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命運，馬五不是沒有抗爭過。

    比如五歲那年離家出走，最後迷失在兩條街外的區；再比如初二那年遇見的今生摯愛，結果被抓業績的教導主任發現，處理完他早戀的事兒主任就被雙規了；再比如高三那夜收拾好行李準備跟表哥去南方幹一番的大事業，後來被國家明令取締了。

    這一次，在命運的轉角點上，初現崢嶸的馬五是不會輕易屈服的，他拋開毛巾，衝進換衣間，逃似的逃離了三溫暖。

    馬老三靠在吧台麵帶微笑地目送自己的孫子離開，搓澡的老李一邊收拾一邊：“怎，都不勸勸？”

    “勸個球，”馬老三罵道，“就當沒生過那個鱉孫。”然而那抹掩蓋不住的笑意一直掛在他臉上。

    “你笑個甚？”

    “你沒看見，”馬老三仰長嘯，“瞧我龜孫這身板，重孫子隨便生。”

    三溫暖回蕩著兩個老頭爽朗的笑聲。

    且逃出來的馬五，一路跑公交車換地鐵，地鐵換公交車，到了學校門口才驚覺，有直達的公交車他怎不坐呢？

    當然，這都是節，這種事他是不會介意的。

    這是四年來頭一次，馬五路過食堂過門而不入，越過滿是飯香的餐廳，直奔主教學樓去了。

    在指導班主任打完了半局的王者榮耀，並且輸了之後，班導從屏幕上抬起滿是血絲的眼睛：“馬五啊，不是老師不幫你，這件事上星期就截止了，實習報告都已經匯總交到主任那去了。”

    班導在遊戲跟馬五之間遊移了一會兒，最後下定決心，又開了一盤遊戲：“你去教導主任那看看有沒有空表補填一下，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馬五衝去教導處的時候，教導主任正端著餐具準備去職工食堂，聽了馬五的事情，立即放下了手的事情，在一大堆文件翻來覆去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