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0年的故事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海外文摘(2015年1期) 本章:正文 100年的故事

    100年的故事

    百味人生

    作者:薩利·威廉斯

    70歲可能是一個人的生命總長度,但沒有人會跟76歲的攝影師戴維·貝利提這種令人沮喪的事兒。戴維·貝利仍然像個剛滿28歲的年輕人那樣活躍。上個月他在自己的攝影工作室為一些全英國年紀最大的老人拍照,這些老人當中,年齡最小的100歲,最大的107歲。

    戴維·貝利穿著寬鬆的Polo衫和迷彩褲,個子不高,但看起來體格強壯。為了得到想要的拍攝效果,戴維對這些百歲老人連哄帶騙、軟硬兼施。老人秀蘭·阿庫什在等待拍攝的閑聊中告訴戴維:“我和丈夫結婚62年了。”戴維回應說:“我也是,但不是跟同一個妻子。”說完,他爽朗地笑起來。戴維有過3段婚姻,與第三任妻子的婚姻剛剛走過了10年。在戴維和老人們聊天時,3名年輕助手在安排幕布、聚光燈和相機三角架,為了不出錯,他們的動作十分小心謹慎。戴維對工作挑剔、認真到苛刻的地步——拍攝9張人物特寫他花了整整4個鍾頭,而這9位拍攝對象的年齡總合是917歲!

    法烏加·辛,103歲,農民和馬拉鬆愛好者

    法烏加·辛出生於印度旁遮普省一個農民家庭,他1928年結婚,1992年成為鰥夫。如今,法烏加有4個在世的孩子,賈斯文德、帕敏德、蘇克辛德和哈爾文德。他的女兒古爾巴什在1977生下其第3個女兒後去世,兒子庫爾迪普在1994年遇難。移民到英國後,法烏加·辛參加了2000年倫敦馬拉鬆賽跑——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跑馬拉鬆——當時他89歲。目前法烏加居住在英國埃塞克斯,跟在那經營一家水管工程公司的兒子蘇克辛德一起生活。  我直到5歲才會走路。我的兩腿那細,以致於人們給我起了個綽號“棍子”。15歲時,我仍然沒辦法一口氣走1英。也許,那是上帝的旨意,他老人家要將那些能力留到後來才給我。

    在印度,我當了一輩子農民,生活很艱苦,我用牛犁田。到80歲時,一切漸漸好起來。我買了台拖拉機,租了更多的地。1994年8月刮了一場強台風,跟我一起生活的二兒子庫爾迪普去查看他的店麵——我們家附近的一家路邊餐館時,被風卷起的鐵皮屋頂砸到,當場就被壓死了。當時我傷心欲絕。我愛我的每個孩子,但隻跟庫爾迪普相依為命,因為其他孩子都已經出國了。那時我整日坐在庫爾迪普的墓前,喃喃地說:“上帝啊,為什你不帶我去?不讓我代替庫爾迪普?”朋友們說,讓我忘掉悲傷的唯一方法是離開那個傷心地,所以,小兒子蘇克辛德將我帶到了英國。

    剛開始的時候我不喜歡英國,感到很無聊。我是個坐不住的人,讓我什都不做很難。後來,我開始到錫克教的寺廟參加社交活動,比如跑步、摔跤、卡巴迪(譯注:印度和巴基斯坦男子的民間體育運動項目,狀似中國民間的“老鷹抓小雞”遊戲)。這些活動使我想起在印度的日子。我挑戰過老年人百米跑,接著是200米。我開始為慈善活動、癌症研究跑步,先是5公,然後10公,逐漸增加距離。一年後,我變成了一名運動員。當然,跑步也常常讓我受傷,但它可以讓我忘掉失去愛子的悲傷,它讓我身體健康,讓我能夠認識和幫助他人——這是我繼續的動力。

    2013年102歲時,我參加了香港10公馬拉鬆比賽。那次10公馬拉鬆我用了93分鍾,我的最好成績是64分鍾。蘇克辛德認為我成績的退步是一個信號——我不應該再跑馬拉鬆了。我知道,我更虛弱了,但我的思想和精神仍然強壯。我過去每天慢跑10英,現在我每天走10英。

    我吃飯隻吃適量,這也是我長壽的原因。在貧困的國家,人們死於饑餓;在發達的國家,人們死於飲食過量。早餐我吃烤麵包,喝一杯茶,還有半碗用亞麻仁、堅果、全麥麵粉、粗糖和純黃油煮成的甜食。如果你擁有健康,你就擁有一切。沒有健康,你的大量金錢、豪華樓房和高檔汽車都沒有意義。我唯一的奢侈愛好是鞋子,我有50雙皮鞋,8雙運動鞋。我喜歡看起來幹淨利落。

    戴維·阿庫什,100歲,牙醫

    戴維·阿庫什出生於格拉斯哥,父母是波蘭猶太移民。他和妻子秀蘭的婚姻已經持續62年了,現在夫妻倆住進了倫敦北部的邁克爾·索貝爾猶太老人社區護理中心。戴維·阿庫什有兩個孩子,60歲的喬納森和58歲的迪博拉,有孫輩6個,曾孫輩3個。

    我父親是個猶太教牧師。他說,你絕不要從商,所以你最好當專業技術人員。他對任何一個孩子的評價都不會很高。他性子急,愛打人,不是一個特別好的父親。

    我跟母親很親近。每天深夜,父親還待在猶太教堂沒有回來,我常常坐在母親膝上,聽她唱歌,歌唱的是一個兒子離開家去美國的故事,在兒子出發前,歌的媽媽也為他唱歌。歌唱道:“寫信給媽媽,不要忘記了寫信給我。”但兒子的心很堅硬,從不寫信給她。我長大離開家後,和母親一直互相通信,我跟所有家人都保持聯係。

    我當時想讀牛津或劍橋的現代語言專業,但家人說,這樣的專業畢業後能做什工作呢?我舅舅是牙醫,於是我聽從了家人的建議,進利物浦大學讀牙醫專業。

    二戰爆發後,25歲的我加入了英國皇家陸軍牙醫團,被派往新加坡服役。1942年我被日軍俘虜,關進新加坡的樟宜戰俘集中營。後來,我被丟進一輛牛車,轉到泰國的戰俘集中營。

    日本人對我還好,因為我是有用的人才——他們沒有牙醫。他們做了張簡單的牙醫用椅,給了我一套二手牙醫裝備。我沒有鑽頭,隻有一些簡易工具和當地的麻藥。我用氧化鋅和丁香油來補牙,還挺奏效。我還記得給一個日本士兵治牙的情形,我用力敲擊他的牙齒,他疼得伸手拔出了佩劍!我不斷告誡自己:“戴維,小心一點,再小心一點,你還要回家呢。”從那以後,我給他們敲牙齒時動作都很輕了。

    長達一年半,家人不知道我是死是活。後來,父親的一位教友打電話到家,說有消息稱我被日本人抓了,接電話的父親當即中風。1945年秋,我終於回到了英國,回到了家。那時父親還活著,但情況很不好,在我到家之後不久就去世了。

    二戰後,我在米德爾塞克斯郡的埃德格維爾鎮上找了一所空房子,向哥哥借了100英鎊買了一套二手設備,開了一家牙醫診所。1950年,我認識了秀蘭,當時我有一輛漂亮的淺灰藍色小汽車,此前她沒有一個男朋友是有車的。

    我不擅於賺錢,秀蘭總是說我的診所收費過低,還好我們不需要用很多錢。她說我太和善了,對孩子們管得不嚴,所以我把管教孩子的事情都扔給她了。孩子們很可愛,我愛他們。

    我70歲時退休,從那以後我就輕鬆了。我從沒喜歡過當牙醫,我討厭往別人的口腔瞧。我過去喜歡看歌劇、聽音樂會,現在我喜歡睡覺,喜歡吃秀蘭煎的大比目魚。秀蘭做菜很好吃。

    莫德·福特,100歲,醫院管理人員,不列顛帝國勳章獲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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