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第十六節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蜜二 本章:章二第十六節

    破鏡圓

    (五)

    “殺了我,阿江,現在。”

    “七年了,這一刻,你已經等得太久了……”

    束江站在原地,看著宓櫻。那身水紅色舊紗裙真是極簡又極美,勾勒出她腰肢纖細似柳。及腰長發係著同色發帶,經過一夜已是有些鬆垮,掩映在發絲。

    她走過來,拾起那把刀,捏在手看了一會兒,又看向他,朝他走過來。耳朵後麵一縷長發從發帶中漏出來,從肩膀散亂垂下。她看著他,臉上始終是帶著笑的,那笑,看起來像雨後第一縷春陽,又像夏日晨間一陣清風,澄澈清透,不帶絲毫雜質。

    直到她在他麵前立住,他才赫然發現,原來,她臉上早已淚痕交錯,舊的未幹,新的又至。

    “殺了我吧,阿江!”她將刀刀把塞到他手,又捏著他僵直的手臂抬起來,讓他手中刀尖抵在自己頸側動脈處,長眉一蹙,閉上眼睛。

    “以前,甚至想過,若此生能夠再見,也許會有千言萬語想對你從頭起。那夜西苑的夜櫻和百花酒;那年西巡,你在潮濕洞穴為我療傷;長尾街市上你做的炸糖餅;甚至,還能秋祭那夜,那場大火,和那場惡戰……”

    “可是,真正到了這一刻才發現,能夠對你出口的,僅僅是這句‘殺了我’而已。”

    與我曾經造下的罪孽、欠你的比起來,今時今日能夠還給你的,實在太過蒼白無力了,阿江。

    唯獨感到至幸和欣慰的,是今夜,終於可以不顧一切、肆無忌憚地放聲大哭一場——阿玄死時,她沒有哭;阿椿死時,她沒有哭;被歹人威逼,拱手讓出帝位時,她沒有哭;甚至那日血月之下,極其殘忍凶狠地將平治剖胸挖心時,她仍舊沒有哭。

    七年,足足忍了七年,至今日,在阿江麵前,她才得以痛痛快快哭這一場——為自己,為阿玄,為阿椿,為平治,更多的,是為阿江。

    為過去對他的重傷,為眼前這有緣無分的情感,最終,是為兩個人都無可奈何的宿命……

    不過,也有值得高興的事情吧。臨死之前,終於能聽他親口出那些話,將他這些年壓在黑暗深處的心事一五一十如實相告,字字句句,清晰有力,如墜盤玉珠,聲聲鳴脆——盡管對她來,直麵傷疤難免殘忍,但那一刻,彼此坦誠相待,是如此真實,讓她終於釋然。

    所以,隻求他之後快刀起落如風,如此,自己便走得痛快些……

    “如果不是遇見你,阿櫻,或許我的命運,又會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境況吧。”

    “我也以為自己對你的恨,這一輩子都不會有絲毫消減呢,阿櫻。”

    沉悶了好一陣,未見束江動手,卻聽他低沉嗓音在耳邊響起,聲聲扣動她心弦。

    宓櫻長睫一顫,睜開眼看他,見他也正視自己,一雙深褐色眼眸,像無盡夜空中一道清冷月光,幾乎要照到她心底那個黑洞麵去。

    “曾經,它也占據了我的身心、神智以及思緒,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一直置身深滑泥濘的沼澤中。我以為,這一世都無法再走出來了,阿櫻。我以為,這一生就此終結,再往後,即便是活著,也不過行屍走肉了。”

    聽著他的低訴,像是被人猛地用力撕開尚未愈合的傷口,疼痛裹著鮮血噴湧而出。她猝不及防,整個人搖晃了一下,隻能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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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死抵著桌沿以撐住全身重量,麵色如縞。

    束江看到了,卻沒去攙扶,頓了頓,舉著刀的手臂漸漸垂下去。宓櫻不敢看他的眼睛,隻用力咬著嘴唇,咬出一抹煞白。

    “可是,阿櫻啊,‘命運’這個東西,比‘愛恨’可狡猾多了——就像空手走在巷子時,迎頭而來的那場急雨,容不得你好好思量之後,再去做出應對。”

    “遇見了,便是遇見了,注定是要被淋濕的。”

    “阿櫻,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突如其來的那場暴雨。”

    宓櫻赫然抬眼,來不及開口,下一秒便被束江擁進懷,他雙臂如鐵,將她緊緊囚鎖在懷中,任她如何掙紮,終是徒勞。

    她聽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他咫尺之距的熱烈氣息,是那樣熟悉,仿佛從那場夜櫻雨中穿越而來,令她麵紅心慌。

    “阿江我不能……”她驚喘著,熱淚無聲墜下,帶著一腔泣求,雙手抵在他胸膛,想要將他推開。

    “我不配……”

    不等她完,束江低頭,用力銜住她顫抖的雙唇。

    感知著懷中人的驚恐慌亂,那吻慢慢由剛變柔,由重及輕,連帶著他雙臂也鬆了力道,生怕硌疼了她,再教她不安。

    漸漸,他覺察到她單薄的身體變軟變暖,輕顫不止。

    “阿江……”他聽她幽然軟歎一聲,遂睜眼,輕離了她的唇,心有戀戀,雙手依舊搭在她後背和纖腰上。

    她身形一如早年那般瘦削挺拔,紗裙覆在其上更顯脫俗清麗。長眉舒展,眼角含情,臉上泛起一層粉紅柔光,越發襯得紅唇鮮嫩潮潤。

    見慣了平日她一身純色衣衫的素淨模樣,此時此刻,他才驚覺,原來她真是世間難得的一塊美玉,低穀逆境中隱忍負重,縱是粗茶淡飯素麵朝亦可過得安然坦蕩;一朝獲光普照,她必從萬物脫穎而出,端然獨立,成為最耀眼的那一個。

    曾經,於帝王座上,她清傲強勢;此刻,於他身旁,她柔情似水。

    鼻尖輕嗅到她一身淡淡花香,他辨出是她特有的香氣,心中不由又湧起一絲情動之意來。

    見他立著久是不語,呼吸卻漸漸急促粗重起來,她微驚,抬起眼去看。

    水翦雙眸點絳唇,冰潔如玉楚楚人。

    隻這一眼,便教他再不能自持,手臂再次用力,將她纖腰往懷一勾,另一手大掌從她鬢角擦過,手指穿過黑緞似的發絲,扣合在她後腦勺上。

    心跳得厲害,滿腔情愫急需向她傾訴,他將她緊緊鎖在自己胸前,微微偏過頭,複又吻上她的唇。

    她有些驚訝,唇瓣在顫,呼吸也隨即一窒,喉中似乎溢出驚詫之聲,被他不管不顧地吞進嘴,聽著更是撩人。

    趁著她分神,他舌尖輕而易舉便頂開她的唇齒,將她口中殘存的一抹花酒香氣卷裹得幹幹淨淨。

    那情意如急雨愈發不受控,宓櫻慌中帶急,雙手抵在他胸前試圖再次推開他,但這一推在他看來已是太過輕柔,反而更助他三分蠻橫,心中那念頭倏忽閃過,引得喉中一緊,耳垂也跟著發熱。

    他趁她不備,腳下一跨一疊,索性抱住她往身旁的床榻上倒去。

    一陣旋地轉的暈眩後,宓櫻發覺自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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