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從媒介儀式理論看“春晚”的新變化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今傳媒(2014年10期) 本章:正文 從媒介儀式理論看“春晚”的新變化

    從媒介儀式理論看“春晚”的新變化

    廣播影視評論

    作者:晁曉峰

    作者簡介:晁曉峰,男,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影視與戲劇學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新聞傳播理論、廣播電視實務研究。

    摘 要:經過32年的發展,春晚已經形成了一套固有的主題、形式和內容。國家在場、人民聯歡等成為了春晚儀式性質的主要表現主題。近些年,節目形式固定、內容雷同等漸漸被人們所詬病。衛視春晚崛起、其他媒體和觀眾角色的轉變,都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春晚的儀式性質。2014年春晚升格為國家項目,采取了外聘導演的舉措,開場短片體現了創造者們的思考和改變,這預示著央視春晚開始了自身的救贖,春晚的儀式性質將被重新構建。

    關鍵詞:春晚;媒介儀式;國家在場;開門辦春晚;重構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8122(2014)10-0097-03

    春晚走過了32個年頭。縱觀春晚的曆史,在每年除夕之夜上演的一個個精彩紛呈的綜藝晚會組成了一個時間跨度極長、覆蓋範圍極廣、影響極深的媒介奇觀。

    2014馬年春晚和往年一樣,從開始建組到直播結束的各階段都引起了全國上下的廣泛關注。不同的是,近些年逐漸失去光環的春晚在采取了外聘導演、升格為“國家項目”等措施之後,再次被人們熱議,成為2014年春節過後話題最多的媒介事件。一度式微的春晚不僅沒有被邊緣化、反而越來越受到關注,人們不禁要問:反彈原因何在?一度被研究者們引入的“媒介儀式”理論為我們提供了回答的視角。

    本文從春晚的媒介儀式性質出發,分析春晚儀式性重構的表現及原因。

    一、央視“春晚”媒介儀式性質的體現

    2003年,英國學者尼克·寇德瑞提出了“媒介儀式”的概念。他將媒介儀式表述為“圍繞與媒介相關的核心類屬和界線展開的一種形式化活動,這種活動的進行直接或間接表明了它和那些與媒介有關的寬泛價值之間的聯係。”根據寇德瑞的理論觀點,春晚成為了一種典型的媒介儀式。

    首先,第一媒體電視作為依托,春晚擁有著廣泛的群眾基礎,這是春晚具有儀式性質的一大前提。2014年1月31日,央視廣告經營管理中心在其微博發表春晚收視率,截至2014年1月31日00:24,CCTV-1綜合頻道等五個頻道並機總收視率達19.71%,全國並機總收視率達30.98%(其中包括直播收視率30.94%,時移收視率0.04%),與2013年基本持平。

    其次,利用具有一定空間的場地進行春晚演播是春晚儀式進行的另一保證。不論是1983年近600平米的演播廳,還是從1998年到2013年一直沿用至今的具有4700平方米的央視一號演播廳,都足夠容納較多的演員與觀眾。在相對固定的場所進行幾乎重複的進程,是儀式性質的一大體現。

    第三,春晚的內容和過程具有儀式意義。春晚的節目是專門為這台晚會特意創作和編排的。在春晚的舞台上,你可以看到舞蹈、小品、魔術、雜技、京劇、相聲、歌曲等節目形式。這種表演性、象征性符號的形成過程就是媒介儀式的表現方式,也是“春晚儀式”的主要內容。春晚的直播使得海內外中華兒女無論身在何方,在北京時間晚上8點整準時收看到春節聯歡晚會,達到了“天涯共此時”的效果。由主持人帶領著觀眾一起進行的零點倒計時,這是整場儀式的高潮。歡歡喜喜開場、開開心心歌舞說唱,最後再一起“難忘今宵”,春晚儼然就是一個一年一度的媒介儀式。

    春晚的儀式性質中最突出的是它的“國家”性質。“春晚”一度是“中央電視台春節聯歡晚會”的簡稱、俗稱及代名詞。中央電視台是國家廣電總局直屬事業單位,在行政級別上屬於副部級。由央視舉全台之力主辦的春晚自然是國家意誌的體現。不論是競標製還是任命製,總導演的選擇都要經過央視總編室、編委會、廣電總局的層層選擇。就算是2014年選擇中央台以外的導演,選聘名單和最後人員敲定也要得到總局的認可。在節目的選擇和編排中,必不可少的逐層審查和彩排的流程也最終要得到上級領導的同意。相關部門各位領導的出現,使得春晚不僅僅是一場普通的電視綜藝晚會,而是體現了“國家”的介入與在場。每年晚會所體現出來的主題一般為愛國、奉獻、團結等主旋律思想,這是主流、更是國家意識形態的體現。

    可以說,經過32年的發展和提煉,春晚形成了以每年除夕之夜為舉行時間、央視演播現場為場所、全國上下共同參與的一項媒介儀式。在這項媒介儀式中,電視是主要的媒介依托,現場表演者、主持人以及現場內外觀眾是儀式的直接參與者。從總導演的選定、團隊的成立、表演者選定、節目的編排到最後的數次彩排、審查、刪減節目直至最後的播出,每一環節的信息都被大批媒體所關注。這些對春晚的關注和報道、各種關注和討論也是儀式的表現。每一屆的春晚都遵循著“主題先行”的原則,弘揚主旋律、增強集體意識、民族意識、凝聚社會力量是春晚儀式的主要功能。

    二、“春晚”儀式性質的消解

    20世紀90年代以來,春晚在受到關注的同時也受到了越來越多的質疑。包括創作者在內的很多人認為春晚具有一定的“慣性”,這“慣性”其實就是春晚儀式的性質及其表現。承載主流意識形態的傳播任務,使得春晚不可能完全按照市場需求、藝術規律或者觀眾喜好去設置主題、架構及節目內容。當今的媒介發展迅速,社會已經逐漸進入“人人都有麥克風”的時代,傳播重心的下移必然使得自上而下的灌輸顯得生硬和滯後,也會造成越來越多人的反感和抵觸。如何在新形勢下既完成儀式任務、又能讓觀眾滿意,上下都要“伺候”好成為了創作者日夜思考的問題。開門、創新、接地氣……一係列改革舉措陸續上馬,但每年的微調似乎並不能取得立竿見影的效果。得到的吐槽多於認可,諷刺多於讚美。但無可否認,在內外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春晚的儀式性質得到了重新的構建,這個變化過程首先體現在儀式性質的消解上。

    (一)導演外聘和春晚短片

    在經過若幹年的探索之後,春晚改革在2014年邁出了堅實的一步,總導演及其他主創人員外聘是最大的看點。春晚是央視最大的節目,往年總導演的選擇,不論采取哪種決定的方式,都是由某位央視內部德才兼備的編導擔綱,所有創作人員也是由央視人員出任。這不僅是為了保證春晚的節目質量,也是為了維護其專業、高端、神聖的性質,體現春晚儀式的國家在場。采取外聘導演、外聘多名主創人員和策劃者,一方麵是春晚“開門辦春晚”的標誌,另一方麵,也是央視開始放下權利手杖、包容他者的表現。這種“放權”、“包容”減弱了儀式的神聖性,把春晚從國家拉向了平民,一定程度上消解了春晚儀式的權威。

    以往的春晚雖然一直宣稱要改革、創新,但創作者們總是“居廟堂之高”,所做的努力並不能得到廣泛的認可。“隻緣身在此山中”和儀式性的繼承成為了改革的最大阻力。2014年開場采用了短片的形式,這是央視32年來頭一遭。一個貌似沒有“團結”、“國家”等主題、卻極具新聞和電影特色的短片,被很多觀眾“點讚”。短片把“春晚是什?”這一幕後的思考作為台前的問題向被采訪者提問,讓來自各行各業的人們在其中說出自己對春晚的態度與理解。馮小剛導演的這一短片把以往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東西直接搬上了屏幕:“俗氣”、“北方的笑話聽不懂”、“看春晚最大的樂趣是吐槽”。這種直白的表現是一種典型的自我解嘲,也表現出了曆年來創作者們的無奈。

    從出任總導演以來,馮小剛曾多次表示,自己做好了“挨罵”的準備。片中一位老者的話“春晚不能僅僅是娛樂,還要有教育意義”,這恰恰是春晚儀式肩負的作用。“春晚就是站什山,唱什歌”好比馮小剛出任總導演的角色定位。“電影還好湊活,小品可不敢,太難了”、“要在同一時間娛樂所有人”恐怕正是創作者們的難言之隱。陳道明在片中的台詞是“多它不多,沒它不少,春晚就是年夜的一個伴隨吧”、海外華人的“我們不像國內觀眾那挑剔,演什節目我們都愛看”,這些倒可以理解成,製作者們是在請求觀眾不要那挑剔。可以說,馮小剛是央視請來給自己會診的一名外援,而他則站在前任們倒下的廢墟上唱了一首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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