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和當初一樣，走進了那條幽靜的巷。

    大約是因為過了正月十五。鳳老家的門口，有幾個老邁的婦女正拿著掃帚清掃著地麵。

    “看來這的一切已經恢複正常了。”鍾離司磬呆望著眼前的景象，脫口而出。

    景卿僵硬地笑了笑，沒有答話，徑直向那些婦女走去。

    “是景公子嗎？哎呀，這位就是……可真是個美人啊！”見二人走了過來，那些女人紛紛放下手中的掃帚圍了上來。很快她們就將目光移到了鍾離司磬的身上，她們的微笑，令鍾離司磬覺得十分溫暖。看上去她們對景卿都很熟悉。

    “是的，這是磬兒。”景卿向婦人們介紹鍾離司磬。他的語氣透出了與剛剛不同的情緒。

    鍾離司磬禮節周到地應對著。

    “景卿，你們來了，快進來吧，你風伯正等著你呢。”門內走出一位衣著講究的婦人，麵帶微笑地迎了過來。

    二人跟著她走了進去，一直走到正廳門外。院子種上了四君子。初春時節，那滿園的梅香令人心曠神怡。再看正廳，頭的棟梁雖不做修飾，但可以看出是相當好的木質。而且，陳年的香味更讓人覺出古樸的氣質來。

    隻見鳳老安坐在正廳的最高位上，雙目似瞑，手中還搖著一把不知是哪位名家在扇麵上題了字的折扇。

    “難道此時不是初春時節嗎？”鍾離司磬心中直犯嘀咕。她看著那蒼老的搖著扇的手，感到陣陣涼氣向自己襲來。

    “進來吧！”鳳老忽然開口。他的聲音顯得中氣十足，這令鍾離司磬也頗為驚訝。

    隨著兩人沉穩的腳步聲，鳳老緩緩睜開了眼睛，釋放出靈慧的目光來。

    “這位該是西平公張錫之女潮陽縣君吧？可真像你母親。”鳳老露出慈祥的笑容，念叨著那些對兩人來早已陌生的稱謂。

    鍾離司磬遲疑了一下，才斂衽以應。

    “鳳伯……”景卿略顯悲傷地剛一開口，便被鳳老打斷了。

    “你們坐吧！景卿，你爹的事老夫已經聽了，還請節哀！據老夫所知，下手之人是寒霜派的弟子，奉了掌門公孫躍之命。”鳳老哀切的眼神投向景卿。

    “寒霜派！”景卿帶著怒火重複了一遍，忽而又抬頭看向鳳老，“鳳伯，我想知道爹與寒霜派究竟……”

    鳳老沉重地搖了搖頭：“他與寒霜派掌門公孫躍本是同門師兄弟，而你爹當年入寒霜派隻為了精進武藝，光耀宗門。公孫躍聽聞此事，便以此為借口逼走你爹，奪得掌門之位。後來，公孫躍得知你爹已習得‘風起雲湧’之訣，便謀害了自己的師父，並稱你爹為叛徒，命整個寒霜派討伐你爹。”

    “竟是如此！”景卿詫愕不已，“真是卑鄙人！”

    “如今江湖八家幾乎都聚在你們身邊，你們可以以八家之名義聲討公孫躍。一來是替你爹報仇、正名；二來也是為了理一理這持續不少年的江湖之亂——你爹的性子太過避世，當初老夫勸他，他怎也不肯……”鳳老指點道。

    鍾離司磬在一旁靜靜地聽著，聽到這，她道：“如今寒霜派和雲間派都投靠了宇文氏，應對起來要困難得多了。”

    “宇文氏？還是太陰堂？”鳳老疑惑地望著鍾離司磬念了一遍，很快又恢複了平靜，“看樣子宇文毅在背地做了不少準備，他那好兒子宇文麟更是不可覷。”不知什時候，鳳老的眼神再一次落在景卿身上。

    “鳳伯，怎了？”景卿觸到了鳳老的視線，不覺有些不安。

    “起來，你們該是表親吧？”鳳老眯起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令人悲傷的事一樣。

    “我們？”景卿的腦海閃現出那時宇文麟的一聲“表弟”。

    鳳老點了點頭，臉色微變：“你和宇文麟，沒記錯的話，他是你的表兄。”

    “這……”景卿和鍾離司磬都驚訝地站起身來。

    “那，鍾離氏當年的滅門事件鳳伯也了解嗎？”景卿接著問道。

    鳳伯愁雲慘淡地回答道：“這也是老夫在事後有些年才一一了解到的。行凶之人便是宇文麟的父皇和母妃——宇文毅、鍾離朝熹。”

    “鍾離朝熹？娘的長姐？”景卿的眼神透出些許迷茫，“怪不得，娘臨死前在沙地寫下了那半個字……娘始終沒有提起過這位長姐的名諱，所以當初我和爹根本沒有想到是她……”

    鍾離司磬看著景卿，不禁擔憂起來：“明明是親姐妹……而且鍾離氏與宇文氏是世仇……為什？”

    “鍾離氏的詛咒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況且，女人的嫉妒心也是很可怕的！哎呀，不這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鳳老歎了口氣，再次眯起了眼睛，“聽你們要去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