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螺旋交織般的相遇

類別:曆史軍事 作者:宏豐 本章:第四章 螺旋交織般的相遇

    “我了個操!!”淩唯一蹦而起。

    他開始堅信fg的存在了。

    今是周六,而他手機的鬧鍾隻定在了工作日。

    8:9,大概來得及。

    淩唯挑了好一會的衣服,總算從亂七八糟的衣櫃找到一套正經的。他迅速衝進洗手間,手機械高速地刷著牙。牙齦一疼,隨即有股清晰的血味。“臥槽”他含糊不清地罵道。淩唯草草地漱口,抓起外套就往外衝,他撇了一眼門口的鏡子,兀地停住,抓起梳子,梳了梳睡地亂糟糟的頭發。

    陽光的透進來的角度剛好灑在他的側臉上,鏡中的少年也報以一個同樣燦爛的微笑。

    ·

    “現在我們來到事發現場,昨晚發生的事件……”淩唯穿越巷,此時巷已聚集了一群人:住戶、街道辦人員,記者、警察、簡直就像一鍋雜燴。豔陽高照下,他們的汗浸透襯衣,跟拍的哥扛著攝像設備,顯得很吃力,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滴落。還算僻靜的巷此刻熙熙攘攘的,彌漫著一股汗臭味。

    他盡量抑製嫌棄的表情,加緊步伐穿越人群。

    淩唯心該不會和昨晚鞭炮聲有關吧,雖然現在全城禁止放鞭炮,也不用大動幹戈叫這多記者來輿論譴責吧。

    濃鬱的腥味。淩唯順勢看過去,那是一個死胡同,原本應該是大家扔棄雜物的地方,常年的廢舊電器,垃圾堆得像個山。後來因為街道整改,裝了一個垃圾箱,現在也還算幹淨。巷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外邊幾位刑警並肩站著,擋住了淩唯的視線。有個龐然大物淩唯看的還是相當清晰的:類似於一個膠囊的機體,構造好像不是這個時代的。

    他有些害怕這玩意,一蹦一跳地想多看幾眼,餘光瞥見了一株紅色的百合。百合也有紅色品種?淩唯想著,他隻覺得那紅色驚心動魄,看得十分不舒服。

    “這位先生,辦案地點不得靠近,請您配合。”擋住的警官橫出一隻手。

    “群眾不圍觀還能叫群眾嘛。”

    “請您配合。”警官的語氣沒有商量的餘地。

    淩唯撇撇嘴,忽地又跑起來。

    他圍觀個屁啊,要來不及了。

    “讓我們來采訪一下住戶。”淩唯被一隻纖細的手拉住。他強忍著不耐煩,回頭微笑著。不一會,他便被一群記者包圍了。記者妹子挺漂亮,帶著遮陽帽,手也沒有膩膩的汗,微微一笑,細聲細氣地:“昨夜10點到1點的時候,你聽見巷子有什動靜。”

    所有人的眼神都注視著他,就好像他是個踏上征途,準備濟世的英雄:雖然他也知道他們隻想從他嘴套出點警方封鎖的情況。淩唯看過一篇有關於記者行業的介紹文:記者其實也沒有人們想象的那壞,不都是想著靠輿論炒作混口飯吃。看著那妹子期盼的眼神。

    互相想要生存的世界,又何必為難彼此呢。

    “那時候火光從邊墜落,但落地的時候動靜不大,煙騰起數米高,緊接著就是一陣鞭炮聲。”淩唯竭力描述著當時的場景,緊接著瞎掰起來,“要我這肯定是外星人啊,uf啊之類的東西,我們也許在將來不遠的時候就能接觸到一個全新的文明喔。”

    “得好像很有道理哦。”“我覺得也像。”“也許是個信號也不定。”“外星人會不會毀滅世界啊?”人群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過了一會兒,人群漸漸散開,那個記者妹子也隻是甜甜一笑,蓋住了遮陽帽,隨著人群走遠了。

    為什自己總是這老好人,淩唯想著。他朝著人流相反的方向飛奔。

    ·

    何雪猶豫著要不要睜開眼睛。

    “醒啦,太陽曬屁股啦。”有人掐著何雪的臉。

    “看來這次打開方式是對的。”

    “媽誒!你在哪換的衣服。”何雪難以置信,昨晚一戰之後,她仍是邋遢,劉曦文仿佛煥然一新:幹淨整潔的白外褂,黑得發亮的長褲,臉上幹幹淨淨的,甚至還修了淡妝。

    “工作服?”何雪察覺了異樣。

    “要不然呢。”劉曦文把工作證丟還給何雪,“用你的錢去公司那買了衣服,順便洗了個澡,早時叫你你睡的跟豬一樣,哼哼哼地,叫你你還踹我,要不是手機報廢我真想拍下來存黑曆史。”劉曦文係著嘴叼著發箍,雙手熟練地紮出一束高馬尾。

    “錢倒不是大問題,我也想過回公司,但腕表不是壞了嘛。”

    “工作證的用處就在這兒,證明我們來自未來,具體原因倒也沒什值得探究的。”劉曦文拿著一袋衣服丟給何雪,“順手幫你帶的,我不知道你什尺寸,和我一個碼子。”

    “拿大碼的沒。”何雪顯擺地挺胸。

    劉曦文眼疾手快地往她腰上一掐。

    “哈哈哈哈哈我錯了我錯了。”

    “快點去收拾幹淨吧,我去解決居住問題,你負責打扮自己,傍晚前就在這集合。”

    “好好好。”何雪懶懶散散地。

    “現在是朝聞快報,發生於昨夜鞍欽巷的武裝械鬥事件有了新的消息,讓我們來聽聽當事人敘述的情況。”這雖然是老民巷,但離還算是位於市中心,不遠處可以看見廣場上矗立的電視熒幕。

    何雪的冷汗“唰”地湧出,昨晚的記憶又奔波在她腦海,一遍遍地告訴她,這是真的。

    電視出現一個挺傻逼的人,胡八道一通之後,也有跟他同樣傻逼的人一同附和鼓掌。

    你們又知道多少呢,何雪鬆了口氣。

    她盯著熒幕中的少年,隻覺得眉宇間有些熟悉,她又看向劉曦文,她也同樣注視著熒幕,神色有些奇怪。

    像是向往,又像是迷茫。

    誰來著?何雪一時間記不清楚。

    “行啦,都過去了,不要在意這多。我走了,一會見。”新聞播報結束的那一刻,劉曦文也起身就走。

    “好運呀。”何雪又懶散地倒下。

    陽光正好,映照著兩位同樣燦爛的少女。

    ·

    淩唯邊穿著外套邊跑“借過借過,謝謝!”,街上有一個包子鋪,一大早便排起了長龍,淩唯衝過去拿了邊櫃上的包子,丟了幾張紙幣,穿越過人群,留下排起長龍的人們羨慕的眼光。

    淩唯心暗爽。

    “唯子,放假還這趕啊?”帶著頭巾的大叔身手敏捷,一人高的籠子轉瞬間見底了。

    “送朋友。”淩唯禮貌性的回了個頭,嘴已經叼了個包子。

    他暑假在包子鋪打過工,包子鋪的大叔對淩唯很是照顧,每早上都會單獨幫他準備好兩個包子,這對一向時間緊迫的淩唯來可算幫了個大忙。

    “暑假接著來店幫忙啊!”大叔吆喝道。

    “好”他含糊不清地。

    轉角的十字路口,左邊是公交車站,右邊是共享單車,他焦急地看了一眼時間,8:50。他果斷選擇了前方緩緩駛來的計程車。

    “師傅,鵬華機場。”

    “沒行李?”

    “嗯,送朋友。”

    淩唯心你們一個個非要我重複很多遍我要去送朋友是吧,原本不怎在意,一遍遍重複,現在心也有一塊疙瘩了。

    他忽然很煩,降下車窗想看看風景。司機大叔看著後視鏡“開空調了,關窗吧。”淩唯隻好照做。

    他看著車窗中的自己,一臉的不甘,傻逼的讓人看著就心毛。

    淩唯越看越煩躁,卻又不知視線如何安放。

    他閉上了眼睛,與他的相處的時光怎也捕捉不到。

    ·

    包子鋪大叔感覺很奇怪。

    那名少女站在烈日下已久,像是有消磨不盡的時光。

    她遙望著行駛已遠去的計程車,仍是呆呆地佇立著。黑色的長發在熾熱中已泛著微黃。

    現在也已經過了高峰期,大叔叼著根牙簽,仍是滿心好奇。

    這樣的大家閨秀何來經烈日暴曬的理由?

    他打了個哈欠,叫著店的工過來接班。

    下一秒那少女已經出現在他的店鋪前。

    那張漂亮的臉上盡是疲憊,並不是沒有休息好造成的,而是那種從心靈沁出來的勞累。

    這年紀怎會有這種狀態,大叔感歎著現在的孩子真是越來越早熟了。

    “兩個包子。”可以感覺到,她盡力把語氣放得親和。

    大叔麻利地裝了兩個包子,想了想,又裝了杯冰鎮豆漿。

    “我沒有要這個。”少女的表情一成不變。

    “我看你在那站了這久,別中暑了,這算送你的。”

    “謝謝。”她笑了笑,將紙幣遞給大叔,接過塑料袋,朝著淩唯離開相反的方向走去。與剛才離開的少年是這的相似,隻是前者是那的急匆匆,後者顯得十分悠閑。

    “老廖,你剛剛不是要接班嘛。”匆匆從屋內出來的工滿臉的不願。

    “交給你咯。”大叔走進屋內。

    ·

    “你能不能快點啊臥槽。”淩唯氣的直跺腳。

    為什周末也有這多人!!?

    “子你也不是第一來這城市了,擁堵也不是一兩的了。早知道要送人就不會早點嘛?”司機大叔瀟灑地點了根煙。

    看著堵的跟臘腸一樣的車流,仿佛命中注定他會趕不上這最後的約。

    他瞟了一眼計程,掏出紙幣遞到司機大叔手。“還沒到。”

    “你這破車還是算了,能趕上的隻有自己。”他打開車門,匆匆地穿過車流。

    “子祝你好運吧。”他緩緩地吐出青煙。

    ·

    鵬華機場。

    “你在哪,我到了。”淩唯猛烈地喘息著。

    他剛剛一定是瘋了,下車點起碼離這還有1000多米,一路上衝刺不帶停的。

    “你到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電話那頭語氣也是很急促,“可是我已經過安檢了。”

    “操。”淩唯忍不住了。

    他為什總能在這種關鍵時刻掉鏈子?

    “別急,我跟爸媽去上個廁所,安檢口等我。”他依舊是很冷靜,想出了最好的辦法。

    淩唯趕到安檢口,等待安檢的人們就像無聲的牆,生生地阻隔了他們。

    又是這種感覺,他讀過一本書,書上邊越是濫用權利的人,就越可能被揪下來,被人踩在腳下碾來碾去。

    多年買包子不排隊的報應來了,淩唯想。

    他跳起來望來望去,總算捕捉到林裕的身影,笑的依舊是那傻逼。

    他顯然早就看到淩唯了,一直在擺手。

    人很多,淩唯心納悶了,今趕上他娘的黃道吉日了?

    前邊似乎起了爭吵,似乎是一個婦人不理解為什不能帶化妝品上航班。

    爭吵聲很大很大,淹沒了他們。

    他指著手的手機,示意手機通話,但林裕卻沒能明白他什意思,依舊笑的很傻逼。

    他隻覺得他們在這個世界上是這的渺,連一句麵對麵的道別都傳達不了。

    剛剛在車他沒那空間跺腳,現在有了。

    也許還有辦法。他忽地想起來,立刻跳起來做了個手勢。

    用手語,這算是最後的方法。

    一個跳躍,一個手勢“你”“還好嗎”“我”“到了”。

    也算是機緣巧合,當初一起和林裕追番的時候有鑽研過手語

    對方也跳了起來“嗯”“我”“馬上”“出發了”“你”“來得”“好晚”。

    “對不起”。

    “你”“到了”“我”“已經”“很”“高興了”。

    淩唯感覺沒話了,對方也停止了跳躍。

    多少的抒情話語,在麵對麵的時候卻啞口無言。

    救過無數場的他,卻在自己的場合敗下陣來。

    對方又傳達來了信息“你”“在這邊”“一定要”“開心點過啊”

    淩唯從心底感到高興,是一種不言而喻的默契,也是那熟悉的感覺,:他千方百計地拯救著尬場。

    “你”“也是”“在”“那邊”“要”“開心”。

    安檢人員察覺到了異樣,上來質問林裕,隨即拉著林裕走了。

    “我”“先走了”“到了”“跟你”“聯係”,他邊往回走,邊傳達著最後的信息。

    淩唯急了,匆忙地,他不知道“再見”的手勢,好像是個v?他伸出了剪刀手。

    對麵的人一臉懵,隨即笑了,笑的很爽朗,隨即擺出了正確的手勢。

    “再見。”

    淩唯想起,眾多手語他沒學的就這一個,他總覺得學了總有派上用場的那一,他不想去了解這個手勢。

    他學著林裕的手勢,拇指翹起,食指中指伸出,手一橫。

    “再見。”

    林裕欣慰地笑了笑,不再回頭。

    淩唯目送著他的背影,也笑了笑。

    熟悉地讓人忘卻悲傷。

    淩唯漫步在機場,六月的風,七月的翅膀,果然七月是適合去旅行的吧?

    淩唯也開始夢想著一場旅行,遠到荒地老。

    灼熱的風撲上了他的臉,他閉上了眼睛,捕捉到了與他相處點點腳印。

    ·

    所謂的盛夏,炎熱的盛宴。

    即便額頭上已滲出很多汗珠,劉曦文仍然是很開心。

    舊時的光景總是使人如此迷戀。

    她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消磨,仔細想來自己匆忙的履曆中可以浪費時間的時間真是不多。

    或許是上給予她的一個長假,現在她可以卸下身為好事兒大姐姐的擔子,笑的像一個真爛漫的女孩。

    再多一點時間就好。她步伐輕快地漫步在幼時玩耍的公園。

    劉曦文很喜歡夏日這灼熱的風,仿佛能托起幼時的夢想,振翅高飛。

    ·

    淩唯走出了機場。他忽然意識到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他娘的他怎回去?

    腦子一熱坐計程車,現在包就兩三個子兒了,回去起碼還得轉個四五站。

    鈴聲響起,來電顯示“徒弟”。

    “周末哪去了?來你家找你沒人啊。”電話那頭很嘈雜,不時還有人大吼大叫。

    “機場。”

    “你去那幹嘛,媽的趕緊來,瑞嘉網吧,已經幫你開好機子了。”他一旁應付著隊友,“能聯係上林裕?這子不4時在線,剛剛怎找他他不回,莫名其妙地在空間發了一個“再見”的動態。能找到他把他也帶過來。”

    “我剛送走他。”淩唯苦笑。

    “是嗎。”對方也沒多大的語調變化,“怪不得他最近總是躲著咱啊。”

    “你不難過?”

    “既然你跟他關係那好都沒那難過,我們還有什難過的理由?”電話那頭笑著,“這都什年代了,什事不能qq電話上解決的?”

    “你感覺這世上什事都是好事是吧。”淩唯扶額。

    他的確是個樂派。

    “他走了不影響咱幾個一起玩吧,沉浸在過去隻會讓人徒增悲傷,我們要放眼未來啊朋友。”他的揚揚灑灑,“所以你他媽到底來不來啊臥槽,有個圍觀哥看著我一直開著機子心疼好久了,我一直幫你占著位子呢。”

    “我現在身無分文,趕路都得用走的,你還是讓那哥教你打中單吧。”

    “早,站著別動,qq共享位置發給我,我叫計程車。”

    五分鍾後,計程車又出現在他麵前,他上車之後隻想捂臉。

    還是那位司機。

    “喲,兄弟,又是你啊!”司機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

    “昱立高級中學,快點。”

    “剛才還嫌棄我的車,現在讓你見識一下什叫秋名山車神。”他戴上墨鏡,熟練的倒檔,猛打方向盤,走向了下方還算寬敞的匝道。

    車技瞬間暴力了起來,超過一輛又一輛的車。

    “為什你這熟練啊。”

    “沒辦法,電話那頭的人叫我用最快的速度送達,給了雙倍的錢。”大叔聳聳肩,“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多少次自己搭上計程車,對司機都是冷言冷語,隻需要傳達命令,對方隻需要接收命令。但在這機緣巧合下,隻需要一個人願意嘮嗑,另一個人願意傾聽,就能收獲一路的快樂。

    “嘿,子,你知道,據隻要跑贏了時光,就能看到這個世界上最美的風景。”大叔瀟灑地點了根煙。

    “大叔原來也有一顆文藝心啊。”淩唯笑笑。

    計程車奔馳在郊區的密林中,斑駁的光影,枝條掩映的繁密,就好像穿梭在時光隧道中。

    和那日騎行的風景竟是如此的相似。

    ·

    劉曦文有些淩亂,前一秒她還在散步,後一秒便被熊孩子包圍了。

    孩子們還不及她的膝蓋高,但隻要她離開半米,哭聲便連綿不絕。

    “求你了,我們都哄了一了,他們還這哭。”一臉疲憊的父母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劉曦文草草答應,對著孩又是做鬼臉又是唱歌謠。

    孩子們笑的是那樣的燦爛,劉曦文也跟著笑了起來。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劉曦文打著節拍,孩子們學的也很快,哼的不比她差多少。

    孩子們也不哭不鬧了,劉曦文徑自來到一塊草地上躺著,遙望青山連綿。

    一個孩跟過來,傻乎乎的,手拿著個風車。

    “姐姐姐姐,你歌唱的真好聽。”那孩子牙還沒長齊,笑起來很討人喜。

    “那是你們學的好呀。”

    “那姐姐唱的那好又是誰教的呢。”

    “誰教的啊……”劉曦文眼中閃過一絲遲疑,“當然是這個年級的我也有個像我這樣多才多藝的大姐姐啊。”劉曦文忽然抱住孩,撓著他的胳肢窩,孩咯咯地笑著,如同銀鈴般清脆。終於受不了,笑著跑向自己的父母。

    世界又歸於平靜,清風拂直長發,卻又吹不走那纏繞的思緒。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她輕輕的哼唱著歌謠,旋律熟悉卻又遙遠。

    耳熟能詳卻又遠在他方。

    ·

    瑞嘉網吧。

    這算不上有好環境,一排排電腦剛翻過新,顯得很氣派,但蒙蒙的地板和慘白不加裝飾的白牆讓人不快。盡管有掛著禁止吸煙的標識,但0幾的大叔仍然點著煙,一邊興致高昂地敲擊鍵盤,手簌簌地抖落下煙灰。幾個青年模樣的人靠在電腦桌前睡的死死的,口水浸濕了鼠標墊。上邊的吊頂燈也是常年不更換,燈光更顯模糊,用來展現b格的魚缸,邊的水也已經泛了微綠。

    要為什來這邊,也是因為人對熟悉的地方總有一種莫名的加成。

    然而戰局零勝七負。

    “靠。”楊然猛拍鍵盤。網吧笑話他們的一波又一波。

    旁邊一矮個子男生有些怯場,敲擊鍵盤都畏畏縮縮。

    “李栗,放鬆點,我當初也是被他騙進來的。”淩唯表示很同情地搭在那矮個子男生的肩上。

    “放屁,老子虛個屁,我不喜歡在外邊上廁所,我已經憋了個時了。”李栗一臉生無可戀,“特別是這種場所的廁所,總有種異樣的芳香。”

    “忍著點吧,馬上打完了。”淩唯轉身投入戰局。

    這局還有的打,他們七個已經推進高地了,雖然家挨偷了個底掉兒。

    想來林裕在的時候,起碼隻有他還會關注地圖,在最關鍵的時候還能給出最好的方案翻盤。現在那原本坐著林裕的位子就是那個之前搶位子的哥,現在滿心歡喜地蹭著網,行為舉止彌漫著邋遢。

    一旁的高個兒打著打著一驚一乍的,一會兒暴擊喊一聲,一會兒被反殺吼一聲,一會兒被對麵聊框嘲諷就罵娘。

    “老唐,素質。”淩唯低咳一聲。

    唐霖皓知趣地閉上了嘴。

    一個仿佛在spy的正太,圍巾一層又一層,這種穿衣風格大熱簡直就像在找死。但他眼神冷冷的,好像有一股狠勁,再看他戰績://10。

    “媽的有種掃雷單挑啊。”夏文奏不爽的哼哼。

    還有一個人龜縮在一旁,淩唯這才記起來第一次來網吧的是他才對,仿佛就像一隻鹿。鹿的眼睛時刻都有對外界的警惕。

    真是有些對不住陳青。

    最後還是那個邋遢哥中單碾壓,帶著他們走向勝利。

    淩唯看著並不屬於他們的勝利頁麵,心感慨萬分。

    包括在上飛的林裕,其實他們七個都是電競白癡。而且他們還是那種越菜越不服氣,越菜越想證明自己那種。正好這款遊戲七人組隊,於是成了他們中意的電競遊戲。每每有時間就聚在一起開開黑,娛樂娛樂。盡管經常輸,但輸的很開心。

    “兄弟你是真的菜,就這水平還敢來網吧玩?。”旁邊有人嘲諷道。

    “或許這一類遊戲我並不擅長,單機你隨便挑一款,速通,瘋人院,但凡我打不過你你今網費我包了。”楊然聳聳肩。

    “朋友,你的啊。《生7》瘋人院,比速通。”

    周圍立刻炸開了鍋,夏文奏看了一眼前來挑事得男青年,歎了口氣,讓開了座位。

    兩人迅速登入蒸汽平台,打開《生化危機7》,一旁的人在起哄,一個人在計時。

    淩唯伸著腰,幹笑兩聲。

    雖然電競菜,他們對單機的遊戲造詣還是很高的。

    “我讓你吧,完全碾壓沒意思,全程我就用刀。”楊然等待著加載頁麵。

    “你瘋了?你確定你不是來送網費的?”

    “我做的決定,你隻管想辦法贏我。”

    從開場劇情結束那一刻起,開始計時,楊然果真就隻帶一把刀,而那邊已經拿到衝鋒槍了。劇情流程還是哥略領先。楊然不慌不忙,熟練的刀彈反,掐著走位與敵人的攻擊間隔,精準的攻擊抬手和提前出手,一觸即走,轉身調好姿態,又掐著極為短暫的間隔衝刺砍。全程幾乎沒有浪費一秒鍾時間,就像一個簡單反複隻為殺戮的機器。

    而哥扛著槍還是極為猥瑣,整副操作就透露出一股賤賤的感覺,臉上十分猙獰,跟bss血拚時還經常爆粗。不時還有失誤操作,因為一槍沒爆頭,導致bss近身a了一刀,打死bss時已經用了瓶洗手液。

    楊然那邊依舊是無傷,他默默地一刀一刀砍過去,而bss仿佛就像往他刀尖上撞。他那股狠勁並不外露,而是隨著指尖優美地敲擊鍵盤而透露出老子就是這牛逼的那種感覺。

    哥也並無全都沒見到楊然的操作,心毛毛的。第二個bss通關時還是哥領先大半,他故作鎮定“誒,沒那實力還裝什,下一個bss戰用刀可是會被追著打哦,你可得心。”

    楊然笑笑,接上了耳機。氣場瞬間扭轉過來,他腰杆挺得筆直,好像騎在馬上將出征的戰士,城牆後戰歌如雷般響亮。

    然而,淩唯清楚地明白,所謂戰歌隻是初音未來的00首各動漫曲的翻唱。

    楊然就像換了個人般,一路無雙,直捅bss窩。

    倒不如他現在才開始認真打,他鼠標隻滑動最的距離瞄準,手敲擊鍵盤的噠噠噠噠密集如雨,一刀一刀劃過敵方肌體的聲音仿佛鼓點。

    到第三個bss戰時,雙方幾乎是同時到達。

    “要不這樣吧,但凡我不是無傷通關,也算你贏。”

    “這瞧不起我?”哥火了。

    他玩《生7》比一般的玩家時間都要早,他拖著朋友關係從遊戲測試時就開始玩了,上架盡管已久,但這是他最自信的一款遊戲,他瘋人院已經速通不下十幾次,各種bss攻擊模式已經了如指掌。盡管他失誤是多,但他求快。速通他還沒能找到比他更快的。

    一個電競這垃圾的也敢跟他叫板?

    哥笑了,他決定冒險,走著捷徑,拿到最多的補給品,卡著駕輕就熟的近乎無敵的身位跟bss血拚,他笑著看著自己一槍不漏的爆頭,心覺得穩得一批。

    他掐著bss下一輪的進攻,瞟了一眼楊然,他傻眼了。

    楊然很休閑的樣子,邊喝奶茶邊打,他總能在bss前一刻進攻放下奶茶,手瞬間出現在鍵盤的位置上,卡著最極限的攻擊距離,反身劃一刀。

    瘋人院的bss大多都是a一下就秒了,對玩家來,仿佛如風般呼嘯的刀尖,而楊然此刻就站在刀尖上舞蹈。

    楊然用刀砍的速度已經趕超哥了,哥打著打著也是眼神有著濃烈的恐懼。

    仔細看楊然的動作,發現他砍完一刀總是喜歡瞬間甩一下屏幕,在外行人看來他或許是為了裝,但哥是懂的。

    他在利用刀砍的後搖硬直的刀身判定瞬間滑動屏幕,在bss另一個部位砍第二刀。bss就像楊然手擺弄的玩具,任何進攻都像嬰兒剛學會走路般可笑,bss仿佛被施了魔,好像不受控製用頭往楊然地刀尖上撞。

    “臥槽。”哥失聲喊道。

    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遊戲圖像處理能力?在測試階段雖然有這一設定但幾乎是沒人敢用的一種技巧。不光需要判斷bss的攻擊間隔,甚至需要把bss攻擊時間的計量單位掐到幀。

    隻砍一刀要求玩家的反應速度,以及對bss的了解和自身如何在最恰當的時間與bss拉開安全距離,而砍第二刀,滑動屏幕等待第二刀傷害的硬直大大減少了玩家的反應時間,這要求一切都需要極致:極致的躲避距離,極致的傷害範圍判定,極致的預判時間和反應時間……已經接近於處理以幀為單位的畫麵。

    整個世界能做到這樣的有多少人?為什這樣的人又能出現在這種名不見經傳的破網吧?

    最受打擊的是,他居然穿著昱立高中的校褲。

    朝的高中生無敵了,哥想著。

    楊然率先進入bss死亡動畫,全程無傷,他打了個哈欠,隻見哥退出了遊戲。

    “你通關了幾次?。”

    “啊?這遊戲我第一次玩啊。買了遊戲之後一直沒時間,也就看了些劇情流程解。”楊然眼神誠懇。

    哥認為他在謊,可他看了一眼已遊玩時間,的的確確隻有剛剛計時的46分鍾。

    要這並不是他賬號,要他是個才。

    “單機遊戲的瘋人院模式不都這樣嘛,bss移速加快,平砍間隔短,前後搖時間大大縮短,基本砍一刀就掛。bss的設定和攻擊方式我也通過劇情流程了解過了。”楊然笑笑,“至於操作模式,我隻需要一開始適應適應就好了。”

    哥仍然不服氣:“血緣詛咒,來?”

    “來就來。”

    淩唯猛地想起一件事,回頭看向李栗,隻見李栗已經翻白眼了。

    “醒醒!我帶你去上廁所。”他他牽著李栗的手就往外跑。

    ·

    “喂,那個。”電話那頭的何雪顯得有些慌亂。

    “什事?”

    “我沒想到這個時代居然連信用卡都用不了。”何雪,“我的磁卡用一次被吞一次,銀行工作人員卡是假的,問我怎做得這高仿。”

    “別看我,我腕表從不充錢的。”

    “講的好像我充了很多似的,我買了套工作服現在連一箱伊利qq星都買不起。”

    劉曦文想起從未來帶來的偽造證件,或許有用。

    “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機會,除了杏的身份,我們也需要一個可以在安定下來的方法。交給我吧。”劉曦文。

    “那我也去想想辦法,回見。”

    “回見。”

    她停駐在一座校園門口,楊樹垂柳蓋住了嶄新的牌子,微風拂過,垂柳蕩開,象征著金色陽光顏色的宋體字:

    昱立高級中學。

    或許可以碰碰運氣吧,她想著。

    她背影隨步伐躍動的長發如同隨風輕飄的楊柳般美好。

    ·

    淩唯並不喜歡網吧的環境,他真的很討厭煙味,現在他拉著李栗,奔跑在烈日下。盡管熱,但一出門還是有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你特忍忍不行?網吧廁所可好了。”淩唯仍然是不死心。

    “在那麵上廁所還不如讓我現在拉在褲子上。”李栗麵部猙獰,很難想象這是何種的煎熬。

    李栗一直一來的習慣,廁所能不在外解決從不在外解決,當時為了適應學校的廁所還得淩唯拖著拉著,花了幾個星期才肯在學校上廁所。

    “你早點去不會嘛。”

    “難得見一次老然的操作,憋著也得看。”李栗。

    “學校快到了,去學校解決吧。學生證帶了沒?”淩唯焦急地等待紅綠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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