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一下慌了神：“公主，皇上見了您會殺了您的，您快去……對，快去內室躲一時。”鍾離司磬也有些緊張起來，扯開簾子便躍入了內室。

    “皇後臉色不大好，是不是有什不適？要不要請太醫？”乞伏幹歸一見寧婉便關切地問道。他那有些過分溫柔的聲音令鍾離司磬不禁打了個寒戰。

    清婉的聲音也隨後傳來：“妹妹派人來時，皇上剛好來姐姐宮中，便一同來瞧瞧。”

    “是……是嗎？真巧啊！”寧婉支支吾吾地應付著，眼睛瞟著乞伏幹歸的表情。

    “不是有客人嗎？怎也不讓朕和你姐姐見見？”乞伏幹歸見寧婉神色悄然，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啊，回皇上……其實，不算是客人，”寧婉望著乞伏幹歸一眼，立刻又轉向了姐姐清婉，“姐姐，是尚食局的月思，今日隨口問了一句，她竟是當年我們姐妹倆的恩人杜婆婆的孫女。”

    “竟是如此？”清婉毫不懷疑自己妹妹的話，臉上露出了笑容。

    “是？那傳朕旨意，封尚食局宮女月思為五品尚儀，伺候在皇後近旁。”乞伏幹歸的反應顯示出對她們姐妹二人絕對的寵愛。

    寧婉像是解脫了一樣，輕鬆地謝恩：“臣妾替月思謝過皇上了。”

    “你們姐妹聊聊吧，朕還要處理前朝事務，晚些再來。”乞伏幹歸沒有多留，臨走時側目對著寧婉。

    直到確認乞伏幹歸走遠了，寧婉才神神秘秘地湊近清婉的耳朵：“姐，給你見個人，你千萬不能讓皇上知道。”

    清婉很是困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公主，請出來吧。”寧婉朝著內室的簾幕輕聲喚道。

    在清婉驚訝的眼神中，鍾離司磬淡然地走了出來。

    “公……公主！”清婉的眼也立刻閃出了淚花。

    “公主究竟是為什回來？”寧婉沒有再理會自己姐姐的反應，又將話題引了回來。

    鍾離司磬歎了口氣，眼神也黯然了下來：“我的朋友和……夫君，被皇上扣押了。”

    “夫君？公主嫁人了？”寧婉和清婉異口同聲地驚問道。

    鍾離司磬點了點頭，聲音有些顫抖：“隻求你們能想辦法勸皇上放了他們。”

    “為了公主，我們姐妹在所不辭。”清婉搶先道。而寧婉並沒有立刻答話，反而臉上映出擔憂的神情。

    “我了解乞伏幹歸，如果你們很為難的話，我會自己想辦法的。先行告退。”鍾離司磬眈眈地望著寧婉的臉，嘴角揚起一抹苦笑，淺淺地行了個禮。

    “公主，我會盡力的。”寧婉與鍾離司磬對視，忽然開口道。

    鍾離司磬微微一笑：“多謝你們了，往後喚我鍾離司磬就可以了。”完她便轉身離開了皇後宮。

    鍾離司磬走回驛站，卻在門口遇上了被人圍住的苻惜。

    “放開她！”鍾離司磬下車後，跑到了那些人麵前。

    “喲，這丫頭比地上那個還要美，帶回去，主人一定更高興。”其中一人道。接著，幾個人便向鍾離司磬走了過來。

    隻聽苻惜艱難地呼喊著：“心，瑄兒！”

    鍾離司磬握住鴛鴦鉞，準備迎擊。沒想到，隻聽空氣中劃過疾風一般的聲音，那些人應聲倒下。

    “幽公子！”鍾離司磬驚訝地喚道。

    苻惜朝著鍾離司磬的目光所指之處看去，她便明白了，那個人就是在堂主眼中僅次於景卿的可恨之人——幽湣晟。

    幽湣晟落在了鍾離司磬的麵前：“沒事吧？”鍾離司磬點了點頭，又偏過臉看向跌坐在地上的苻惜：“去看看苻惜姐姐吧。”

    “瑄兒，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苻惜眼淚汪汪地打量著鍾離司磬，看著鍾離司磬慌張的神情，她越發有把握將她拿下了。

    幽湣晟立在鍾離司磬的身後，盡管從前沒有見過，但他總感覺苻惜身上散發著一種他相當熟悉的氣息。“如果不是友人，那便是敵人了。”他心中暗想。

    這時，苻惜似乎感受到一旁異樣的眼神了，抬頭看向幽湣晟，臉上現出一絲笑容：“瑄兒，這位是？”

    “這位是我的朋友，幽公子。苻惜姐姐，我們先回驛站吧。”鍾離司磬扶起苻惜。她的臉上浮現出少有的燦爛的笑意。

    “不，我還是離開吧，這兩年顛沛流離慣了，不想再打擾任何人。我如今隻想著自生自滅就好。”苻惜歎了口氣。仔細看她，麵頰上確實有了些滄桑之感。

    鍾離司磬望著她那樣的廢然，不禁有些擔憂：“姐姐你別這，既然還活著，就該活得有滋有味的。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她抬頭望向幽湣晟。幽湣晟依舊覺得有些怪異，不過畢竟自己也還不能確定什，於是他對鍾離司磬的想法表示讚同。

    “自從你離開之後，姚興對哥哥的攻勢便越來越凶猛，加上幾次指揮失誤，哥哥手上的兵力越來越少。就在最後那場戰役，哥哥派人將我帶離了晉陽。本來是想追上苻崇他們，可沒想到剛到了隴西一帶，我就與他們走散了，一直漂泊到今日……”回到驛站後，苻惜抹著眼淚向鍾離司磬訴著過去兩年的種種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