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梁的傷好的很快。
這也多虧了熠涵的悉心照顧吧,才三四,餘梁的左手便被解放了。
本來是沒有什奇怪的,但熠涵一直沒有讓他碰琴。
“為什?”
每次提到這個問題,熠涵都會臉色大變,隨即想個無趣的話題掩蓋過去。
秦緩這幾也很沉默,一直把自己關在大殿。不過這也讓餘梁減輕了負擔,因為之前所有的奏折和文書都是他批改的,這倒是輕鬆許多。
隻不過…
左手的知覺隨著傷口的好轉逐漸減弱,到如今竟是無法活動的狀態。
熠涵聞言也是沉下神色。
她在血族當醫師也有百餘年,什種族的病她沒有見過。
隻是這次…
“我…我聽過這種毒。”
那被餘梁斥出去的侍女輕聲開口。
“聽…魔族和狐族的交界處有一種藥草,無色無味。”
“但如果被醫師製成毒藥的話…就會逐漸消磨五感,直到能力全失為止。”
熠涵點頭,承認了侍女的話的確是真的沒錯。
餘梁則是雙手都止不住地顫抖,他緊緊咬著下唇。
“有沒有暫時緩解的方法,哪怕是千刀萬剮也好。現在魔族的侵犯還沒結束…我必須去,站在最前方。”
熠涵沉默許久,終是歎息一聲。
她將懷中一個巧的玻璃瓶拿出來放於桌上。
“這是一種毒藥,雖然比不上她方才的那般傳神,但也是可以消磨人的五感。”
餘梁拿起玻璃瓶,望著瓶中青綠色的液體,將瓶蓋打開,一口飲盡。
“以毒攻毒…嗎?”
液體入口便帶來一陣苦澀感,隨即便是接連不斷的劇痛。
熠涵俯身將地上的餘梁扶起,把他放在床上躺好。
因為毒藥與他體內原本的毒本就不融,此刻更是一番爭鬥,再加上前幾日那兩根銀針對他手掌造成的重傷。
這會兒的餘梁甚至可以連眼睛都睜不開。
但他還是強撐著身子坐起來,看著背對他的熠涵。
“你…”
他還沒完,熠涵便打斷了他。
“隻是一個醫師,就算像你一樣可以操控植物但根本無法和攻擊力強大的魔族抗衡?”
“餘梁。”
“不,思憶。”
“我已經想起來了哦。”
眼睜睜看著少女溫潤如水的藍發逐漸變淺直至銀白,再次回過頭時,“熠涵”的瞳眸已經是和淺紫色截然不同的豔紅。
餘梁聽見她口中“思憶”二字,竟是忍不住連眼角都帶了點點淚花。
【百年前】
多荒涼的土地。
這是餘梁對血族領地的第一形容。
那時的少年還未到成年的時候,一身白衣,個子也矮許多,看上去就像孤苦伶仃的棄嬰。
他不知道行走了多久,直到他腳下的泥土泥濘的難以行走。他俯身看去,腳下踩著的哪是泥土?
簡直像是凝固的血痂。
強忍住胃中翻江倒海的感覺,餘梁繼續向前走。
每走一百米左右,地上便多了具屍體。
直至看見一棟房子,身邊的屍體幾乎堆成了山。
他們遲早會灰飛煙滅的,因為這些屍體無一例外都是血族。
甚至有些是高貴的純血。
走近房子,才發現這的人幾乎都死了。
隻剩下一個銀發男子抱著藍發的女孩苟延殘喘著。
餘梁心生疑惑,隱去了頭頂的狐耳,緩慢靠近他。
“你…是來救涵兒的嗎?”
男生的聲音很好聽,但因為身受重傷的緣故,顯得虛弱無力。
餘梁正想伸手扶起他,男生卻拒絕了。
他將懷中的女孩放在地上,自己則跪在餘梁麵前,依稀可以看見不斷有閃爍的水珠從男生眼中滴下,落在泥土,和血液一起暈染開。
“我是血族元老之一…”
他將右手刺進心髒,似乎是要找什。
“我家中的人本崇尚和平,人類卻屢次來犯,這次更是屠我全家,傷我兄長。”
“如今兄長不知所蹤,妹生死未卜。請您收養她,待她懂事後回此處接任我這元老的位置。”
鮮血淋漓的右手伸出,掌心握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球。
“這…是我全部的記憶,閣下若是想了解的話可以隨時窺探。”
餘梁雙眸微眯。
他依然不相信麵前的人。
直到男生抬頭,與他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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