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陸千秋醒了過來,隻見昏暗房間內一道模糊的輪廓,眯了眯眼,看清了一些,好像是個人。
現在的她覺得什事都嚇不到自己了,生生死死這多次,哪怕麵前有個鬼,她都能波瀾不驚地問對方從哪兒來,要不要坐下來喝杯茶。
身上好像沒那疼了,但莫名覺得很沉,這讓她感到一種還活在世上的踏實。
“水……”很渴,陸千秋知道房間有人,便叫了一聲。
黑暗中,人影動了動,不一會兒響起倒水聲,那人走到床邊,將茶杯準確無誤地壓在她嘴唇上,慢慢傾斜著。
“你就不怕我下毒?”
陸千秋喝完了,也聽出了男人的聲音,扯起嘴角一笑:“那蕭神醫還要救我幹什?”
“我是在感慨你防範意識太差。”蕭雲鶴回到桌邊放下茶杯,點燃了燈。
房間亮了起來。
似乎想到了什,陸千秋臉色一白:“……我的傷……”
蕭雲鶴看著她:“嗯,怎了?”
“我的傷……”
“怎了?”
“我……”陸千秋問不出口,偏過頭去,緩了一會兒才低聲地道:“是你上的藥嗎?”
蕭雲鶴笑了聲:“是我又怎了,你這身材扁平……恕我不敢恭維。”
陸千秋兩眼一閉,幹脆還是死了算了。
見她不說話,蕭雲鶴也覺得無趣,過了會兒又問:“怎,你還要為子珩守身如玉?”
“……”陸千秋摸了摸自己的臉,避而不答,反而問道:“你能認出我?”
“嗯……靈川姬門的易容術自成一派,這點我還是知道的。”
“……”睜開眼,目光中帶著一絲考究,陸千秋問:“蕭神醫好像什都知道。”
“我是什都知道,並且比你知道得還要多得多。”蕭雲鶴俯下身,近距離地看陸千秋,扯起嘴角笑了:“但你要知道我是不會害你的,哪怕我做了什,最終得益的都是你,明白嗎?”
陸千秋不動聲色,心底卻浮上一種熟悉的感覺,蕭雲鶴帶給他的感覺像她的叔父,他們好像都是一類人。
想到自己叔父,陸千秋也是隻能歎氣。
“休息吧。”蕭雲鶴說:“還要在子珩回來前養好傷呢,你呀,讓你去趟皇宮,卻受了這重的傷回來,笨死了。”
不知道為什突然想起了景淮的話。
蕭雲鶴讓自己去皇宮,是不是並不為了那血靈芝,不然,他現在怎沒問呢?
陸千秋試探地問:“蕭神醫,你怎不關心血靈芝?”
蕭雲鶴先是一愣,隨後古怪地笑了一下:“與那種死物相比,我不是更關心活人?確定了你沒事兒了之後,再問它也不遲。現在呢,它在哪兒呢?”
“在我帶回來的包袱……”陸千秋掙紮著要坐起身,一眼看到了放在櫃子上的包袱。蕭雲鶴跳起來拿,又遞到陸千秋麵前讓她自己翻。
血靈芝還好端端地躺在盒子麵,陸千秋放下了心,將它交給了蕭雲鶴。
“有了它,王爺的病就能好了吧?”
蕭雲鶴想起了景珩對自己的交代,他不讓自己說那以毒攻毒的事兒,便隻是敷衍道:“嗯,可以配好解蠱的藥。”
至於真的配不配得成,誰又知道呢。
……
早上,佟照雪便帶著丫鬟來客房,說是聽說了有女客受了傷來,便來探望。下人攔她不得,頻頻使眼色讓人去找皓月,說話間,佟照雪便進了房間。
陸千秋睡得安然。
佟照雪見眼前的女子雖然長相陌生,但隱隱有種熟悉感,她想了想,伸手解開她上衣一看,見腹部有疤痕,胸口也被紗布纏住,心下便有幾分了然了。
見她的臉也不自然,脖子處有截然不同的顏色,佟照雪猜想這是易容所致。
既然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便也沒必要久留,替人係上衣裳,佟照雪便往外走了。
到了門口,就聽到一道男聲響起。
“佟姑娘?”
“哦……蕭神醫。”佟照雪與蕭雲鶴也打過幾次照麵,但下意識覺得蕭雲鶴是不可隨便接近的那類人。
丫鬟們都在一旁候著,而蕭雲鶴就在這種情況下提出了要和佟照雪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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