊,蒙皇上指婚,雖然比不上公婆,也理當學一學公婆。”

    趙赦冷笑,這就不客氣:“你女兒,也學王妃?”寶京王圓滑地回了一句他自己事後想起來,也覺得當時算是機智的話:“蒙皇上指婚,王爺不棄,我女兒,以後要當王妃的。現在受教,有勞親家。”

    安平王沒有話,他說的你女兒也學王妃的話,是指柔莊不可以和真姐兒相比,現在聽到寶京王這話,他默然。

    寶京王見他不答應,再三的打躬不起身:“王爺,請您允準!”趙赦淡淡一笑:“親家請坐,你太客氣。”

    “有女低三分,”寶京王又謙卑一句。趙赦微微一笑:“坐下說話吧。”寶京王重新坐下,趙赦笑容多一些,語氣也極平和地道:“這樣,親事先成,圓房推後。世子另有什人,我不管我不插手如何?”

    在趙赦來看,他已經是極大的讓步。他這樣說,也是為兒子考慮。他和真姐兒能情投意合,不是一朝一夕來的。

    這要不是皇上指婚,趙赦肯定相不中柔莊。現在必娶柔莊,趙赦心疼兒子,兒子以後有意中人,是很尋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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