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這片田,就是一個殯儀館。
他抬頭看到了雨滴。
終於下雨了啊。
不知道那個人有沒有回去了。
他慢慢的踱著步子。
現在他感覺自己快要找到那個人了。
沒有什依據,就是感覺很近了。
不知為何不安的情緒消散了很多,他開始努力回憶自己在前幾和尋提起過要告訴尋的,“重要的事情”。
應該不是以後合租的事情,因為他剛剛就想到他是今要了。
“我······”
他不由自主地發出聲音,試圖開口找找感覺。然後他聽到了從殯儀館傳來的很吵鬧的聲音。
他站在田頭遠眺,看到了好幾輛車開到殯儀館門口,車麵走出好多人,還能看到閃光燈的閃光。
難道是什名人去世了?
他帶著好奇心走向那。
快要到門口的時候他就看到了拿著話筒和攝像機的記者,外圍還有幾個保安一樣的人維持著秩序。
但事實上,除了記者的提問聲和照相的聲音,在場的其他人卻都無比安靜。
他在遠處看著,直到那些記者突然散開來了。
原來是市長。
那個市長板著臉,神情肅穆的拿著一束白色的菊花走進大廳,一一忽略圍上來的記者。
又看了一會兒,他打算離開這。
但剛抬腳的瞬間,他突然看到人群熟悉的麵孔。
是那個花店老板,那個護士,他曾經的幾個關係不錯的同學,還有好多好多他認識的人。
他疑惑不解的重新走近殯儀館。
難道他認識的人去世了?
“今,我們失去了一個年輕的生命,但是,他的離去,換來了另一個新的生命,新的希望·······”
他走進大廳,入眼的是麵黑壓壓的一片人頭,都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聽著站在台上的市長講話悼念。
可能是在悼念那個救人犧牲的年輕人吧,他這猜測著,輕手輕腳的走進去,不希望打擾到別人。
沒準,尋就在這。
他習慣性的在人群尋找。
突然間,在人群他看到了他一直追尋的人的背影。
那人直挺挺的背,梳得整整齊齊頭發,後腦勺上的那個奇特的發旋格外顯眼。
他高興地想要去叫他。
然後他看到了自己的父母還有妹妹,坐在最前麵麵對著眾人。
他們一臉哀傷,甚至是悲痛欲絕。
當然,他也看到了在那個台上,他自己的名字和橫幅下,他的黑白照片。
他錯愕了。
今死的人······是他自己!?
——哎呀,早上剛出的事呢,才工作不久的研究生,跑到路中央去救人,撞成兩截了都
——一個孩,還真的給他救下來了
——— “老師!!”
汽車車發出的刺耳的摩擦聲,孩無措的哭聲,還有自己·····死前的呻吟聲。
龐大如數據爆炸般的記憶鑽入了腦殼。
他想起來了。
對啊,他死了。
被那車輪碾成了兩半。
而那個被救的孩子,是他的學生。
當時是在去學校的路上,那孩子笑著和他打招呼,突然跑到路中間撿掉落的玩具珠子。
而路口那輛大卡車沒有來得及車。
然後他來不及褪下笑容,本能般的衝上去。
被碾壓的那個瞬間,其實他不疼。
到在救護車上死去的那刻,身上的疼痛也已經因為暈厥和脫力變淡了,變得感覺不到了。
他真正疼的是········
他想起來自己還有話沒有來得及告訴一個人。
——“你別放棄啊,如果你手術成功出來了,我就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算是慶祝你我的二十八歲生日唄······”——
他想起來,為什他要在圖書館打人。
他想起來,為什他要主動遠離那個人。
他想起來,為什自己永遠追隨著那個人的背影。
他想起來,那個男朋友離開的原因。
他想起來自己為什要跑到醫院去看那個人。
他想起來,為什今要買火焰百合。
他想起來,明手術結束的時候,他要告訴尋什事情了。
那他打人,因為他聽到那些人罵尋同性戀該死,惡心。
那個時候他主動遠離尋,因為他覺得,自己的愛慕貪戀很惡心,卑微,配不上。
那那個在他眼對尋不負責任的藍眼睛男朋友,是被他趕走的,而醫院尋花費的錢都是他墊上的,尋的生活都是他打點好的。
誰也不知道,他瞞得很好。
甚至,連死了的他自己都忘記了。
今他買的火焰百合,其實是為了明準備的。
明,尋手術結束的那,他想要拿著這束花告訴尋。
他喜歡他,一直都是,永遠都是。
火焰百合——我的愛人啊,我的火焰永遠為你燃燒。
什時候開始的。
他其實一直都記得。
在那個人遞給他那顆紫色的水果糖的時候,有什已經埋下了種子了。
這顆不起眼的種子,隻需要那個人一點點的光就可以發芽,生長。
雖然他自己一再扼製,相信自己可以退後。
可是,他做不到。
尋在外麵的時候,尋回來的時候,尋倒下的時候,他無法欺騙自己再去遠離尋。
他原本決定好了的,明,明就去告訴尋。
被拒絕也好,被看不起也好,他豁出去了。
如果不出來,那就一輩子不出來了。
可是,什都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他還什都沒有告訴那個人。
告訴他·······我把藏起來的愛重新找出來給你了,你願意要?
他站在原地,看著眾人一個個起來去前麵獻花。
尋還是直挺挺的背,坐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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