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玄野跟著伊水璃走到床邊,在她的跟前坐下,拉起她的手:“你生完孩子,一路勞累奔波,要好生調養,要不然將來會落下病根的。”
冥玄野掀開被子,讓伊水璃靠了下去,蹲腰取下她腳上的鞋,抱著伊水璃,想要一同躺下去,伊水璃瞪大著眼睛,拽著他的衣袖,瞪大眼睛看著他。
冥玄野笑了笑,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不停的彎腰,嘴唇貼近伊水璃的嘴唇,最後卻落在她的額頭上:“我什也不會做,就是想抱著你睡覺。”
伊水璃鬆開拽著冥玄野的手,身子向邊靠了靠,拍了拍身旁給冥玄野騰出的位置。
冥玄野脫掉身上的外套,掀開被子,躺了下去,嘴唇貼著伊水璃的頸項,伸手抱住她的腰肢,伊水璃同樣抱著他。
營帳四周靜悄悄的,空氣中,散發著青草獨有的味道,那是春天的氣息。
冥玄野輕輕的拍了拍伊水璃的肩膀,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
屋外,篝火燃燒,跳躍的深紅的火光映出狂歡者泛著油光的臉,火堆上滋滋烤著獵來的各色野味,不時有大顆油脂滴落,“哧”的一響,諸位將士坐在一起,手上端著酒缸,幾個人坐在一起,談天說地,十分的歡暢,不時發出爽朗歡快的笑聲。
今夜,良辰美景,是慶祝勝利的絕好時機。
“諸位將士,這些年鎮守邊疆,與家人分離,你們辛苦了,伊水璃在此敬各位一杯。”
那一張張歡呼而又雀躍的臉上,想到遠在他鄉的雙親還有妻子,陡然生出了幾分惆悵,這些年一直駐守在這個地方,戰爭,終於可以結束了。
“王爺萬歲,王妃萬歲。”
月光還有跳躍的火光映襯著那一張張臉,虔誠而又敬畏。
伊水璃擺了擺手,底下那些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伊水璃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將空著的杯子對向那些將士,頓時又引起一陣歡呼。
“大家不醉不歸。”
伊水璃剛將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突然有人對著伊水璃的跟前,趴在她的耳邊,不知說了些什,伊水璃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媚燦爛,可這笑容卻和方才看到的不同,冰冷而又充滿了嘲諷。
“冥玄野,我們走。”
伊水璃牽著冥玄野的手朝著營帳的方向走去,菊明等人緊隨其後。
“太想你了。”
冥玄野笑著,輕輕的撫摸著伊水璃的額頭,“璃璃,你的桃花真多。”
冥玄野走到角落的一株盆景旁,伸手,將上邊嫩綠的樹葉一根根的從枝葉上拔出,仿佛那些就是盛開在伊水璃身邊的一朵朵桃花。
“雪影,蒼蘭。”
伊水璃走到跟隨自己前來的那群人跟前,將手上的地圖遞到其中兩個女人手上。
“你們去這個地方,建屋造房。”
“是。”
“至於我們”
伊水璃走到窗口,看著窗外紛紛飄落的花瓣,伸手,將那花瓣收在掌心:“回宮。”
大景二十二年四月十八日,北越皇帝向天朝的皇帝遞交了求和書,兩國約定五代帝王以內互不侵犯,加速貿易往來,建立盟國通道和合作關係。
已經**,整個朝陽城彌漫著荷花的香氣,比起依舊是冷風呼呼的幽雲十六州,朝陽城已經是溫暖如春了,風伴著陽光吹在臉上,暖暖的,帶著蓮花的淡淡香氣。
天邊的雲霞漸漸被風吹散,夕陽西下,整個皇宮,張燈結彩,宮女手上端著的托盤滿滿的,美味珍饈,來回不停的忙碌,那近乎麻木的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喜悅的笑容,嫩綠的枝芽上,也掛上了紅綢,準備得十分喜慶。
明月初升,華燈初上,金碧輝煌的皇宮,天順宮燈高懸,重華宮內,更是一派的熱鬧,美酒歌舞,笙歌不斷。
群英殿共內外兩重,外邊是一些正二品以下的大臣還有他們的家眷,而內殿主要是皇宮貴族和股肱之臣,冥玄宏還有伊水璃冥玄野等壓軸人物自然是居於內殿的,外邊的那些大臣早就是舉杯,你和我談天說地,我和你敬酒邀杯,熱鬧而又自在。
內殿的兩排,矮小的案桌上擺滿了各色的美味珍饈,那些大臣偶爾對邀一杯,小酌酒一杯,絲竹之聲響於耳畔,一個個臉上帶著笑容,卻是正襟危坐,不敢有絲毫的逾矩,頗有些小心翼翼。
伊水璃坐在左邊的第一排,與冥玄野兩人共一桌,身後,暗夜手上佩著寶劍,滿臉的厲色,像是凝結成霜的寒冰,另一邊,暗耀雙手環胸,一雙大大的眼睛四處亂瞟,看不出胡渣的幹淨下巴昂著,居高臨下,給人一種高傲的感覺,燈光下,那鼻孔時不時的張縮,像是冷哼一般,盡管臉上帶著笑容,可那笑容卻讓人覺得他似乎是在嘲諷自己,著實欠揍得很,不過在場的這些王公大臣,股肱之臣,卻沒有一個出聲斥責,甚至在碰麵的時候,臉上還會露出近乎討好的笑容。
大殿的正中,擺放著足夠兩個人坐下的金色龍椅,此刻的冥玄宏背靠在上邊,手上舉著的酒杯對著伊水璃,燈光璀璨,籠罩著朦朧月光,那雙深邃明亮的眼眸在望著伊水璃的時候,專注且帶著遮掩不住的深情。
他的右邊,坐著皇後伊雲霜,左手邊坐著冥無毀,一年多的時間沒見,他的個子高了許多,不過才六歲大的孩子,麵對著滿朝的權臣和王公貴族,沒有絲毫的膽怯。
伊水璃手上端著酒杯,舉杯的瞬間,剛好與夏天朝的眼神相對,他的模樣,和鳶很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和冥玄野也有幾分相似,不過現在,他的模樣卻越來越像冥玄宏,尤其是那雙眼睛,深邃無波。
三年前的那次碰麵,他還是個撥浪鼓都可以哄騙的小孩,吃飯都還是皇後喂的,若是現在他跌倒在地上,還會大哭出聲嗎?
皇宮這個地方,果然可以讓人更快的成長。
她不希望夜歸是個驕縱的孩子,不過她真的很想很想給他一個簡單的快樂的童年,那是她沒有的卻又極其渴望著的,所以她很想把這一切給她和冥玄野的孩子。
“皇上是君,我家王爺是臣,身為臣子的女人,也就是朝堂的一份子,為皇上效勞分憂,誠感榮幸。”
伊水璃言罷,側過身子,看著與自己在同一桌的冥玄野,滿殿的燈火似乎也變得柔和起來。
“近來身子不適,大夫說我不能飲酒,不過皇上的酒,我怎能不喝呢?”
伊水璃挑了挑眉梢,眉眼間,哪有她說的半分怯意。
冥玄宏看著伊水璃握在右手的酒杯,原就沒有血色的臉越發的蒼白,仰頭將手上的酒一飲而盡,杯子和手肘形成的弧度,剛好可以遮擋住眼底的陰霾,可那陰沉的氣息卻怎也無法掩埋。
她若是身體不適,不能飲酒,直言便可,為了她的身體,他怎會勉強,他是皇帝,九五之尊,可是她的心對自己可曾有半分的敬畏?還是她已經知道了那件事了呢?
伊水璃的右手緊緊的扣住酒杯,杯子邊酒水左右晃動,有一部分灑在手上,盯著飲酒的冥玄宏,麵色毫不掩飾的難看。
回來都已經三四天了,回來當晚,進宮麵聖被拒,直到今日,冥玄宏才在這群英殿設下了接風洗層的慶功宴,哪想到還是遲遲不肯將冥夜歸交出來?那是她的兒子,留在身邊,必定是有目的的。
如玉般的酒杯已經遞到了唇邊,坐在伊水璃下方的冥玄野突然直起身子,搶走了她手上的酒杯,對著皇上道:“夫妻本是一體,這杯酒,就由我代璃璃喝。”
冥玄野仰頭,飲完杯中的酒,還不忘將空杯對著內殿的那些王公大臣,像是讓他們見證什。
絲竹管樂之聲,汨汨不絕,可在場的那些王公大臣卻是左顧右盼,伸長著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外殿,這不自在,連氣都不敢喘,還不如外邊來得自在。
冥玄宏深邃陰冷的目光落在戴著銀白麵具卻明顯含笑的冥玄野身上,原來就凹陷進去的眼眸危險的眯起,而一旁的伊雲霜雙手拿著袖帕,已經擰成了一團。
伊水璃微垂著頭,那清澈的眼底卻是滿滿的不悅,精致秀氣的眉頭蹙起,要不是夜歸在他的手上,休想她忍耐,忘恩負義,恩將仇報,早知道這樣,當初她情願多費些力氣,去尋找別的傀儡皇子,要不然也不會像今日這般,處處受製於人。
“我想要離”
伊水璃張口,話還沒說完,卻被一旁的伊雲霜打斷。
“權勢地位,又得百姓擁戴,妹妹現在什都不缺了吧。”
伊水璃的眼角瞥過,冰冷得像是誶毒的利箭,見過討厭的女人,卻沒見過伊雲霜這討厭的,自己的丈夫自己不知道主動爭取,還想著法的留一個情敵在自己的身邊,這樣很有意思嗎?把自己的男人往外邊推,每日傷心落淚,那也是活該。
“姐姐說的極是。”
伊水璃學著她的語調,眼神淡淡的掃在她的身上,伊雲霜有片刻的怔愣,那笑容,是冰冷而又充滿嘲諷的,就像是飛雨一般的針尖,插在人的心上綿長的疼痛。
“那些東西我確實不缺了,皇上不是問我要什嗎?我想要回我的兒子,我回皇城都好些天了,至今連夜歸的麵都沒見著,皇上是不是該把他還給我了,我家王爺還沒見過夜歸呢。”
伊水璃鬆開冥玄野的手,猛然從桌上站了起來,眼角瞥過伊雲霜,將那如刀一般的視線落在冥玄宏身上。
既然主動開口問自己要什,她不說,不是太對不起他了嗎?
冥玄宏定定的看著伊水璃,背斜靠在龍椅上,雙手放在兩邊的龍椅上,多了幾分病態的慵懶,眼睛眯起,無端端的讓人覺得危險。
他笑,帶著嘲諷,不知是嘲諷伊水璃的冰冷無情,還是嘲弄自己的自作聰明,大殿之中,頓生出了壓迫,滿座的王公大臣,皆收住了臉上的笑容,手中的酒杯輕輕的放在桌子上,正襟危坐,大氣也不敢出。
伴君如伴虎,聖心難測,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做那出頭鳥好。
“退下。”
那些翩然起舞,旋轉出優美舞步的舞姬們,迅速收住手中的彩帶,悠悠然的停下,轉過身子,低頭對著正中的冥玄宏還有伊雲霜等人福了福身,施施然的退下,有序離開,管樂之聲頓止。
手輕輕一揮,華麗的明黃在空中揚起優美的弧度,衣袂飄過,帶起一陣冷風,絢麗的顏色t得人眼睛發酸。
“傳朕諭旨,王子冥夜歸聰慧靈敏,敦厚仁愛,禮儀仁孝,甚得朕心!今立為出睿清王,以昭天下!”
伊水璃站在那,雙手緊握成拳,背脊卻挺得筆直,嘴角上翹,像是聽到了什天大的笑話一般,冷哼出聲。
“難道是皇上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我家夜歸才多大,至今周歲未到,你如何就知道他聰慧靈敏,敦厚仁愛,禮儀仁孝呢?我倒是覺得他生性頑皮,明明是十月懷胎,卻偏偏在我肚子呆了十一月之久,那些宮人不是說了嗎,這樣的孩子是混世魔王轉世,怎在皇上口中就變成了轉世的靈童了。”
一字一句,咄咄逼人。
“這樣的封號我們並不需要,皇上把我和璃璃的孩子還給我們就好。”
冥玄野站了起來,單手摟著伊水璃的肩膀,銀白麵具映著橘紅的火苗,熊熊的燃燒,像是寒冰之上的跳躍的火焰,或明或滅,可那態度,卻是強硬無比的,帶著不容拒絕的態勢。
冥玄宏的眼神隻是在冥玄野的臉上停頓了片刻,卻是直直的落在伊水璃肩上的那隻手上,那雙深凹進去的眼眸帶著求而不得的懊惱,羨慕有之,嫉妒亦有之。
兩方對峙,誰也不肯讓誰,周圍的空氣,徒然凝結成寒冰。
“王爺。”
伊雲霜站了起來,雍容精致的臉上那帶著明顯的怒氣,描繪精致的柳眉斜挑,手指著與伊水璃站在一起的冥玄野:“注意你的言辭。”
完全端出了一國之母的架勢。
“你和妹妹不在,皇上和本宮好心照顧小世子,現在生出了感情,想多留些日子,這樣有何不可?”
兩排的那些王公大臣看著那站立著對峙的女人,握成拳的手心有冷汗不停的冒了出來,低著頭,伸手用衣服擦掉額頭上的汗珠。
“皇後娘娘。”
伊雲霜與伊水璃相對,氣勢頓時就弱了下來,不過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自然不能表現出來,昂著驕傲的下巴,也不甘示弱。
“這就是一國之母對待有功之臣的態度嘛?我家王爺說錯了什了嗎?”
前一句是指責伊雲霜的,後一句,則是問在場的王公大臣的。
一邊是幫著皇上的皇後娘娘,另外一邊是幫著王爺的翼王妃,繞是自己位高權重,不過這兩方,自己可是一個也得罪不起的,一個個人先是示意性的搖了搖頭,然後垂下了腦袋。
“皇上,皇後,要不要我將這次我家王爺為何會身陷虎門穀,遲遲不得歸的前因後果告訴大家?”
伊水璃輕笑了一聲,狀似不經意的說道。
背靠著龍椅的冥玄宏頓時坐直了身子,伊雲霜拿著絹子的手緊了緊,瞪大眼睛看著伊水璃,動了動唇,臉色頓時蒼白了許多。
伊水璃見她這模樣,便知道這次虎門穀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不由笑著冷哼了一聲。
王爺身陷虎門穀,遲遲不得歸的前因後果?眼角偷偷瞥到伊雲霜那張蒼白的臉,難道這邊還有什他們不知道的隱情嗎?
“皇上,皇後娘娘,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我和王爺為什會同時不在,你們的心比誰都清楚。”
“我和王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天順的千秋大業,為了讓天順的百姓安居樂業,這樣的事情,原本應該是皇上和皇後娘娘親力親為的,因為皇上身體不適,我家王爺才代勞。”
伊水璃刻意咬重代勞兒子,果見伊雲霜的臉色更是雪花般的蒼白。
“感謝你和皇上這段時日以來對我家夜歸的好心照顧,真是太麻煩你們了,現在我和王爺都回來了,就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吧。”
原本該是誠惶誠恐,滿心感激說出的話,卻被伊水璃用那種漫不經心的口吻說出來,聽在人的耳,不像是感激,反給人一種威脅的感覺。
伊水璃的口吻雖是漫不經心,不過站在他身後的冥玄野明顯能感覺到她略有些厚重的呼吸,左手捉住了她的手,另外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伊水璃回頭,臉上的表情靜默得就像是停止流動的水。
冥玄宏的雙手緊握成拳,放在明黃的衣袍上,骨骼發出咯咯的聲響,夜的燈光,在月光下,霧蒙蒙的,灑在那張臉上,像是結了層難以化掉的寒冰,上翹的嘴角,那是世間最為冰冷鋒利的弧度。
又是這個樣子,她為了冥玄野,似乎沒什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皇上,皇後娘娘,你們以為能將夜歸藏一輩子嗎?不要彼此都太難看了”
冥玄野走到伊水璃的跟前,將她護在懷中,燈光下,那銀白的麵具散發著陰冷的光芒,像是來自地獄的勾魂鏈。
暗耀暗夜二人一左一右站在伊水璃和冥玄野的身前,一雙眼睛滿是敵意的盯著冥玄宏和伊雲霜二人。
沒想到冥玄宏如此堅定,他們這樣逼迫,還是不肯鬆口,莫非真的要動手搶人不成,不過現在他們連夜歸的人藏在哪都不知道,如何搶人?
其餘的大臣看到這個陣勢,心的大石提得高高的,上下不得,忐忑不安,正猶豫著要不要出來勸勸,一直靜靜坐著的冥無毀突然站了起來:“皇叔,皇嬸。皇弟調皮可愛,你們從幽雲十六州千迢迢回來,風塵仆仆的,父皇母後是擔心皇弟鬧你們,才一直讓皇弟呆在宮中,我一個人在皇宮之中,也很想有這樣一個弟弟陪在身邊,崔太傅學識淵博,將來他可以和我一起學習,李將軍武功高強,擅長騎射,將來皇弟一定會像皇叔皇嬸一樣,成為文武全才的,你們說好不好?”
脆生生的聲音,帶著六歲孩子特有的雅嫩,邊說邊跑到伊水璃跟前,伸手拽著她的衣裳,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她,滿是希翼。
“嬸嬸,你說好不好?”
那雙眼睛沒有方才在觀看場中風雲時的深沉,無辜而又清澈,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算計,可事實上,他說的每一句話,想必都是在心中醞釀了許久的吧。
冥玄宏為何扣住夜歸遲遲不肯放手,她心比誰都清楚,他所作的一切絕對不是為了自己著想,但是那樣的話,他不好說,伊雲霜心知肚明,若是由她說出來,一定會被自己冷言嘲諷一番吧,可那個人偏偏是冥無毀,一個隻有六歲大的孩子,這樣的年齡,該是天真爛漫的時候,怎會撒謊呢?
如果她再繼續糾纏,那就是無理取鬧了吧。
“無毀說得不錯,皇上和本宮做的這些,都是為了王爺和妹妹,王爺若是想見夜歸,直接告訴我們不就得了,不過本宮還是希望夜歸和無毀能一起長大,本宮會親自照顧他們的。”
對於伊雲霜的話,伊水璃置若罔聞,隻是低頭看著那張仰望著自己的臉,他是真心想要留夜歸在皇宮嗎?
“好不好嘛?”
冥無毀仰著頭,見伊水璃半天不開口,拉著她的手不由再問道。
依舊是脆生生的嗓音,她仿佛看到那個倒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孩子,那個時候,如果說出這樣的話來的他,那是沒有任何目的的撒嬌吧。
“我先離開。”
伊水璃拍了拍冥玄野的肩膀,輕聲道,在眾人同樣好奇和期待的目光中,牽著冥無毀的手離開。
“無毀。”
伊雲霜麵色焦急,叫了一聲,就要跟上去,卻被冥玄宏攔住。
精致的鳳眼是明顯的焦灼,落在冥玄宏的身上,難掩失落。
今晚的夜色很好,月光皎潔,星辰漫步,尤其是在這皇宮之中,星光璀璨,恍若白晝一般。
伊水璃拉著冥無毀的手,皇宮之中,她隻來過幾回,這一帶,幾乎沒有來過,並不是很熟悉周圍的路段,隻是帶著冥無毀朝著人少的地方走,冥無毀任由她拉著,也不掙紮,安靜的跟在她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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