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芷與何赦聞回到長老殿時,已大亮。
而餘梁早已不在殿中,掌管事務的宮女聞之,道:“長老今早還未亮便離開了,據…是靈族召集各族首領談論休戰的問題,陛下有要事處理,便讓長老去了。還…把國庫和藏書閣的鑰匙給了長老。”
話音落下,白芷沉吟一陣,道:“你可聽見隻言片語?有什寶物嗎。”
“…是,是有聽見,是要將寶物上交給靈族。”
果然。
白芷輕聲嘟囔了句,手也不自覺伸至唇邊,待嚐到血腥味後方才發覺,便再用力咬了下,隨即鬆開。
還未開口,長老殿的門突然被撞開,狂風呼嘯而入,伴隨一人摔倒在地,將一旁被掌事宮女安放妥當的茶具悉數砸碎。那被人扔進來的宮女,渾身是血,早已沒了氣息。
何赦聞抬頭看去,來人麵容被鬥篷遮掩,根本無法看清。
“遵循吾王命令,特來,取狐族寶物。”
那人開口,身後湧出數條黑綢,直直朝著白芷射來。不知為何,他竟疑惑了下,道:“你們狐族的寶物竟然是這個?”
“不勞您猜疑了,淨心!”
白芷大喊一聲,淨心應聲而動,從劍鞘中飛出,在他周身劃過數道劍光,將那些綢布悉數砍碎。
劍光不慎砍斷他腦後綢帶,露出緊閉雙眼,眼睫微顫。指尖早已被操縱淨心而不得不散發的寒氣凍紅,甚至隱隱發紫。
“…還是個瞎子?勸你不要多加反抗,徒增傷痛。”
“……靈族因為領土太所以就想借此來服各族臣服嗎。
“…怎可能。
“難道那個愚蠢的族長覺得自己可以控製整個大陸嗎。
“別開玩笑了!”
“菖蒲,送客。”
何赦聞上前將白芷護在身後,低聲吩咐著掌事宮女。
一番鬧劇算是暫時結束。
“…何長老?”
白芷不解地摸了摸何赦聞放在他頭上的手,道:“怎了嗎。”
“手給我。”
“…啊?”
“啊什啊,再握著淨心手就廢了。”
何赦聞揮手拍開他手握的淨心,將那已經凍紫的手心翼翼捧起來,指尖試著在其上按了按。
“疼嗎。”
“…還好。”
“別硬撐,我給你上藥,如果疼了一定要喊出來。”
是上藥,但何赦聞探手在懷摸了一陣,麵露難色,低聲不知罵了句什,右手抬起,召了團火苗來,慢慢暖著那隻手。
“何長老…”
“嗯?”
“…你不好奇嗎。”
“好奇什?”
白芷仰起頭,似是要看他,雙眼緊閉,眼角隱約滲出血絲。
“我,是“寶物”,這件事。”
何赦聞收了火苗,解開自己用來束發的黑布,對比了下,給白芷把那雙眼重新蒙上。
他盯著白芷麵龐看了許久,鬼使神差地俯身在其側頰吻了吻,道:“好奇,能告訴我嗎?”
“…也沒什好的。
“就是我時候練劍時,周圍一切都會變成冰啊。
“按理來…孩子的靈力不應該這強…
“王…不,前任的王知道後,我是…有自主意識的寶物?
“就建議我成年後進入長老殿,向餘長老學習如何控製自身力量。當然…那個餘長老不是思憶,是他父親。
“然後…然後…”
何赦聞聽他越解釋越糊塗,不由抿唇笑了,攬著白芷的手也收緊了些。
“記不清的話就不去想了。”
“好。”
不多時,懷中人兒便已沉沉睡去,餘下何赦聞毫無規矩可言坐在地上,替他理著腦後亂作一團的銀發。黑瞳盯著那覆眼綢布竟出了神。
都修煉者多有心魔,心中牽掛的事物越多也就越容易被心魔叨擾。
那白芷呢。
這樣不沾染任何世俗氣息,就連睡夢中都很平靜的人,會有什樣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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