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刮過一陣涼風,吹熄了長老殿門口的宮燈。
餘梁床頭的油燈也顫顫巍巍幾乎要熄滅下去。
秦緩緊緊握著手中的瓷瓶,竟生生將其捏碎。他雙手顫抖著,半後終究是將解藥放進了餘梁口中,拂袖而去。
無人看得到,秦緩離去時的踉蹌和眼底的淚光。
半晌後,餘梁悠悠轉醒,本想清清喉嚨卻不慎咳出一口血。他毫不在意地用衣袖擦去,卻看見一片殷紅。
他現在隻穿著中衣,也難怪會被血浸染。
思緒仿佛被許許吹過的寒風帶到了尚未成年時那幾十年清閑時光。
那時,他還是一身白衣,七弦琴平放在桌案,如饑似渴地學習著禁書室的琴譜。
可如今……
啟唇輕歎一聲,餘梁拿起倚在床邊的長戟,置於膝上,手撫摸著戟身精致的紋路。
“他去了何方…”
“…可還安好。”
不出意料地,熠涵的死訊和“夢境”歸位的消息第一時間就送到了餘梁手上。
餘梁借著探望友人的緣故去了黑森林。
“人偶”已經給淩若夕準備好了新的身體。
一個靈力充沛,外貌和他生前完全一樣的人偶。
熠涵的身體則是被他用靈力保存了下來。
生氣時臉頰通紅的少女,此刻雙眸緊閉,麵色蒼白。
“涵。”
“我是阿梁。”
“醒醒,這樣的惡作劇不好玩…”
“我把草藥園給你,你想怎胡鬧就胡鬧。”
“把那株楊柳拔了也好,那些區區幾百年的草藥燒了也罷。”
“求求你了,睜開眼看看我。”
“告訴我…你死前是不是見到他了。”
雙眼酸澀卻沒有淚水滾落。
為什啊?
他這時候明明應該撕心裂肺地哭一場。
“大人,夕大人請您去密室。”
侍從站在餘梁身後,輕聲開口。比侍從更快一步的是餘梁腳下閃著白光的法陣。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隨著話音落下,法陣的光芒也黯淡下去。拖著沉重的步伐,餘梁緩緩走向血族的密室也就是熠涵偷出獻祭秘術的地方。
“找我做什?”
淩若夕或者是有著他靈魂的人偶,負手站在密室中央。
聽見餘梁的聲音,他回頭看去,笑容依舊燦爛。
“梁,你還想找到他嗎?”
餘梁突然覺得麵前的淩若夕有點陌生。
雖然是一樣的容貌,一樣的笑容,甚至是一樣的靈魂。
但他還是開口回答了。
“我想。”
就算那道路上布滿荊棘或者是刀山火海。
那都是他一直所向往的。
淩若夕伸手抬起餘梁的頭,捧著他的臉龐,紅眸閃過一絲奇特的光。
很久…很久之前就想這做了。
把這個人…把這個被自己深愛著的人給……
再度開口,原本溫潤如水的聲音此刻就像加了糖一樣充滿誘惑力。空閑出一手撫上了餘梁的腰側一處,引得後者不由蹙眉,作勢要拍開他。
“梁,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
“淩若…夕。”
你們血族,都隻會用這種方法囚禁我嗎。
餘梁很快就失去了意識,歪倒在淩若夕懷中。
“不,隻有我。”
隻有我才有資格站在你的身側。
隻有我才有資格對你使用催眠術。
那個將軍家的子…
“讓他早點去死,不好嗎?”
淩若夕心翼翼地摟緊了懷的人,在其唇角吻了吻。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