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

    穆然站在大樹下，長長歎了一口氣，“夫人，也許我的話你不愛聽，可我還是要，你冤枉司徒燁了，你都不知道那個傻子這些年都幹了些什。”

    “他不是連太子都不當了，辭官浪跡江湖？這些事情全下人盡皆知，還有什可的。”錢寶兒雙眸瞥向別處，壓著嗓子輕哼。

    穆然聞言又歎了一口氣，“是，連太子都不當了去浪跡江湖這件事的確全底下人盡皆知，你下人不知道的是，他浪跡江湖全部都是為了你。”

    “你現在這些我也不會信的，我又不是十幾歲的姑娘了。何必這些話來哄我。”錢寶兒

    穆然揉了揉眉心，“我知道，我知道我跟司徒燁認識這多年，你認定了我跟他是好朋友，無論我什你都會覺得我是在為他開脫。可有些事情我還是要告訴你。當年，司徒燁沒有不要你的孩子。……”

    ……

    此時，司徒燁房中。

    大妞乖巧地坐在床邊，就這與司徒燁對視了半。

    誰都沒話。

    半晌，大妞抽抽噎噎地抹著淚問她爹，“爹，你是不是不想要大妞？”

    “大妞為什這問？”

    “……你和娘的話，我都聽見了。娘，當初是你不要大妞的，爹，你為什不要大妞，是因為大妞不乖？大妞會很乖的，大妞以後不闖禍了，也不會因為想找爹就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出去，還遇到壞人連累爹跟別人打架。大妞保證，大妞以後好好念書，就跟那個李家的姐姐一樣，話都是四個字四個字，張嘴就是五個字五個字七個字七個字的那個那個……那個叫什來著？”

    “詩，詩句，五個字七個字的那叫五言七律。李家姐姐話這讓人費解的？”

    “可不是嘛，今年上元節我們出去看花燈就遇到了那個李家姐姐，她和她娘在一起，的話我全都聽不懂，但阿娘，她那個是讀書讀多了傻了才……不，不對不對，大妞不是要這個。爹，大妞以後也好好念書，四個字五個字七個字地，你不要不要大妞，可不可以？”

    司徒燁頓了頓，伸手摸了摸大妞的臉，“爹沒有不要大妞，那個時候爹不知道你娘肚子的娃娃生出來會是大妞這可愛的孩子。”

    “那爹現在知道了，是不是就不會不要大妞了？”

    “大妞，爹從來都沒有想過不要你。爹不知道你能不能相信，能不能理解，但是，在這件事情上爹不想瞞你也不想騙你。那個時候你娘生了很嚴重的病，病的快死了。

    可是因為懷了你，她不肯接受治療，怕吃了什要用了什手段會傷害你。你知道，爹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你娘就這受苦，甚至死去——就像你娘沒辦法為了活下去就傷害你一樣。你娘她為了你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爹又怎舍得她難過。”

    大妞手足無措地開始咬手指，“可……可是娘的，爹不要我。娘那生氣，娘她……她不會……她不知道大妞聽見了，不會撒謊。……”

    ……

    院子的大樹下。

    穆然看著錢寶兒，難得一次沒有吊兒郎當，無比正經又認真。

    “你當時肯定聽見了我和司徒燁的對話吧，所以你從心認定他要殺了這個孩子保你的命。因為你從心認定他要對自己的孩子痛下殺手，所以你才會留書出走，還躲了他這多年。你認識司徒燁的時間也不短了，他是什人你也應該清楚啊，他把你看得那寶貝，你一心要護著的孩子，他怎可能狠得下心去毀掉？”

    “我……他是什樣的人我怎會清楚。他跟我又沒什關係！”錢寶兒嘴硬道。

    穆然從她眼看出了心虛和猶豫，他也不揭穿，繼而道，“那些話你雖然聽見了，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我和司徒燁了你們母子我隻能保一個，司徒燁，如果不能保住你的孩子，你也會很痛苦，還不讓我無能為力。

    他逼著我把師門傳下來的那套我並不怎精通的針法拿出來用，準備讓你腹中的孩子與蠱蟲一起暫停生長，等找到確切有效的辦法再進行解蠱。這樣雖然你的孩子會有些許傷損，但不定還有機會好好生下來。可你甚至都不聽他的解釋就留書出走了。”

    錢寶兒聞言眼眶一熱，熱意盈眶，“……不、不可能的，他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