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個不大的場地熙熙攘攘地擠滿了人。

    昨自稱“希”的中二少女，今衣冠整潔，麵帶歉意地給淩唯一屆的新成員道歉。

    “昨真的是對不起，我弟弟給你們添麻煩了。”

    她著諸如此類莫名其妙的話，要她與昨最大的區別，大概就是她今比較像個正常人。

    “弟弟？毛線啦。”楊然聲抱怨，“怎突然換人了？我還挺喜歡昨那個設定呢。”

    “猜對了，就是換人了。”劉曦文耳朵很尖，“昨因為情況緊急，沒來得及給大家介紹。‘他們’算做精分患者，以往不同的是，他們隔出現，例如今是姐姐的夏文鳴擁有身體的控製權，昨便是作為夏文希擁有身體的控製權。他們沒有進攻性，還請各位算好數跟他們好好相處哦。”

    “別把我的像個怪物一樣啦。”夏文鳴笑笑，“今由我帶領大家參觀公司噢，再次自我介紹，我叫夏文鳴，是夏文希的姐姐。”

    她高高地束起側馬尾，臉上洋溢著不經意間的微笑，行為舉止就像深冬屋簷下的冰錐，冷豔清新又清澈明朗。

    淩唯突然想起了某個梗，拍著夏文奏的肩：“我就夏文一定是個姓吧！一定是吧！你看看，一下蹦出來倆。”

    要擱平常，夏文奏一定會一笑了之，但今夏文奏卻咬著手指，似乎在考慮著什。

    “停，在此之前我需要了解一下，誰昨用了f區04房間，也就是會議室的模擬終端？”劉曦文問。

    “報告，李栗昨在會議室。”學習委員淡淡地。淩唯一聽，心不由得罵娘。

    算是曆史遺留問題，李栗跟學習委員有過節。眼下若是不出來勇敢承擔的話，李栗就完了，淩唯毅然地：“我幹的。”

    幾乎同時，淩唯身後傳來兩聲：“還有我們。”

    “成員，淩唯，楊然，夏文奏……劉曦文讀到這兒似乎想起了什，向夏文鳴投去一個眼神，“你親戚？”

    夏文鳴也似乎在思考著什，遲遲沒回應。

    “其實昨使用記錄顯示的是‘淩唯’。”劉曦文，“剛剛你們要是瞞著不就從重處理。”

    淩唯他娘的想起來那機器會記錄使用者這件事兒了。

    “作為懲罰，你們三人去57層搬文件，其他人跟我走。下次使用前記得去跟技術部門打個報告。”她做出了公正的裁決。

    人群的背影，隻見李栗一臉歉意。

    ·

    杏公司57層。

    “她姥姥的這腕表還有這功能。”淩唯推著摞著4個文件箱的推車。

    從劉曦文號令開始，腕表便彈出一個任務界麵。

    搬運文件箱（0/40）

    禁止翻閱文件（紅色標注）

    目標地點：57層區藏書區

    “要命！”推車一次裝四箱，每箱0kg的樣子，淩唯哼哧哼哧地推了半也才（16/40）。

    看了一眼楊然已經搬了（4/40），夏文奏已經是最後一趟了。

    夏文奏自然不用，淩唯初中時代學校的扛把子，淩唯也曾有幸見過楊然的六塊腹肌，一個個都努力得不行。

    就連交付的人也稱讚夏文奏的體能，他的額頭僅滲出了點點汗珠。

    不一會兒楊然也搬完了，淩唯這才（8/40），出了一身汗，也沒力氣繼續搬下去。

    “怎這沒用呢？”楊然過來幫忙。

    “就是，拜托你也鍛煉一下好不好。”夏文奏抓住淩唯右手邊的推杆。

    “謝了。”淩唯也攢了攢力氣，三人一同將剩下幾趟搬空了。

    “水。”夏文奏拋來兩瓶水，淩唯接住了一瓶，摸上去冰冰的，淩唯先把它放在燥熱的臉上。

    “嘶！爽！”享受完冰涼之後，淩唯擰開瓶蓋，“噸噸噸”地喝了起來。

    “別一口氣喝完，心拉肚子。”楊然口口地喝著。

    區的員工專用閱覽室也算給淩唯一行人稍作休息，而暫時開放了。

    “別一副活都是你幹的樣子好吧。”楊然，“看你樣子真的像下一秒就要掛掉了誒。”

    “能者多勞嘛，不過現在真的是爽到快掛掉了。”

    冷氣十分強勁，16最大檔。

    “上次踢足球也是，踢了半場就趴在那兒一動不動。”楊然扶額，“虧我和夏文力挽狂瀾才贏了。”

    “行啦行啦。”夏文奏，“其實也挺好的，那時我們也像現在這樣，坐在草地上喝著冰水，然後笑得像個傻逼。”

    “幹杯。”淩唯伸出塑料瓶，“有你們在真好。”

    “幹杯。”三個塑料瓶撞在一起，發出低沉的“砰砰”聲。

    ·

    好心的管理人員在任務結束後給給淩唯一行人一人一包濕紙巾，屆時任務一欄又響了：

    “達6層，另外安排了人員帶領你們參觀。”

    電梯。

    “也不算什壞事兒是吧，跟著一大堆人我才不樂意呢。”楊然，“一定要是一個漂亮姐姐啊！”

    “姐姐你個頭，待會就給你安排個大恐龍。”淩唯話音未落，電梯門轟然洞開。

    如果，兩個人已經能通過氣息辨別對方的身份，那早已不是一句“老相識”能概括的友誼了；就算相隔數十年，怕是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會瞬間告訴你，這就是她，或那就是她。

    就好像淩唯現在聞到了一種氣息，是某種不知名的草本植物的芳香，也是如友人般的親切。

    迎麵大踏步自信走來的少女，單手提著一個辦公用的文件袋；她貌似沒有時間抬頭，另一隻手交互著處理著腕表上的信息。她淡褐色的瞳孔反射著腕表柔藍的微光，看起來可能比寶石更加耀眼些；至於身後則是高挑的馬尾辮，直盤到腰，隨著步伐有節奏的左右輕擺。

    “我了個乖乖，我不要漂亮姐姐了！請給我一隻恐龍！”楊然和淩唯一樣，也是第一眼看清了來人是誰。

    ·

    周明晉，淩唯初中時代的班長，女生幫派中唯一一個站在淩唯這一邊的。雖然不知道與她的故事是如何開始的，但似乎總記得這一個總是在幫她的女生。她學習成績優異，體育也是一級棒，蟬聯三界女子800米第一。在那個女生愛打報告的年代，願意借他們作業抄的女生無疑是好樣的，除此之外還包括一些職務包庇，幫忙撐場麵等等一係列無需欠人情的事兒。正是因為有了她，淩唯一行人的初中生活也沒有那慘淡。

    是的，如此美好的日子也不是一直都有，初二那年夏結束時，因為周明晉的成績過於優秀，而在那個正是世界變動，急需知識分子的年代，周明晉直接參加了當年的中考，考上了當地最好的高中，在淩唯的初中，她就像一個神話。

    轉眼間三年不見了，人家愈加美豔動人，隻有淩唯一群人，仍然童心未泯般，像群熊孩子似的。

    原本隻是人生中的匆匆過客，沒想到卻在下一個火車出站口相遇。

    硬要楊然為何怕她，因為鬼知道她當初哪來的閑情逸致，翻了班上所有人的qq空間翻到底，截了一千多張黑曆史，把握住了全班大多數人的把柄。

    是把柄，但她卻從未以此為威脅。

    “qq空間黑曆史這種東西，你們總是懶得刪，那總得有一個人來幫你們記起來咯。”周明晉當時是這的，“我也是過來人，你們應該感謝我才是。”

    那時班上傳過不少淩唯跟周明晉的緋聞，淩唯總是反駁，周明晉倒是一笑了之。

    淩唯隻是把她當做一個可靠的朋友，一個永遠也不會背叛的朋友，是最堅強的後盾。

    來也怪，淩唯總覺得，似乎在哪見過周明晉？啊，準確來是見過不僅外貌，就連氣質也極為相似的人。

    ·

    來者大眼看著淩唯，從那略帶褐色的瞳孔中，淩唯看到了質疑與驚喜。

    “好……好久不見。”淩唯僵硬地笑笑。

    此時淩唯很想往身後踹兩腳，原本肩並肩的三人看見周明晉注意到他們時瞬間洋裝紳士地向後退後了兩大步。

    其實他們這退也不是全無道理，人家初中時傳緋聞的對象是淩唯，幫得最多的也是淩唯，他們隻是沾了淩唯的光罷了。

    對方伸手過來，氣勢凶猛，仿佛一瞬間能撕破淩唯的臉淩唯甚至來不及躲閃，在呼嘯的風聲中，淩唯被芳香包圍了。

    淩唯緩緩睜開眼睛，剛才因過度緊張而擠出的一塊肌肉正被她捏著。

    “，是不是外星人把你抓走了？”還是那熟悉的聲音，“臉居然不油了，看來也長大了呢。”

    “別搞得臉油才是識別我的唯一標誌好嗎。”淩唯憤憤不平，“這幾年有好好護理啦！”

    當初也是，認識不久，周明晉捏著猝不及防的淩唯的臉，片刻之後：

    “嘖，好油。”

    那好像是邋遢的淩唯第一次感到害羞，從此淩唯就很注意個人衛生了，每總會花點時間把自己打扮成一個白白淨淨的大男孩。

    也虧她還記得淩唯這個早已改掉的壞毛病，如今記憶起來真的連心都是暖暖的。

    原來真的有人會記得你的缺點啊。

    “這巧的？任務對象就是你們？”周明晉看著腕表地圖上閃爍的紅點，正是在她麵前，“真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你們。”

    淩唯摸著紅腫的麵頰，喃喃道：“幸會幸會。”

    周明晉1米7的個子，又穿著高跟鞋，跟淩唯肩並肩高，竟衍生出一種三個大男人打不過她的威壓。

    本身也是運動係少女，高挑的身材很適合她。

    “既然都認識，我們快點兒結束任務好不好，你們乖點，我講的快點，詳細地點我回去發給你們。”

    “啊？你摸魚嗎？”

    “怎你學姐的？本來我早該下班的，也不知道上級臨時發什病丟給我這個任務。”

    淩唯一行人將頭別過去。

    “你們幹了什對不起我的事。”周明晉瞪著他們。

    “啊沒有沒有，趕緊開始我們的任務吧！我們百分百配合！”

    “先叫聲學姐。”

    “學姐！”三人乖乖地。

    “你們一行人還真是沒變，初中時就愛混在一起，搞什什幫派，像一群社會人，但不得不要好的讓人羨慕。”周明晉聲地。

    “什？”

    “沒有，我們走吧。”周明晉莞爾一笑。

    ·

    “話你們為什會來杏呢？”

    “坑蒙拐騙。”

    “想想也是哦，最近杏發生了一係列超乎想象的變動，用各種手段招募像你們這樣的‘人才’也是情有可原。”

    “我們還‘人才’？姐姐你別逗我們笑好吧。”淩唯難以置信。

    “若要真的簡單來的話，你們對某個領域很無知。現在的狀況雖然‘腕表’監視你們的一舉一動，其實是為了防止你們被某人‘監視’而監視你們。”周明晉笑笑，“就好像農場主永遠不會管已經在圈內的羊而是會去找在圈外的羊。”

    “什什羊啦……”

    “就是因為你們什也不知道才會顯得珍貴。人們永遠隻喜歡圖繪白紙。”周明晉，“簡單來就是傻人有傻福啦！”

    “哦。”

    “那在電梯下降過程中就跟你們普及一下‘杏’吧。”周明晉按下電梯鍵，“杏公司創建於年前，隸屬於杏企業下的工程還有這個城市西南部的專屬製造廠，西部的工業機構，平時向這兒運輸的大型設備都是在那兒製造的，還有自半年前從這座城市市中心地段購得的‘齊晨商業中心’，外包了五金，家裝，居住區等大大的地塊。”

    “你杏有錢大曬啊！”楊然模仿著電視劇的橋段。

    “抱歉，有錢真的能為所欲為的。”淩唯也不二兮兮地模仿。

    “安靜點，我都忘了要什了。”周明晉搓著太陽穴，“噢，接下來就是工資的問題了，按發放，每元。隻有月底才能結算為現金，而這每累計的元隻能使用杏腕表設備支付或者處理。這每日的元隻能支付杏企業下的產品。處理方式舉個例子：比如你隨便從杏企業下的一家超市拿一包餅幹，餅幹10塊，直接拿走後腕表會做實時檢測扣除資金，額外附加10％的服務費，也就是支付11塊。”

    “哇，這坑的嗎？”

    “不過建議你們錢還是攢著好，多10％買貴一點的東西就要肉痛了。”周明晉深有體會地，“所以我都是拿月底的工資的。”

    過了一會兒，周明晉又：“這真的很棒啊！整個作息製度挺休閑的，你們還有著‘特殊待遇’，這的人都超級友好，在這兒簡直跟度假一樣。”周明晉笑笑：“也是跟你們一個年紀的時候，我來到了杏打工，轉眼間已經兩年啦，過完這個暑假我也要去廈門大學了，這是我最後一個月待在這兒了。”

    電梯的氣氛有些壓抑，周明晉又急忙：“居然能在走之前碰到你們真是太好了，那今後多多指教咯！”周明晉伸出手。

    “多多指教。”淩唯笑著伸出手，有力地握了握，“能碰到你我們也很開心。怎，有種回家的感覺，在這陌生的地方居然還有如此可靠的友軍在。”

    “哎，你們現在好好學習，加油考上廈門大學，到時候我還做你們學姐，罩著你們！”周明晉笑得十分開心，露出一口白齒。

    “會的會的。”

    “話你這兒不是有個樓層分布圖嘛。”楊然好奇地問，“直接拿來給我們自己看不就成了咯？”

    “不行。”周明晉語氣很決絕，“這個是所有樓層的介紹圖，對你們是違禁的。”

    “臥槽，居然沒有我們專用的？”楊然難以置信。

    “嗯，你們大概是第一批白鼠吧！”

    “請不要笑著出這驚悚的話。”淩唯，“我們還隻是第一批？”

    “嗯，都了杏發生了很大的變動，有個少女的言論推翻了我們之前所有的結論，因為少女特殊的身份，所以我們打算證明這個言論。你們便是這個言論的第一批實踐者。”

    “萬一失敗了呢？我們現在連努力的目標都不知道是什。”

    “哪有這我多萬一啦！”周明晉大力拍著淩唯的背，“別那輕易地看輕自己，你是大英雄你就應該好好去履行大英雄的職責，好好聽學姐的話，連你我都不信嘛。”

    那一瞬，淩唯扭頭，正好與周明晉的視線對上。淩唯對他人的視線，平日總是無可避免地躲躲閃閃，但他唯獨能直視周明晉的目光。大概是個男孩就會陶醉於她那寶石般的雙眼吧。她眼神閃動著喜悅與真，還有自信和欣慰。就像那時晚自習，無意間與她一同看向窗戶，從鏡子中看到對方時，兩人都無聲地笑笑。

    “到了。”楊然提醒道。

    二樓是淩唯一行人上次沒來看的科技展，因為正值暑假初，而“杏”也作為一個高科技品牌逐漸走進人們的生活，因此來參觀的人絡繹不絕。

    “‘杏’對外開放的有十層，分別為：

    一層：大廳，經常有貨物運輸，也有不少會議室來招待賓客。

    二層：科技展，展示公司最新的科研成果，設備可以體驗，但設計方麵恕不外傳。

    三層：高新設備交易中心，買賣‘杏’企業下的高科技產品的地方。

    四層：客服區，有許多漂亮的客服姐姐。

    五層：大客戶交易區，批量購買設備的大客戶簽約的地方。

    六層：博物館，曆史文物展覽，有許多杏自拍賣會高價購得的珍貴曆史文物，免費參觀。

    七層：學術討論會，不少著名的曆史學家在這兒開會。

    八層：曆史培訓班，直擊中高考。

    九層：圖書館，這個是有閑書可以看的圖書館，57層那個是曆史文獻館。

    十層：招待高層，高管的樓層。”

    那邊夏文奏已經玩起了“太空漫步”，這邊楊然玩著“四維模擬”，淩唯歎了一口氣：“那負層呢？”

    “杏共負三層，負一負二為停車場，負三層廢棄。”

    淩唯漫步在科技林立的大廳，還是有不少新奇玩意兒的，可以隨人重力傾斜而迅速前行的懸浮板，比代步器要快得多，學姐現在還處於測試階段，若是正式投入使用的話絕對是理想的出行工具，價格也還不貴。

    熱感應隱形眼鏡，外觀是普通的隱形眼鏡，戴上後卻能看到熱源單位，還附帶夜視效果。

    適用於各種型號槍支的催淚彈，麻醉彈，以及點射在牆上，能定點成為10分鍾強力光源的曳光彈。這些都是淩唯聞所未聞的科技，戰爭類居少，方便生活的居多。

    “一到十層你們也隻有一，二，三，四，九可以去，11到70層才是你們的辦公區。”周明晉，“以下樓層對你們是不開放的，雖不會觸發腕表的警戒係統，但如果被該層人員發現的話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

    “什事？”

    “誰知道呢，你們可以去試一下，也許是洗腦，化學閹割什的。”周明晉壞笑道，“記好咯，11到16，18到0，50到70你們絕對不能進。”

    “這多都不給去啊……”

    “知足吧你，這幾個樓層的工作人員工作量巨大，有幾個加班到住院過呢。”周明晉嘟囔著，“甚至可以你們躺著拿錢呢。”

    “聽你這，我們似乎是豬豬中用來傳宗接代的母豬是吧！”

    “滾滾滾，你們才是母豬。”周明晉擺了個鬼臉，吐吐舌頭，把眼冒金星的夏文奏拉出艙室。

    ·

    淩唯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以往，高挑的少女慌忙跑來：

    “夏文奏又打架了！”

    淩唯和楊然立馬動身趕至夏文奏那兒，夏文奏此刻正騎在別人身上，下手毫不留情。

    “奏哥！算了算了！”淩唯拖住夏文奏的一隻手，周明晉拖住夏文奏的另外一隻手，楊然扛起夏文奏的兩條腿，夏文奏即便在這種情況勁兒仍然是很大。

    他們一行人就這扛著夏文奏，夏文奏掙紮得很厲害。

    “哇，你別亂動哦！摸到我我喊非禮了哦！”周明晉惡狠狠地威脅道，“對女生都這粗魯，即便打贏了又能怎樣？”

    夏文奏這才乖乖地安穩下來。

    那個午後，他們因為逃課來勸架而沒有返校，在校門口靠著桅杆，看著校門前楊樹搖曳的嫩枝。周明晉臉上布滿了汗珠，笑的十分開心，由衷地為能幫上淩唯感到高興。

    ·

    周明晉真的很漂亮，在淩唯班上有很多追求者，很多兄弟對淩唯恨得牙癢癢，而淩唯真的隻是把她當可靠的朋友。

    真的真的硬要的話，似乎還真的有這一絲悸動，但心底似乎一直有個聲音告訴他：“絕對不能逾越過這道坎，不然味道全都變了。”

    作為朋友能開得起很多玩笑，能時常幫幫忙嘮嘮嗑，甚至善意地吐槽。而成為情侶呢，就隻有無聲地對視和情感的潺潺流動。

    想著想著已經到了40層。

    摸魚還真的是摸得徹底，在上升至上一層樓前先籠統得概述這層樓，電梯門打開後讓淩唯他們看一眼就接著複式操作。

    “啊！”周明晉的腕表突然響了起來，“我男朋友催我去看電影了。”

    “你有男朋友啦？”淩唯難以置信。

    “是啊，超帥，是你們這種細皮嫩肉比不上的哦。”周明晉笑笑，“有時間發照片給你們看，我得走了，回去我會把相關樓層信息製作整合發給你們，注意查收！”

    周明晉順帶按了樓頂的鍵，輕巧地躍出電梯廂。

    “拜拜啦！”她笑的像個巫女。

    淩唯也沒想責備她，電梯門合上的那一瞬間，才看見烏雲早已散去，夕暉鋪蓋地。

    黯淡了一，終於在最適合來的時候，它來了。

    真的是棒極了，那高挑的馬尾也在這最後金色的世界中蕩漾開來，宛如金色的波浪。

    ·

    電梯也沒有升到頂樓，淩唯一行人在47層時下了電梯。

    “嗯……我可能需要先回家了。”夏文奏先回了家。

    “時間似乎還早啊。”楊然瞥了一眼時間，“有興趣跟過來？我有些事情要幹。”

    “去咯，我早回家也沒事兒幹，去幹嘛？”

    “刪刪我網易雲音樂的歌曲。”楊然，“去會議室那兒吧。”

    “哇，剛提醒過我們，你還來？”

    “怕什，會議室那兒的終端分兩種的，一種是執行用，一種是辦公用，辦公用又不用刷。”楊然笑笑，“知道我們的組訓是啥嗎？”

    “啥？”

    “虛心接受，死教不改！”

    ·

    會議室。

    巨大的p桌麵投影到牆的一側，楊然自來熟地提起感應筆。

    “先等我把每日推薦聽一下。”楊然。

    淩唯索性也一屁股坐在楊然旁邊。

    “嘿，還記得我的？當初進入網易雲我信誓旦旦地：‘我聽網易雲隻聽自己的歌，絕不隨波逐流。’結果，不知道什時候養成了一不把每日推薦聽完就渾身難受的習慣。”楊然，“通過每日推薦能遇上許多跟你聽同樣曲風的人，自然也能碰到許多跟你想的差不多的人。他們能理解你所體驗的孤獨，無需言語，就能把一群冬夜中寒冷的人們搓成一團烤火取暖。”

    “這神奇的。”淩唯看著一首首被點出來的歌，幾萬幾萬的評論都是在闡述著與曲風相似的人生經曆或者瞬間感想。不免讓人想起許多以前的事情。

    “某熱評：‘這首歌也並沒有好聽到讓人鍾愛一生，而是你在聽這首歌的時候做的某件事，遇上的某個人讓這首歌得到了生命，從此每每聽這首歌的時候，總會潸然淚下。品味離鄉的愁，友誼的醇。”

    “得我都想入網易雲音樂的坑了。”

    “那你可千萬拉倒吧，如果真正讓我重來一次吧，我不會去接觸網易雲音樂。”

    “為什？”

    “聽得越多，你就會找到越來越多跟你相似的人，最終你也逃不出這個怪氛圍，越聽越沉淪，思想超乎一切地成長，而理想和信念卻有點模糊了起來。”

    “什意思？”

    “啊，請忘掉我剛剛的怪話，總之聽我的，這輩子都不要去接觸網易雲音樂。”

    楊然點開每日推薦的第一首。

    那是一首吉他純音樂，曲調清幽。

    “啊！好棒。兩人幾乎同時點到了“喜歡”鍵。

    下一首是鋼琴曲，前奏十分激昂，淩唯剛想點“喜歡”，卻被楊然攔住了。

    “曲風會變的。”

    果不其然，下半曲曲調黑暗了起來，感覺就在傾灑不盡的悲傷與孤獨。

    “以前我超中意這種調調的，但聽著聽著就會進入我所的那種怪氣氛。”

    下邊幾萬的評論都在揮灑負能量。

    大少爺哪來這多的文藝心思，淩唯心嘟囔道。

    “這首很棒誒！”淩唯點了“喜歡”，楊然在一旁點下一首，表明他也喜歡這首歌。

    “哎！這首強推！我一直聽的一首歌。”淩唯十分激動，自己常聽的歌居然也出現在了這兒。

    “blue dragn？”楊然聽著那悠揚的前奏。

    於是半個時過去了，0首日推在兩人達成協議下也算收藏了一半這樣。

    “回去？”

    “懶得，都了回家沒事兒幹。”淩唯慵懶地回應。

    “那就再等我一會兒，我清點歌。”

    淩唯看向那1500首的列表，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清多少？”

    “500首這樣，工作量也還算大，因為我從來都隻記調調，不記歌名的。”楊然笑笑，“真的，有種莫名其妙的悸動，從尾清到頭，看著自己當年的口味一點一點變，從開始的毛孩到現在會無緣無故的讓各種情感在心奔湧，就像看到以前自己的影子奔跑在晴空下追逐著蜻蜓，你明知道他抓不住，卻無心去阻止他，因為那時的情感和所作所為是無價的，再也回不來的。長得越大，知道的越多，就越會被更多的東西壓得喘不過氣。”

    “的真好。”淩唯，“哇！你以前收藏有這首嗎！空島梳音的歌！”

    “嗯，那時候聽到前奏就已經跪地了，那是個很努力很努力的歌手，唱得投入到位，後來也因為一些瑣事給忘了。曲風又慢慢地變了。”

    “這個是？”淩唯點了列表中間的一首歌。

    楊然立馬點了暫停。

    “幹嘛啦，聽一下又不會死。”

    “那段時間我也不知道為什會變成一個搓電音的土嗨啦！好奇個什勁兒！”楊然嘟囔道，“沒聽人家過？一個男人的人生如果沒有電音的陪伴，終將成不了男人。”

    “還有這種法兒。”淩唯撇撇嘴。

    楊然“奮筆疾書”，刪掉了約莫100首電音曲子。

    “有幾首歌真的達到了我內心的境界，我還是願意花個幾分鍾去記一下歌名的。”楊然，“來聽一下這首，它總能讓我思維飛越地極快。”

    悠揚的鋼琴聲極慢極優雅，低沉的音域很快覆蓋了整個會議室。

    那一瞬，淩唯看著身旁的楊然，整個世界恍惚了起來，他們此刻正坐在雪地，楊然就這坐著，坐著，不語不言。漫飛雪落到他們的頭上，自上而下地涼了下去，醒腦又哀憐。

    “你還是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一麵。”淩唯聲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