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承浩的言行所為,周航是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了,幫助殺人犯、刺殺師妹……現在竟然還不斷出入戴府,和戴家的公子戴長樂攪在了一起。
周航掐斷茉莉盆景上的一根小枝,隨手將花擲了出去。
“周公子是有什煩心事?”瀟湘館的駝背龜奴抱著一壇酒迎麵走了上來,在周航麵前晃了晃,用眼神問詢他是不是有興趣和他一起喝一杯?
莫思夢和承浩調笑的聲音在屋外都聽得一清二楚,周航垂頭露出個苦笑,再抬起臉的時候已經沒有情緒波瀾,他伸手勾上龜奴的脖子,哥倆好一般夾著他一道離開。
屋內,莫思夢鬆開附在喉嚨處的手,伸手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的承浩。他已然喝的不省人事,莫思夢顫抖的指尖深深紮上他臉上的皮肉也不見他有什反應。
莫思夢揮手拂開桌上的酒盅,反手掀起一個茶杯,灌下幾大杯冰涼的茶水後這才鎮定了一些。
她不清楚為什用迷藥,可如果換成鶴頂紅一類,難道不會更簡單、更省事一些?
有什東西被摔碎,不大的聲音,可莫思夢聽得清清楚楚。她猛地站了起來,朝著門的方向疾走了幾步。
門被推開的時候,門外那人看見莫思夢白著一張臉,明顯一愣。兩行清淚再掛不住,莫思夢一頭紮進來人的懷中,“鄭大哥,處理完這些事情,咱們就離開吧!”
一隻布滿薄繭的手輕輕按上莫思夢的後腦,駝背龜奴直起了身子,將那張布滿縱橫劍痕的臉擱在了她的發頂上,溫柔道,“好!”
自“傾國”從瀟湘館內失蹤以來,老鴇一直在上火,花生米大的水泡遍布嘴唇內外。她的心情越發不好,瀟湘館上下看她的臉色一天比一天臭,於是所有人見著她都要遠遠避開,有多遠避多遠。
遠遠瞅見莫思夢跟著龜奴攙出個醉鬼,老鴇又忍不住一陣肉疼。想當初,八十兩買下的小妮子,眉清目秀、嫩的仿佛能夠掐出水,還以為賺了大便宜,沒想到最後卻是個賠錢貨,先是勾搭上一個江湖人,如今又和那姓承的糾纏不清,不知道壞了多少生意。想起用以花錢買下“傾國”的銀子,老鴇心緒一陣翻騰,舊仇新怨聚上心頭,全朝著莫思夢宣泄開來,“我怎不知道瀟湘館現如今還有了送客人回家這項業務?”
莫思夢忽然聽到她的聲音,渾身忍不住一顫,下意識的往過一攔,將老鴇射向龜奴以及承浩的視線牢牢擋住。
“媽媽你不知道,承公子撒起酒瘋不僅砸東西,還打人,我看現在客人還不多,就想著將他先送出去,免得一會嚇到別的客人!”
就像是附和她的話語一般,承浩靠在龜奴肩膀上的腦袋動了一下,一聲似有若無的嚶嚀從他嘴巴溢出。老鴇揉著眉頭暗罵一聲“晦氣”,“走走走,趕緊讓他離開瀟湘館。”本來就摳的可以,包下莫思夢都看著緊巴,要是嚇跑了客人,他肯定是不賠的。
這話算是應允,龜奴扶著承浩,急忙下了樓。
又一陣牙疼,老鴇急忙捏了塊冰塞進嘴巴。冰涼的感覺凍得嘴巴發木,涼意從嘴巴向上,倒也讓她的神智清晰了不少。老鴇勾勾手指,招來身後一個打手,“我記得那個承浩每次來都帶著個小弟的吧,今個人呢?”
打手跟著她,哪有時間去注意承浩身邊跟著的那小子,抓耳撓腮思量了半天,最後支支吾吾的想要敷衍過去。
老鴇了然他的心思,順勢在盤子抓了一把冰塊,砸了過去,“派人給我跟著,我覺得他們倆今天有些怪!”
這話說的自然是莫思夢和進來瀟湘館後就一直被她留在身邊話都沒有幾句的龜奴肖正。若不是莫思夢平日眼高手低,拒絕了一眾有錢公子哥,若不是肖正那樣一副尊容還背著個駝背,老鴇一準以為莫思夢喜歡肖正!
“對了,你有沒有覺得肖正今天比平日高了些,似乎脊背也沒有往日那駝了?”老鴇問,不過身後打手已經離開,自然不會有人回答她這個問題。
就像是預先準備好了一樣,莫思夢和肖正剛一出瀟湘館,就有馬車急忙衝了過來。
肖正將承浩塞進馬車,伸手拽了莫思夢一把。看著近在咫尺的那隻手,莫思夢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幸福。等了這久、盼了這久,不過慶幸的是,她終於盼到了這一天。再沒有半點猶豫,莫思夢伸手搭上了那隻手,借勢上了馬車。
馬車夫一揚鞭,四人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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