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整個牧府都沉浸在喜慶中。

    牧家公子牧子軒今日被仙人測出極品仙資，隔日將赴仙門。故此，牧府老爺子大擺筵席。除卻城西方家，沐陽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盡數攜禮前來。

    此時的牧老爺子坐於前廳，忙於應付敬酒的賓客。一晚下來，已是數十杯下肚，醉的滿麵薰紅。

    牧子軒立於牧老爺子身旁，一晚上也是喝了不少。但令其沉迷的並非這美酒，而是眾人斷斷不絕的誇讚。

    牧府門外，府門大開。

    兩護院手持長棍立於門前，麵容中均夾帶著絲許疲憊。其中一位，似是忍不住這困意，打了個哈哈，不滿道：“他們在麵飲酒吃肉，為何我等就在此吹冷風，忒不公平。”

    另一位聞言，則打趣道：“得了吧，就連咱頭兒都沒資格進去，就你這還想進去？安心看著吧，莫要出了岔兒。”

    ……

    夜空多雲，今夜沐陽城無一絲月光籠罩，城中街道盡數沉寂在這黑暗之中。

    方木隻身一人行走在夜間城道，手握一柄三尺長劍。緩步朝著不遠處燈火明亮之處走去。

    那，是牧府所在。

    “什人！”

    似是察覺到了什，牧府門前護院對著前方黑暗一聲斥。

    直到近了，方才發現是一白衣持劍少年。

    兩人見此，正欲呼喊，卻發現喉嚨已然發不出聲音。隻覺頸脖微涼，似有鮮血濺出。不下多會兒，這兩人眼中黑瞳已為灰白所占。

    門內眾人依舊沉浸酒樂，殊不知門外異變。

    然而府內東苑，有一雅間。內有一男子，盤膝而坐。原先緊閉的雙眼，在此時驟然睜開，雙眉微皺，暗道：“有殺氣！”

    男子正是日間在城東廣場主事的蔡書，白日事完之後受那牧子軒之邀來到了牧府。早先宴席他亦有參與，不過他不喜塵世這些阿諛奉承之道，故早早推脫後，便回到了府內安排的雅間盤膝打坐。

    眼下對著突如其來的殺氣，他自不敢怠慢。因為今日之事已然通過訊簡回傳師門，要是那牧子軒出了問題，他必當遭罰。

    且不再多想，一道藍光亮起，緊閉的房門轟然打開，此時再看房內已是再無一人。

    此刻牧府前廳已亂作一堂，院落中已躺著數位護院服飾的人，他們皆是一種共同的死法——一劍封喉。

    今日帶領廝毆打方什的壯漢此刻正立於院內，此時他竟有些怕了。地上躺著的皆是今日動過手的廝，且其中大部分都是會些拳腳功夫的，但無論如何都躲不過方木手中一劍。

    “不要過來！不要！”

    見方木正緩步向自己走來，其眼神雖已沒有白日那般冰冷，但給他帶來的恐懼絕對是前所未有的。

    風起，劍亦起。

    壯漢已然絕望的閉上了雙目，等待死亡。但，等了許久，終不覺有何痛楚。睜眼看來，見一藍袍男子立於身前，雙指夾劍。

    壯漢知道，這是府內的仙人啊！至此，他終是鬆了口氣，心想自己得救了。往其身下看去，可見地上已布滿穢物，由此可知他方才的恐懼。

    蔡書的那些師弟們，此刻也已盡數到來。

    院中眾人見狀，懸著的心，終是紛紛平靜下來。接著便是聚在了一起，對著方木指指點點。

    “這不是城西方家那公子，誰想竟如此嗜殺！”

    “仙長，此子殺性成魔，當斬啊！”

    “仙長，你要為我牧府主持公道啊！”

    ……

    對此，蔡書並不理會，而是緊盯方木。

    這少年出劍很快，連他也是勉強方能看清。如若換做現在府中的師弟，必然攔不下這一劍。

    他看著方木的眼睛，欲從其得到些什。但除卻滿目清澈與一絲冰冷，便看不到其他的，於是問道：“何故殺人？”

    方木知曉，殺人本就麻煩，若有人阻攔，麻煩愈大。

    如若換作曾經，麵前此人早就化作一具屍體了。可眼下，他知曉自己一介凡人之軀，並非對手。

    因此，他很不喜。

    接著，不喜的他了句令在場所有人都詫異的話：“不動靈力。論劍，你非我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