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
何赦聞出這句話時就連自己都不太相信。
他再次試著想要去握白芷的手時,百般糾纏他的鎖鏈卻一瞬成了寒冰,再無法前進半步。
“何長老…”
“問孤?”
白芷的聲音隱約傳入他耳中,一瞬間四周崩塌,好像方才種種不過是場夢。
何赦聞睜眼看見的便是白芷的臉,想也不想便伸手扣住人腕部,將他往自己懷一帶,輕聲開口:“…望舒。”
“嗯?”
“望舒。”
“我在。”
何赦聞還想喊他,卻被白芷以手捂住了嘴,冰涼唇瓣蜻蜓點水般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仿佛一切都是安靜的,何赦聞怔怔地望著麵前人兒的臉龐,鬼使神差地開口問他:“恨我嗎。”
就算真的恨透他了也好,恨一生換懷中人溫存一刻,值得。
“不恨,一點也不恨。
“愛你愛得都快瘋了,哪還有時間去恨你。
“我三千年都熬過來了,再熬一輩子又怎樣呢。”
是夢吧。
是夢吧?
何赦聞不止一次地想著。
是夢就鬼了。
“長老,您起了嗎?我來給您…”
菖蒲推門進來,一抬頭便撞上白芷吻上何赦聞眉心的一幕,她端著水盆在門口站了一陣,硬生生將還沒出口的“梳洗”二字咽下,頂著何赦聞那幾乎要殺人的眼神默默地退了出去,還不忘把門關好。
順手攔住了正要推門進來的餘梁。
……
餘梁想都不想,按著菖蒲的肩不要命地衝頭喊了一句:“白芷,趕緊出來,王準備祭祀準備得都快瘋了,就差咱們幾個人了。”
菖蒲第一次覺得她們的大長老料事如神,連白芷在這兒都能猜到。
白芷聞言從何赦聞身上爬起來,還不忘用指尖點點他額頭,被後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手指放到唇邊親親,然後一本正經開口:“哪怕隻能讓你短暫擁有視覺,隻要可以讓你看見,什方法我都願意去尋找。”
白芷正欲開口,便被門口那人拿琴砸門的聲嚇得打了個寒戰。
餘梁:“……”
再不出來他可能真的要破門而入。
是祭祀,不過就是一堆老古板嘰嘰喳喳。像餘梁這樣窩在長老殿長蘑菇的家夥隻需要注意祭祀時的事項就行了。
但秦緩不知是瘋了還是怎的,竟然讓他來主持祭祀。
餘梁聽到這事兒後二話不就衝到大殿找秦緩理論去了。
“秦緩!”
“兄長,吼這大聲,當心失了儀態。”
秦緩早知道會這樣,連對餘梁的稱呼都改了。
“我不會主持那玩意兒,你換個人。”
餘梁那早就念叨了大半準備來罵他的話也被那聲“兄長”給弄得一時忘了個幹淨,語氣也不由溫和下來。
“我相信兄長,況且…”
“況且什?”
“和神對話的機會,兄長就真的一點都不感興趣?”
餘梁愣住了。
他還真不知道主持祭祀的人還可以與神對話。
“這樣的話,兄長還不樂意嗎,那隻好找…”
“我答應。”
看著秦緩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他突然有些後悔了。
千年一次的祭祀,雖可以與神對話,不過都是空談。但據一些前輩所,也並非不是真實。
餘梁的父親,便是那個例外。
何赦聞記得很清楚,那個明明年長於自己卻活像個孩童的男子,披著白衣,手握權杖,一步一步踏上那高得幾乎看不見頂的祭祀台。
“上來,帶你看奇跡。”
尚且年幼的何赦聞就這伸出了手。餘子為便這不顧下方一片爭吵,拉著他走上祭祀台。
他看著餘子為微闔雙眸,活像個虔誠的信徒。
直到陰沉空泛起白光,點點光亮於空中鑄成了一人影,緩緩下落至餘子為麵前。
“終於願意見人了?黃花大閨女。”
來人被餘子為這樣一番調笑倒也不太在意,反而笑著替他擦了擦臉上胭脂。一開口,何赦聞方才察覺原來是這人比餘子為還要高上一層樓,至少是在損人這方麵:“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換身大紅嫁衣再進行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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