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泊桑3封感人至深的情書
致瑪麗
(1)
女士:
我的信肯定會使您感到失望。首先,讓我感謝您對我的厚意與讚揚。接著,再讓我們像頭腦清醒的人那樣談談吧。
您要成為我的密友,請問您這是憑了哪一點?我並不認識您。我又憑什要把我可能向那些對我友好的婦女密語暢談的話說給您聽——說給您這樣一位我素昧平生的人聽,說給一位在思想上,在性格和其他各方麵都可能和我的智力水平不相稱的人聽?這樣做法不是出於一個大傻瓜嗎?這種行為不是出於一個不忠實的朋友嗎?
難道神秘的通信能在交接中增添什魅力不成?難道男女間的感情——純潔的感情——不是主要由於彼此會晤、相互交談,以及寫信給朋友時眼前現出了她的形象、紙上描繪了她的麵容,從而獲得那種樂趣嗎?
一個人怎可能將內心疑曲抄寫在紙上寄給另一個人,而那個人麵部的長相、頭發的顏色,以及笑容和姿態,對他都是陌生的?
您提到我最近收到的信。那是一個男子為了要向我討教而寫給我的。好啦,這且不提。現在讓我再談談陌生婦女寄來的信。過去兩年以來,我一共收到了大約五六十封來信。我怎可能從這些婦女當中選擇一個(像您所說的)我的“心靈的密友”?
如果她們願意透露自己的真相,像在上等社會中那樣和我認識,那時大家就可以建立起友誼和親密的關係;否則,我憑什要丟開那些我所熟悉的有趣的朋友,而去結交一個僅僅可能是有趣的,但卻是我不明底細的朋友,也就是說,不論在儀容和智力方麵,她也許都是我不中意的?以上的話說得不大委婉,對嗎?然而,假如我這就拜倒在您腳下,您能相信我的精神戀愛是真誠的嗎?
女士,請寬恕一個講求實際但缺乏詩意的人的推理,並相信我是感激並崇敬您的。
吉·德·莫泊桑
請原諒我在信上塗改了一些字,我寫信老是要塗改,可又沒時間重新謄抄。又及。
1884年 4月 3日巴黎
(2)
最誠摯的女士:
我在巴黎已逗留兩個星期了。因為我將那玄妙的號碼(你是在這種號碼之下接到我的信的)遺留在冥納了,所以沒能早點寫信給你。
我的慈愛的女士,你知道,你已經讓我徹底驚呆了!你那接二連三的旁征博引的信讓我無法應付,諸如喬治·桑、弗羅伯特、巴爾紮克、孟德斯鳩、猶太人巴朗、希伯、柏林的騙子教授和穆斯等人,我還沒有對他們全部熟悉呢!
啊哈,美麗的假麵具!現在我認識了你,你是路德維希中學低年級的級長,我相信我已猜中了幾分,因為你的紙總帶著鼻煙氣味。現在我不再殷勤獻媚(也許我曾這樣做過?),而要把你當作一個學派人物看待,權當作一個仇敵看待。
我沒有把我在巴黎的事告訴你,這多好啊,否則,在一個美麗的早晨,我會看到一個衣服不整的老先生跑進來,堂堂皇皇地把帽子放在地板上,接著把線裝的稿紙從衣袋中掏出來,向我說到:“先生,我就是那位太太,她..”
哼,我親愛的教授先生,不管怎樣,現在我要對你提出的幾個問題進行回答。你把你的周圍情形和嗜好等零星事件善意地告訴了我,我要首先向你致以美好的謝意。其次,你替我畫了一張像,我也要謝謝你。這像確實像。但我也要指出,幾點錯誤來。
一、肚子太小!
二、我從不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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