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01>
距離上一次飛機落地,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多。
我預料過,撕心注定不會是一場順利的旅程。我會遭遇停滯,會忍不住想要逃避,會把其他看似很要緊的事情安排在前頭。
最無奈是,我很難再夢見你,魯森。這二十多我都沒再見過你,不管是午後的憩,還是長夜的快夢,我拒絕回憶,你便拒絕出現。實話,這挺殘忍。
你的身影消逝在時間長河,我一次次伸出手,卻又一次次抓空。
黃昏來臨,色如水。
我是否過,自己總是習慣在黃昏時回憶一個人,骨中骨,塵中塵,痛楚盛放出歡欣,永不枯萎。
這半年我嚐試著逐漸改掉這個習慣,沒有什客觀原因,可能是因為心髒衰老了,承受不起想念一個人的滋味。
有人改變自我總是困難的,我不信。當實在無法承受時,其實人人都會改變,一點也不難。想想,有選擇的情況下,誰願意讓自己一直痛苦下去?
如果痛不可忍,便一定會改。
可惜我改得太慢了。黃昏對我來依舊是一個特殊的時間段。
<吞噬希望的年獸>
上午跟吳文聊,他加州的華人區有了春節的街頭裝飾;我他適合站在街邊扮演年獸,體型相當合適;他讓我滾;我欣然切斷了視頻連線。
關於華人的春節,我對它的的印象總是先從年獸開始延展。我畫過年獸給你看,魯森。
“那它會咬人嗎?”你撐著腮問。
“不會。”我,“它喜歡直接吞人。”
那時候你坐在床上,窗外在下雪,我在畫畫。
奧斯陸的下雪似乎總有一種悲涼感,但也許隻是因為我個人主觀感受如此而已。
“躺下,準備休息。”我這樣命令你,因為你的上半身都沒蓋被子,而你前一才在冷水泡了許久。
“可我還不困。”你一手拿著素描年獸,一手還在翻閱一本科普讀物。
“那你最好別給我著涼。”話是這,我卻遠沒有這寬容。我直接把你塞進了被窩。魯森,你該明白我的話習慣——的永遠比做的溫柔,話語永遠比行動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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