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重新回那屋去。果然病人已經醒來，雖然繃帶還是裹了一身，但已經可以靠著坐起來，眼神也有力許多。看見連意進來，劉希鈞大叫起來：“連老師！”看見沈風簷，又猛然向牆邊縮了過去，大聲：“你是誰？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連意輕聲：“這已經是流言崖，不必害怕了。”

    劉希鈞點了點頭，但看上去還是有些驚慌，又對沈風簷上下打量了一陣。沈風簷對那門人使了個眼色，門人會意地退了出去。連意長長地舒了口氣，：“吧，不老城究竟發生了什？”

    劉希鈞搖頭：“連老師，你還不知道？我們被人襲擊，全軍覆沒啦！”

    雖然之前已經有過猜想，但真正確認的時候，仍然宛如晴霹靂。連意：“你把話清楚！”

    劉希鈞又搖了搖頭，：“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我也沒反應過來。當時我們在無常大殿……”

    “無常大殿？”連意皺眉，“那不是在無心之岸？我記得你們應該去的是不老城才對吧？”

    “最早是在不老城，但是待了幾，就從城撤出了。”

    “撤出了？”連意皺眉。

    “江組長，那些在長生樹滋事的人，應該是無法在城待下去，沼澤又不能住人。若要躲藏，隻怕還是隻能在無心之岸。所以我們在無常大殿紮營，每日搜索。”

    連意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劉希鈞：“我們搜了一個多月，也沒什收獲，江組長，如果到了月底再無進展，就動身回去。然後……然後……”

    他重複了幾聲，身子卻莫名地發抖起來：“人太多啦！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火！火！火！”

    沈風簷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輕地：“沒事了，你已經回雲中山了，這是絕對安全。”

    她拍擊的時候手上微微綻出光華，靈氣已然又渡了過去，雖然並不能真的控製心神，但血行也穩定不少。劉希鈞這才漸漸地醒神回來，繼續：“到了十月末尾，我們又找了一。還是一無所獲，到了晚上，都在無常大殿修整。然後敵人忽然出現，一開始就殺了好幾個，然後把我們堵在無常大殿。江組長和我們，找到機會，就分散突圍，然後帶著眾人衝出無常殿，但人太多了，我隻聽到周圍都是慘叫，根本不敢回頭，到了後來，慘叫聲漸漸止歇，我更不敢停留，隻能一路狂奔。我跑的那個方向，地勢險峻，所以沒遇見什敵人。就在我以為終於能逃出生了，腳下一滑，已經從山上滾了下去，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流言崖了。”

    “敵人究竟是什來曆，江雨眠有？”沈風簷。

    劉希鈞搖頭：“當時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江組長也隻是敵人。”他忽然想起什，：“對了，江組長呢？他有回雲中山沒有？”

    這句話雖然是問話，但已經將一切都確認了，連意神色黯然，低下頭去，沈風簷握住他的手，緩緩地：“不到最後時刻，絕不能輕言放棄。你還要去找堂主和山主匯報此事。現在江雨眠不在，上藏真的人本來就不多，你更不能垂頭喪氣了。”

    連意點了點頭，對劉希鈞：“那你就好好在這療養，如果事情有什進展，我會再找人和你。”

    兩人離開流言崖，一路都沒有話，慢慢地一路已經走回落鴻廣場。遠遠地已經能看見重雲大殿和榮耀之牆。從這再往西行，是理柱和上藏真。向北穿過落鴻廣場，就是重雲大殿。但連意一直沒有轉彎的意思，沈風簷有些訝異地：“你不先回上藏真去？應該先讓堂主知曉吧？”

    連意搖了搖頭：“這次往東人間的隊伍，實際命令是用雲文台的名義下頒，實際調度者，應該是山主本人。”

    沈風簷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有些猶豫地：“你覺得那個人的，有多少是真的？”

    “我不知道。”連意低下頭去，“但是他的傷的確是真的，你我都在現場，傷到那個樣子，應該不是作偽吧？”

    “傷是真的，但過程經曆，可就未必。”沈風簷。

    “一定真的有敵人襲擊，”連意，“因為……”

    他嚐試了好幾次，卻始終沒有出來。

    “因為江雨眠還沒有回來。”沈風簷替他了。

    連意點了點頭。

    沈風簷：“可是他的過程，實在太過不可思議了。按照他的法，他在無心之岸墜崖昏厥，再醒來已經在流言崖。這中間至少隔了兩個月，就算能夠想象他真的昏厥了兩個月，可是他被發現的時候，已經被粗略處理過傷勢。那些藥物繃帶，可不會無緣無故長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