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中的決戰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馬拓 本章:古寺中的決戰

    我沒有想到,有生之年,我也能經曆一起驚心動魄的奪寶案件。雖然沒有電影那樣戲劇性,那樣出神入化,但驚險程度仍令我這個涉世未深的民警心驚肉跳。

    一座有悠久曆史的寂靜園林,一尊古樸神秘的菩薩塑像。

    幾宗撲朔迷離的凶殺案,一個符合凶手特征卻又遁於無形的離奇女子。這些古怪,都讓我這個秘密任務顯得尤為傳奇。

    不過一切隻要有開始,就有結束。

    這個時刻快要到了。

    1 _

    在古城一隅一間不起眼的咖啡廳,我終於見到了傳中的戴露。那是一個容貌極美的女子,秀發齊肩、冰肌如雪、目如雙炬。我坐在她對麵簡直連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我心想,怪不得李出陽會心猿意馬呢,甭管這姑娘做過什,外表絕對夠得上絕代佳人了,如果再能會道點兒、楚楚可憐點兒,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把持得住的。

    李出陽坐在她身邊,衝我笑道:“你不介意我帶她一起來吧?”

    我使勁兒搖頭:“不介意,不介意……你們……”我的意思是問他們是什關係。

    “哦,她不看筆錄,她就是不放心我一個人過來。怕你帶警察抓我。我還跟她,我這老同學不會害我。”李出陽向我擠眼睛。

    我也不知他是裝糊塗還是沒明白,還沒想出下一句就被他搶了話:“你筆錄全拿來了?沒讓人發現吧?”

    我:“筆錄原件我看不到,隻是在網上鄰居找到了案子的電子版,把筆錄拷了下來。”著,我就打開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

    戴露朝我笑笑:“真是辛苦你了,那我先走了。”

    這個戴露話不多,但聲如銅鈴,擲地有聲,一舉一動十分優雅自然。我抑製著發抖的臉蛋兒也朝她笑了笑,揮手道別。

    戴露走了後,李出陽坐了過來,我一把又把筆記本合上,一臉嚴肅地問他:“給你看可以,但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問題?”

    “你跟她到底什關係?”

    李出陽愣了兩秒,:“你都猜到了還問我。”

    這是他回答問題的一貫方式。我:“真是我想的那樣?”

    “我有必要騙你嗎?咱倆大學同學四年,怎著也算是知根知底、心有靈犀吧?我騙你也沒意義啊,你稍微琢磨一下就能戳穿。”李出陽淡淡道。

    他的全在理兒上。大學四年,同一間教室、同一間宿舍,我們朝夕相處上千個日夜,潛移默化間早就把彼此吃透了,否則趙書記和謝隊也不會派我來監視他。我釋然,同時心底一片淒涼。

    “你可真是夠敢玩兒的!你不知道你這是犯法嗎?”

    “犯法?我犯哪條法了?是辭職犯法,還是到聖奇國際任職犯法?”

    “你明知道戴露有作案嫌疑,還故意包庇她,直到辭職,你不是徇私枉法嗎?”我故意激他,看他的反應。

    李出陽卻不惱,笑道:“看來你還在誤會我。對,當初薛隊長確實是讓我調查戴露,但是調查歸調查,我一直秉公辦事,從沒摻雜過個人情感。我的辭職和戴露沒有任何關係,完全是為了自己的前途。我總有選擇自己未來發展道路的權利吧?我又沒賣身給公安局。”

    我:“那你在調查戴露時,就沒發現任何她殺人的蛛絲馬跡?你們不是幾乎一致認定是戴露作的案嗎?”

    李出陽道:“對,所有推斷都指向戴露,但是沒有證據。我在調查她時,的確也抱著這一種主觀心態去找她的馬腳、她的漏洞。今我也跟你挑明了,我的確發現了一條古怪的線索,也正是這條線索的出現,讓我一下子排除了戴露作案的可能性。”

    “什線索?”

    依李出陽所,他當時在辦案過程中,先取得了戴露的信任,然後憑借戴露深入到戴家。他在假意和戴露談戀愛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戴露房的一張照片。那張照片是戴露歲時所拍,當時戴霖6歲,王華和戴垚也剛剛0出頭。令李出陽感到驚訝的是,照片上竟然還有另外一個女孩兒,跟戴露容貌極像,身形大也格外相近。後來他問了戴露才知道,那是她的雙胞胎姐姐戴雯。早在0年前就溺水死了。

    後來李出陽進一步得知了戴雯的死亡經過。那年戴垚憑著名門望族的家底,掙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正是事業的上升期,總是沒有時間陪兒女。王華和他商量,全家一起出海玩兒,結果當還沒出門,戴露就發起了低燒,戴垚也因為要臨時見客戶,不得不取消行程。而戴霖不依,是盼星星盼月亮才等到出遊,不見到大海不罷休。王華又比較溺愛兒子,便讓戴垚去見客戶,又把生病的戴露交給保姆照顧,自己帶著戴霖和戴雯去了海邊。結果他們那乘的船發生了事故,剛進海沒多久就被浪頭打翻了,王華隻救到了兒子,卻連戴雯的屍體都沒找到。

    李出陽講到這就不言語了,我莫名其妙:“這就是你找到的線索?這和戴露有什關係啊?”

    李出陽:“當然有關係。你知道嗎,戴雯死後,王華把對戴雯的愧疚全轉移到了戴露身上,一直視她為掌上明珠,所以兩人感情非常深厚。而戴露和戴霖從一起長大,兄妹之情肯定也是有的。所以從動機上來講,戴露是不可能恨她的兩個至親的。案發當戴露雖然一直在家,但是從沒出過家門。而晚上門衛卻看見戴露一臉古怪地從大門外進來了。這明什?這明晚上回到戴家的那個人,有可能不是戴露!”

    他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意思是,戴雯沒死,回來報仇來了?”

    李出陽斬釘截鐵:“對。當晚戴家院子的監控錄像我看過,那個人雖然疑似戴露,但卻紮了馬尾辮。戴露從沒有紮馬尾辮的習慣,而且從那人的走路姿勢來看,也和戴露大相徑庭。你這能明什?這就明凶手另有其人,很可能就是那個大難不死、被人救活,直至活到現在的戴雯!”

    這也太離奇、太狗血了,聽著像書。李出陽又:“所以我叫你把筆錄偷出來,也就是想看看那兩個證人是怎的,包括證人看沒看見戴露出過門、看沒看到凶手的具體模樣、能不能確定是戴露等等。我想,即使是雙胞胎姐妹,還是能被熟人分出異同來的吧。”

    “戴垚知道這件事兒嗎?”

    “他當然知道。我和他分析過,他最開始覺得不可思議,但事已至此,似乎已經沒有別的可能性了。”

    “你為什不跟隊匯報這個情況?”

    “你是領導你信嗎?何況他們一直認為我和戴露有私情,巴不得能找到我為戴露開脫的把柄呢。”李出陽對答如流。

    我愣在椅子上不出話。李出陽講的這些,雖然邏輯上都可能成立,但是未免太戲劇化了。試想一下,0年前一個大難不死的女孩兒,被人養大後,不僅知道了自己的親生父母,也了解了自己之所以淪落至此的前因後果。多年來她苟活於世,難以原諒忽視自己的母親,也十分嫉恨自己的哥哥。於是在她成人後,終於按捺不住,設計了一套複仇計劃,利用自己和戴露外貌相同的條件,潛入戴家,殺掉母親和戴霖,然後嫁禍給親妹妹戴露。這樣,當初拋棄她的母親和這些年享受著富足生活、父母疼愛的哥哥妹妹就都被她一起除掉了。

    然後李出陽還掏出手機,讓我看了那張戴雯還活著時戴家照的全家福。上麵果然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兒。盡管我分不出哪個是戴露哪個是戴雯,但目測那照片倒不存在作假的痕跡。

    “這下你都信了吧,你可以去內網上查查,戴垚戶口下隻有戴露一個女兒,戴雯早在0年前就銷戶了。”

    我:“那你查了這久,找到戴雯存在的蛛絲馬跡了嗎?這一個大活人潛伏在戴家周圍,就算和戴露一模一樣,總不可能一直瞞過海吧?”

    李出陽笑笑,順勢打開了我的電腦:“這就要看看你給我帶來的筆錄了啊。”

    他看了我做的那兩份假筆錄,很快看出了問題,:“你確定這兩份電子版就是最後附卷的筆錄?”

    我:“你在刑偵支隊這久,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有存電子版的習慣。何況現在倡導無紙化辦公,很多筆錄都是電腦上做完了打出來的,然後存在網上鄰居。”

    他:“可是不太對啊。這上麵既沒有詢問人也沒有記錄人,連被詢問人的簽名都沒有,怎能證明就是附卷呢?而且筆錄內容你看了沒,基本上什情況都沒問出來,這也不符合薛隊長和宋琦他們的辦案風格啊。我記得我在三隊時,如果是碰上這種什都‘看不清’‘記不得’的證人,那他們寧可不做這堂筆錄,反正放到檢察院那也起不到證據的作用。”

    我一時啞然。好在李出陽很快分析出一種情況:“電子版太不靠譜兒,有可能他們根本沒用這兩份筆錄附卷。你再想辦法去檔案室或者內勤找找這套卷。”這李出陽倒真不見外,上來就布給我這艱巨的一個“大活兒”,要不是我受命於趙書記他們,估計還真就被他搞歇菜了。

    我表麵上答應了李出陽,然後又推自己有事兒,要先行一步。李出陽自己正好也要在這等人談事兒,就沒再留我。我出了咖啡館,剛欲去公交車站乘車回家,眼角餘光看見不遠處一輛豐田有人在注視著我。八成是戴垚派來監視我的,我猶豫了一下,打了輛車回了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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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我才發現幸虧回來了,否則還要被王姐電話召回。聽他們是明有個勤務,要我們三隊跟一隊去防控。我問王姐是哪兒的勤務,王姐告訴我是悵獨園的佛教研究院有個法會活動,據廣請賓客,還有體驗禪修、大師誦經、放生儀式什的,頗有聲勢。我胸口好像被什東西敲了一下:悵獨園,敏感地帶!怪不得要刑偵支隊派兩個尖兵團過去呢。

    勤務部署會上謝隊著重給我們介紹了這次執勤任務。他這次悵獨園的法會並不在瀛寺,而是在寺對麵的展覽館前的廣場上。那廣場大概上千平方米,臨時搭建了能夠容納眾多信徒和香客的涼棚,展覽館也新展出了一批瀛寺珍藏的佛學文物,比如佛經、拓片、香爐等等。這些東西有一樣東西最引人注目,那就是一尊西藏出土的銅雕鍍金千手觀音像。這尊觀音像大約半人高,內部鏤空,本身造價並不算高,但因為年代久遠且保存完好,放到現在還是具有相當高的收藏價值的。

    完,謝隊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我。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戴家覬覦的瀛寺的寶貝,八成就是這尊千手觀音銅像!

    著,謝隊開始放上了幻燈片,給我們介紹法會會場的布局和到場的要人。他這次法會雖隻有一,但展覽會持續三。按理這種有真家夥的展覽應該在正規場館舉辦,至少應該有套正規的防盜係統,但是因為法會選址在悵獨園,那附屬的展覽隻能因地製宜了。悵獨園又是老園子,原先的展覽館隻展出一些老照片、複製的字畫和經文,所以館除了寥寥幾隻攝像頭根本沒有防盜裝置。這讓局犯了難:首先,絕不能掉以輕心。瀛寺幾個月前還發生過盜竊案,被竊物品至今未能確定,現在又有一件真寶貝曝光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定又會把賊引來。可若是派重兵把守恐怕也不妥當,因為畢竟人家這是傳教積德的活動,你非搞得戒備森嚴,不僅香客信徒們不便,高僧大師們也不會自在。於是還是由謝隊拍板,定下了便衣防控的方案。

    這座悵獨園除了瀛寺和展覽館外,還有一座山叫靜寧山,山上有座塔式的佛教建築,叫白玉閣。白玉閣雖不是寺院,但麵供奉了接引佛和其他一些菩薩像,也是成香霧繚繞,參拜者不在少數。

    上勤當我才發現,靜寧山不知何時已經裝上了纜車,遊人們在瀛寺燒完香後,可以再乘纜車迎著旭日、吹著和風到白玉閣參觀遊覽,甚是自在和方便。再看展覽館已經布好了所有展品,那尊千手觀音像被罩上了玻璃罩,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放眼望去,雖整個展覽館設施老舊、空間狹促,但製服警力加上公園保安,再加上便衣警力,守住這間展覽館應該還是綽綽有餘的。就算是戴家人或者李出陽會七十二變,變成蒼蠅進來,也隻有看沒有偷的份兒。人的眼睛永遠比電子的靠譜兒,暗處永遠比明處保險。我終於知道便衣警察的威力了。

    早上8點,法會正式開始,一些法師開始在廣場上誦經念佛,觀眾人山人海,很多記者也都扛著照相機、攝像機在周邊守候。那邊還拉來了好幾車的魚,好像準備著下一環節的放生儀式。我和蘇玉甫在一邊看著,剛開始還饒有興致,後來看也看不明白、聽也聽不懂,開始百無聊賴。

    儀式進行到近中午還未結束,並且參觀的人越發多了起來,展覽館已經摩肩接踵。正當我餓得肚子咕咕叫的時候,忽然聽到靜寧山上傳來“砰”的一聲,清脆響亮,有點兒像春節時放的鞭炮,緊接著又是一聲!我耳朵塞的電台耳機忽然大叫起來:“拐洞洞,全體速來山下的纜車著陸處!”

    “拐洞洞”就是我們三隊。我這才反應過來,那兩聲應該是槍響。好在那聲音並不太大,沒有影響到這邊的法會,我們一行人迅速地趕到纜車著陸處,謝隊和宋琦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他們指著不遠處空中即將到達的一輛纜車,:“看見上麵坐了個人了嗎?一會兒把他控製住!”

    不一會兒那輛纜車緩慢下行,坐在上麵的人也在我們眼前逐漸清晰了起來。那個人顯然已經咽氣,半躺在纜車的椅子上,身子軟得像攤泥。等把他從車上拖下來時,我才發現這個人正是那在戴家對我十分囂張的顧!

    顧後背中槍,沒流多少血,但似乎已經沒了呼吸。謝隊讓他們趕緊叫了救護車,然後:“白玉閣的後堂發現一尊型文殊菩薩泥像失竊,趕緊去看看!”

    怎又改白玉閣了?難道戴家費盡心機一直想搞到手的隻是一座在後堂當作裝飾之用的菩薩像?

    “怎上去?”我看著纜車,又指指那曲曲折折的山路,“反正肯定是坐纜車快些。”

    “你缺心眼兒啊?沒看見這人怎死的?”宋琦來不及完,已經一溜煙朝山下跑去。我一拍腦門兒:差點兒成了作死的節奏了!

    我和宋琦跑在一行人的最前麵。靜寧山在清代隻是一座土坡,後來建造悵獨園時挖湖造寺,愣是用廢土堆起來一座人造山。這山雖然,但道路崎嶇,草木密集,一旦鑽進去視野就會縮得極。我跑了幾步就氣喘籲籲,這時隻聽耳機又傳來謝隊的命令:“宋琦、聖,往纜車的第九根第十根纜柱之間看一眼!”

    我抬眼一看,馬上轉了向:四周是一片蔥鬱的樹木,隻依稀在斑駁的枝丫間看到條若隱若現的纜線。宋琦比我先一步反向跑去,我隻能跟著他的背影一路蹣跚。我們跑了大概二地,終於接近了那兩條纜柱。此時我已經快癱在地上,扶著一棵杏樹像狗一樣上氣不接下氣。宋琦滿頭大汗地左顧右盼,然後朝我大叫:“孫聖,你快過來!”

    我:“我實在不行了,我……”我感覺自己心髒都快炸開了,兩腿控製不住地發抖,渾身跟塗了辣椒水一樣又燙又濕。真有種當年學校拚死考體能時的絕望。

    “這兒有一個人!快點兒過來!”

    我朝他指的地方一看,果然好像有個人趴在不遠的地方。我也顧不上歇著了,和宋琦噌噌噌地跑過去,發現那個人死死地趴在地上,腦袋浸在一片血跡,好像還缺了一塊兒,露出了森森白骨,甚是恐怖。我氣還沒喘勻,就聽宋琦又:“你看這兒!”

    我到他所在的位置一看,地上還有一堆麻繩。宋琦一拍腦袋:“完了完了,咱們來晚了!”

    我明白了,顧就是那個盜賊,或者至少是其中之一。他們之所以選擇今行竊,就是因為今瀛寺外舉行法會,全園的僧人和保安都聚集在那,白玉閣人跡罕至,正是行竊的最佳時機。他從後堂盜走了那尊文殊菩薩像,裝在什容器,但又怕很快被人發現,就事先讓同伴守在第九根和第十根纜柱之間,然後用繩子把佛像順下來,爭取把佛像運出園的時間。而一定是有什人發現了他們的陰謀,先打死了守在底下準備接佛像的同夥,接到了佛像,又一不做二不休,把上麵的顧斃掉。這個時候佛像可能在轉移出園的途中了!

    所以宋琦我們來晚了。我勸他:“也不算太晚,那佛像雖比較,但如果是泥塑的,至少也得一百來斤,再加上這山路難走,容易迷路,是不會那輕易被運出去的!”

    “你懂什,如果他們真想偷,肯定早就踩好點兒了!”宋琦邊擦汗邊找路,“如果盜賊圖快捷的話,他會跑到後山,那雖然沒有出去的路,但沒什人,不易被發現,而且很快就能到公園後門。”

    我認真地想了想,:“是你你會那做嗎?抱著那沉的東西,就算不隻一個人,恐怕也走不太快吧,走到後山怎也得晚上了。再了,公園後門也是門啊,肯定早被咱們封鎖了,能讓他堂而皇之地把佛像帶出去?我猜他肯定是先把東西藏在什地方,然後擇日再來取。這樣最保險。”

    我們正分析著,宋琦接到薛隊電話,跟我:“佛像被發現了!”

    宋琦:“有你這模樣的立功者?做什春秋大夢呢!你鞠躬者還差不多!”

    我:“不會吧,這快就找到了?能立二等功了!”

    等我們趕到那個山腰時,都傻眼了:那個佛像已經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顯然是已經被人摔毀。旁邊還扔著一個沒了形狀的紙箱子,估計是顧當初裝佛像用的。謝隊跟局匯報完,就開始罵我們:“你們兩個是怎幹活的,讓你們趕緊過去,還是慢到這個份兒上!現在這個佛像碎了,八成是逃跑過程中不心撞碎或摔碎的。這東西本來就上年頭了,哪兒經得起這折騰!”

    薛隊幫我們解圍,:“現在公園四周已經戒嚴並封鎖了,嫌疑人不會輕易逃出去的。”

    謝隊冷笑道:“得輕巧,今來悵獨園的至少幾千人,你怎盤查?再嫌疑人手上已經沒有贓物了,你又有什證據實施抓捕?等著回去寫檢查吧!”

    我一肚子委屈,滿臉的汗早已風幹,像膠水一樣貼在臉上,做不出任何表情,感覺世界都昏暗了。廖潔還在地上扒拉著散落一地的佛像殘片,念叨著:“這東西,真有那值錢?看著還不如那尊展覽的千手觀音像呢。”

    蘇玉甫:“這你就不懂了。佛像不能光看做工,還要看出處和年頭。懂行人有懂行人的看法,再了,那尊千手觀音像被那嚴密地保護著,他們也沒法下手啊。”

    我臊眉耷眼地跟他們下了山。此時瀛寺外的法會早已結束,今的展覽也接近尾聲,很多遊客從大門魚貫而出,民警和輔警布在四周嚴密排查,試圖找出盜竊佛像的嫌疑人。和謝隊想的一樣,有很多群眾都抵觸這些盤查,直言警察是吃飽了撐的,他們是來上香參拜的又不是來搞恐怖活動的,幹嗎這嚴陣以待。有幾個婦女還和民警爭執起來,高聲嚷嚷著要找領導。薛隊帶著我們趕緊去勸架,廖潔還裝作老百姓那幾個婦女:“警察工作也是為了大家好,放走了壞人等著出去害咱們啊!我就支持警察工作,你們隨便查!”著,她還鄭重其事地打開了隨身的挎包。

    這邊還未平息,我下意識抬眼一看周圍,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好像是那扭送我進戴家的一個人,顧的手下之一!那人好像也認出了我,趁亂匆匆就往出走。我高聲叫道:“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薛隊和蘇玉甫他們馬上應聲去追那人,那人一腳跨出大門,直奔車水馬龍的大路而去。我剛隨著他們追到大門口,正在四處張望之際,看到路邊停著的一輛豐田格外眼熟。那車牌號我有過一麵之緣,所以大概能認出是那和李出陽見麵時監視我的那輛。雖然顧的手下並沒有跑向那輛車,但我還是留了個心眼兒,並沒有跟著追過去。我用電台叫了宋琦,讓他過來一趟。

    宋琦很快過來,問我怎了。我:“那輛豐田有問題,咱們過去看一眼?”

    “怎看出它有問題的?”

    我一時不知怎才好,卻見那車的反光鏡已經映出半張人臉。一定是車的人發現我了,我來不及跟宋琦細,問他:“你開了輛車來是吧?車鑰匙還在身上嗎?”

    等我們上了警車之後,那豐田已經發動離開,上了大路。宋琦風馳電掣地追去,我想著怎向薛隊匯報,然後嚇一跳:“你追那緊幹什?會被發現的!”

    “已經被發現了,你請求支援吧,如果你確定那車有問題的話。事先聲明,要是那車是無辜群眾的話,你負責跟人家和隊解釋啊。”

    “能是無辜群眾嗎?無辜群眾見了警車跑這快!”

    “以為咱是交警唄,他早超速了!”

    我想了半,給謝隊發了條短信匯報情況。剛發完,薛隊電話就追了過來:“剛才準備開溜的那個人我們抓到了,你們兩個去哪兒了?什情況?”

    我還來不及編理由,宋琦的一個急車就頂得我往前一傾,手機直接摔到了座椅縫。我揉著腦門兒:“你沒事兒吧大哥,穩健點兒行嗎?”

    宋琦:“前麵這車要瘋。再往前就進村了,怎著,跟薛隊請示叫支援?”

    我看再往前就是古城郊區的村落了,路況和地形我們都不熟悉,萬一他們在那兒有據點、有同夥我們就危險了,於是還是用電台跟薛隊叫了支援。剛跟他完大概位置,宋琦:“那車在村口停下來了。”

    我:“你帶槍了嗎?”

    “沒有。你什時候見過上勤帶槍?”

    我話還沒出口,就感到“轟隆”一聲,臉上被濺了什東西,火辣辣的。睜開眼睛一看,汽車的前風擋已經花了一大半,碎玻璃跟蜘蛛網似的把我們的視野分裂成了無數片。我緩過神兒來一看,應該是子彈透過玻璃,把座椅射爆了。宋琦一邊狠狠地倒車一邊罵著:“,他們開槍了,他們有槍!”

    宋琦一邊倒車,我一邊抓著車門上的把手大叫。當警察好幾年,還是第一次遭遇這碰撞性的抓捕。我連興奮都顧不上了,胸口怦怦直跳,呼吸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坐穩了!”宋琦話音未落,就又聽見砰的一聲,我感到座椅直震屁股。“完了,估計是他們打中輪胎了!”

    宋琦七扭八歪地掉過頭往另一條路上開著,不一會兒我這側就慢慢陷了下去,估計是輪胎漏氣、胎壓不均。又往前開了幾百米,後麵沒了動靜,車子也歪到了最大限度,舉步維艱。宋琦來了一個緊急車,推了我一把:“趕緊下來吧,開不了了!”

    我們兩個趕緊跳下車,這才發現已經到了村子。大下午的,村好像沒什人,偶爾經過幾個遛彎兒的村民都傻傻地看著我們。我回頭看見那豐田已經追過來了,趕緊拽上宋琦往一個胡同跑去。

    槍聲沒再響,估計是那些人怕引起村人恐慌,把事情鬧大。但對方人多,至少有三個人,六條腿追我們四條腿,很快近在咫尺。於是我和宋琦兵分兩路,他七拐八繞地朝大路跑去,我則繼續暈頭轉向地鑽胡同。當下寧可自己迷路也要把他們甩丟。

    追我的人就剩一個了,我卻跑得早已虛脫。剛才在山上本就累得隻剩半條命了,現在這超負荷運動,腿已經軟得沒了關節。但最終令我倒下的還不是精疲力竭,而是我被絆倒在了一個拐彎處的土坑。那個地方不知是誰家廢棄的菜窖,填了一半,磕得我鼻子登時就出了血。

    我正擦血之際,發現四周竟沒了動靜。八成是那個人已經打道回府了。也是,他們本來就是為了逃避抓捕,現在占了上風,哪還能反過來追著警察滿街跑?

    我長長吐了一口氣,把鼻血抹了一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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