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 夜入天宮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霜重 本章:山雨欲來 夜入天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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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在指縫間流逝,一壇老酒和秋末初冬的慵懶,一切是那樣不知不覺。三個月的時間長也長短也短,對嚴灼心而言,尤其是最後的時光是那樣短暫,反之對於那些等待結果的人來,時光卻又格外漫長。

    世道輪回因果報應,既是事在人為,也是冥冥中自有意。泰仁山莊二十年遠走關外過著躲躲藏藏的日子全拜洛樹雲所賜,洛樹雲既然處心積慮想得到洛河圖,程不歸並拱手送上,洛河圖成為洛英山莊的隨葬品當是送給洛樹雲最好的禮物,這就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好讓洛樹雲嚐嚐家破人亡是種什樣的滋味。

    程家人為報當年滅門之仇籌備了二十年,程少依為點起這把火做足了功夫,直到今,幾乎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可謂萬事俱備。

    陰謀畢竟是陰謀,這樁複仇的宏大計劃看似衣無縫,偏偏程少依良未泯,逃不掉內心的責罰,在無辜亡魂麵前怎能無動於衷?嚴灼心的出現在她心中種下溫暖的種子,她們之間的感情逐漸升華,君子之交平淡如水又像前世就結下的不解之緣,她不願嚴灼心看到她不擇手段的樣子,可她知道自己逃不脫命運的糾葛。

    赫術不失時機的出現徹底打亂她的心。當一切美好的事都成為過去,她一個人品嚐著失敗的苦果。等她從自己房間走出來的時候,氣放晴,馬上就是見分曉的時候。

    白駝宮高高的城堡上一覽眾山,輕風吹打著程少依失魂落魄的心,大鵬王的麵子是不能不給的,三個月的時間是短了點,可什事能難得了玄閣?當初設計一切的時候,她也沒有想到能和嚴灼心成為這好的朋友,要怪就怪公子嚴灼心的名聲太響亮。

    計劃趕不上變化,她隻好見機行事。嚴灼心到底在哪?程少依多希望此刻嚴灼心就出現在眼前,她們一起喝杯酒,聊一聊心事,那是多快活的事。

    程少依心中鬱鬱不得,嘟嘟嘴喃喃道:“嚴灼心呀嚴灼心,你到底去哪了?你要是再不來,可別怪我不幫你”

    其實,在計劃當中,到現在這個時候嚴灼心已經沒有用,沒有用的人隻有一個結果。如果不是她和嚴灼心的交情,為確保計劃萬無一失,原本打算將嚴灼心除掉,或許一切都是意。她生為複仇而生,她愛的人不愛她娶了別的女人,二十年來她從沒有一個真正知心的朋友,可惜像以前那樣與嚴灼心喝酒聊的日子隻怕不會再有,如果真是那樣,不免遺憾。

    “姐姐、姐姐”一個稚嫩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她回頭一看,寶娃左手拿著布老虎,右手正拽著她的衣角真的看著她。

    孩童真的目光是世上最美的語言,寶娃不會記得那剛來時程少依給他們母子難堪。在寶娃眼中,他看到的隻是一個滿懷心事脆弱的靈魂。

    就衝寶娃是赫術和古麗的孩子,程少依本該恨他的,至少應該討厭。孩童的心靈是最純潔無瑕的,是沒有一絲雜念的,此刻程少依心中有種不出的感動。那份感動不止源於一句孩童的問候,更因為世風日下,人與人之間已經沒有多少真心實意,也許從今以後,她不會再遇到這樣甜美的純真。

    程少依忽然喜愛起眼前的寶娃,她慢吞吞蹲下來摸了摸寶娃的臉,寶娃的目光一刻不停的看著她輕聲問道:“姐姐,你不開心嗎?”寶娃把手的布老虎遞上去道:“這隻老虎給你,隻要姐姐開心。”

    一個呀呀學語的孩子能把最珍貴的玩具送給你,那是多大的信任。驚喜從而降,淚水在眼角打轉,程少依甜甜笑著接過布老虎道:“那我就不客氣咯。”她笑著把布老虎藏到身後去。

    寶娃年幼,他身上盡顯孩童的真,孩子的真不是出爾反爾,是純粹的信任和對美好事物的向往。寶娃把心愛的玩具給了程少依,他雖然不懂事,但知道與別人分享歡樂,這樣的舉動是想表達一個孩子對喜歡的人的重視。聖人,人之初性本善,高尚的品質是與生俱來的,每個人都把真留給童年,寶娃根本不知道什是心機城府,孩子的童心是最清白的,給了別人的東西他又怎會要回去。或許在別人看來他做的事渺如一粒沙子,這粒沙子卻光芒四射,透露出的是一言九鼎無怨無悔的俠義本色。

    陰謀遮蔽了程少依的內心,她忘了自己有過童年,那時候的她和寶娃一樣可愛、一樣真無邪。時光殘酷如刀劍,其實世道從未變,變的是人心,和寶娃的誠懇相比,她應該感到自歎不如。

    一身紅衣出現在寶娃身邊,接著聽到古麗輕聲道:“其實你是個好姑娘,你身上一點也沒有黃金之城大姐盛氣淩人的頤指氣使,你隻是任性罷了。”大好的心情讓古麗攪沒了,自己是什樣的人還輪不到古麗評理,程少依臉一沉站起來。古麗並不是想討好她,隻是想和她把話開,免得大家心中都不好過。古麗輕輕一笑接著道:“話回來,世間的女子到了你這個年紀哪個不是任性的?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一心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我獨自一人在大漠上闖蕩,殊不知江湖險惡,其中的酸楚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反而羨慕你生來衣食無憂,一家人能開開心心的生活在一起,有個那好的父親,有疼你的哥哥、嫂子。”古麗忍住看了眼寶娃道:“寶娃是我的一切,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親口對你一聲謝謝,謝謝你沒有把他從我身邊帶走。”

    如果時光能重來,她當真願意拋下一切隻要和赫術在一起?老實,這種話不過是她在古麗麵前顯示自己的決心以寄托曾今那份刻骨銘心的戀情,順便想用這樣的話傷古麗的心。然而,效果不見得有她想象中好,她的話不但沒有給古麗造成困擾,反而庸人自擾害得程不歸、程少度、藍月為她擔心了許多。可想而知,當她出那番話的時候站在門外的程少度和藍月是怎樣的心情。

    家人當她是掌上明珠,捧在手怕碎了,含在嘴怕化了,就連自己的性命都是母親舍命給的,百事孝為先,她怎忍心出那種話?程少依追悔莫及,如果真要她選擇,她永遠隻會選擇家人。當然,她相信就算她任性的選擇傷害家人,家人也不會怪她,還好上不是那樣無情,沒有給她選擇的機會。

    古麗的一點沒錯,她是應該被別人羨慕,因為有家人的存在,她擁有太多太多,不止是衣食無憂,更重要的是理解和包容。無論她做錯什,包容她給她依靠的永遠隻有家人,就拿那段最痛苦的時光來,是家人陪伴給她溫暖,她才有信心逐漸走出陰霾。倘若她隻顧自己快活,不顧家人的感受,那她真的是狼心狗肺,該遭打五雷轟。而今,她再也不會輕易出那種傷人的話,做為程家的女兒,她隻有一個心願,讓程不歸開心,完成程不歸的夙願,為泰仁山莊血洗冤仇。

    作為情敵,也作為那段感情失敗的一方,她沒有把古麗和寶娃碎屍萬段,反而讓人好吃好喝伺候著,已經格外容情。隻要古麗和寶娃肯乖乖呆在白駝宮,她們想去哪沒人幹涉,要是想逃跑,那就隻能是另一種待遇。

    古麗是聰明人,白駝宮把守嚴密,她知道帶著孩子根本別想逃出去。況且程少依不是一般的女子,在恩怨麵前分得清是非,程少依之所以將她和寶娃抓來不過是咽不下那口氣罷了,不會把她怎樣,要是此行能解開程少依的心結,豈不是一樁好事。

    隻可惜程少依心高氣傲,見到古麗並想起自己是個失敗者的事實,古麗的示好她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心中反而升起厭倦。在感情麵前程少依做不到灑脫,雖然她知道留著古麗和寶娃無異於自尋煩惱,卻不肯放古麗、寶娃離開,她這樣做無非是想再見赫術一麵,往事如煙,她想聽赫術親口告訴她當初為什選擇古麗而不是自己。事情到了今,不管古麗什,她們之間總躲不過話不投機半句多,程少依沒有回答,她將布老虎塞回寶娃手中,煞有介事轉身離去。

    剛邁開腳步沒走幾步,程少度將她喊住道:“妹妹,爹讓你去一躺,他和我們有事商量。”這個時候找她去無非是商議接下來的行動計劃,程少依心中犯起嘀咕,如果嚴灼心再不出現,她要怎樣才能把這個謊圓過去?

    來到大殿時,程不歸與藍月已經在等候,程家兄妹一同走進去雙雙拱手向程不歸問候,之後程少依開口道:“爹,你找我?”

    程不歸臉上有些焦慮的神色迎上來道:“少依,爹有些事想和你商議。”

    程不歸愁從何來她能看透,程少依道:“爹,有什事你盡管吩咐。”

    見程少依愁眉不展,程不歸歎一聲換了話題,一臉慈愛溫情道:“少依,爹一直以為時間能夠抹平所有的傷疤,沒想到三年了,你對過去的事情依然不能釋懷,世上的英雄好漢多的是,他對你無情,你何必對他念念不忘?你要是心中有氣就一劍把那個女人殺了以解心頭之恨,如果你不忍下手,依爹看來,不如盡早將她送走,免得自尋煩惱。”

    程少依笑得很勉強道:“爹爹對娘一片深情,娘死以後你孤身一人二十年不在另娶,爹對娘這番深情厚誼,無論如何少依都沒法和爹相比。”

    這話聽起來令人苦澀,程不歸“哎”一聲慚愧的道:“世上最難得的莫過一個情字,都是爹的錯,教你什不好,偏要教你重情重義,當初爹要不是因為重信義,你娘就不會死,程家不至於落到如此田地。”到這,程不歸忍住閉上眼角。停了停他咬緊牙關對程少依道:“少依,眼下對於我們程家而言是關鍵時刻,爹是怕你為情所困誤了大事。”

    程少依不答,程少度接上話道:“爹,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把那個女人帶回來,我原本是好心,想給妹妹出口氣,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樣子。”

    程不歸一擺手道:“罷了,眼下先別這些,談大事要緊。”他慢騰騰走到程少依身邊道:“這半個月,嚴灼心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少依,你過嚴灼心已經懷疑上你,我擔心玄閣已經查到是我們劫了下鏢局的鏢,如果嚴灼心把洛河圖失蹤的真相公之於眾,到那時,別是報仇,我們反而會成為眾矢之的,當初你就不該心軟,該一劍殺了他。”

    程少依一想道:“爹的擔心是多餘的,玄閣有玄閣的規矩,嚴灼心行事一項拿錢辦事,何況我們手有足夠的籌碼,爹你放心好了,他一定會來的。”

    關嘴上這,怎能讓程不歸安心?程不歸急了道:“我聽洛樹雲已經決定把洛詩禾嫁給他,武林盟主的女婿地位何等尊貴,美色地位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難道嚴灼心一點也不動心?少依,爹知道你和他共過患難,可江湖險惡,你怎就那信任他?”被這樣一問,程少度和藍月一起打量著程少依,女兒家的心思不她們都懂。程不歸恨恨道:“公子嚴灼心要是英雄好漢那倒也罷,他偏喜歡打聽別人的秘密,拿別人的隱私抬高自己的身價,為一點蠅頭利就能出賣他人,這樣的人令人不齒,他能出賣別人,就能出賣你,難道你真想眼睜睜看著我們所做的一切前功盡棄?防人之心不可無呀!”

    嚴灼心是什人豈能憑江湖傳言妄下結論,程少依與他相交甚深,最明白他的為人,要不然她還把花依怒等人抓來幹嘛?眼下嚴灼心不知去向確實讓人焦慮,程少依要是再跟著攪和,豈不是火上澆油,程不歸就更難安心。於是,程少依心平氣和道:“爹,事已至此,著急有什用呢?你想殺了他,也要等他來了以後,再者來,洛詩禾不是在我們手嗎?就算他想做洛英山莊的女婿,那也得問問爹答不答應。”此言一出,程不歸豁然開朗,一顆搞吊的心放下不少。程少依冷冷一笑接著道:“爹,聽你的那些老朋友都到了采石城,他們既然來了,爹你怎能不盡盡地主之誼?少依有個提議,不如發出請帖,請他們三日後到白駝宮做客,爹也好和他們敘敘舊。”

    程家父女同心,程少依的用意程不歸一聽就明白,哈哈大笑一聲道:“少依,就按你的辦。”程不歸抬頭望向程少度道:“少度、藍二,這件事交給你們去辦,你們拿我的帖子去請那些人,就算爹三日之後我在白駝宮設宴,請他們務必光臨。”

    二人一拱手,程少度道:“孩兒這就去辦。”罷一起退出大殿。

    等程少度走了以後,程不歸拍拍程少依的肩膀道:“少依,你真是爹的好女兒,有你在身邊,爹有什不放心的。”這對父女同仇敵愾感情至深,一起微笑出來。程不歸接著對程少依道:“你抓了洛詩禾,爹一直沒有見到她,你去把她帶來,爹是該見見這位洛家大姐。”

    程少依拱手道:“是。”

    來到關押犯人的地牢,命看守地牢的武士打開牢門,程少依大搖大擺的大步走進去,花依怒與洛詩禾已無剛進來時的銳氣,仇人相見波瀾不驚。那是當然,二人被囚於此地多日,飽受嚴冬折磨,再高傲的心氣也快被時光磨平。袁虹看上去起色好了許多,看來當日給他的療傷妙藥起了不錯的效果。

    程少依不屑於顧的神情瞧了花依怒、洛詩禾一眼徑直走到關押袁虹的牢門外一笑道:“袁兄氣色好多了,看來恢複得不錯。”

    袁虹一拱手道:“多謝嚴兄的藥。”

    程少依眉頭一皺道:“這話在下就聽不明白咯,袁兄你該不會是忘了吧,是我們把你抓到這來的。”袁虹本不想點破此事,不想程少依主動提及,反而讓他措手不及,就好像理虧的反而是自己。程少依轉身走到花依怒麵前,隻是輕輕一笑,接著並來到洛詩禾麵前。程不歸剛才的話也許者無心,她卻聽者有意,見到洛詩禾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她喃喃道:“按理來,白駝宮和洛英山莊有不共戴之仇,我應該把你殺了才對,不過義父大人有大量有心和洛英山莊重歸於好,我這個做女兒的怎能違背他的心願呢?”她停下來想了想道:“洛河圖遲早是洛英山莊的,別人摻和是別人的事,洛大姐你幹嘛也跟著摻和?你可不能怪我呀。”這話是對洛詩禾的,也是對花依怒和袁虹的,好讓她們知道為何落到這般境地。到這,程少依大喝道:“來人。”外麵看守牢房的牢頭聽命走進來,程少依道:“把牢門打開。”牢頭即刻打開牢門,程少依轉過身道:“走吧洛大姐,義父想見你。”見洛詩禾一動不動,程少依停住腳步回頭冷冷對洛詩禾一笑道:“洛大姐身份何等尊貴,我想,你不會是想一直呆在這吧?你要是願意呆在這,我可不介意。”她完並走出去。傻子才會呆在暗無日的地牢當中,洛詩禾固然有氣,卻不會不識抬舉,這口氣她先忍了,跟在後麵走出地牢。

    又回到大殿中,程少依拱手道:“爹,洛大姐帶來到。”她一揮手命人將洛詩禾帶進大殿,同時退到一旁。

    洛詩禾的美貌確實非同一般,程不歸第一次與她相見,不覺眼前一亮。然而,二十年來程不歸心如止水,再漂亮的女人在他眼都比不過他死去的夫人,他心隻有仇恨,在仇人的女兒麵前出奇的頭腦清醒。

    道亦有道,程不歸老練的耍起手段,他哈哈大笑一聲迎上去道:“洛家侄女大駕光臨,白駝宮蓬蓽生輝,程某與洛兄二十年未曾相見,不知洛兄近來可好?”

    洛詩禾瞧了程不歸一眼,世上表不一笑藏刀的人多的是,洛英山莊和泰仁山莊仇深似海,程不歸真的能不計前嫌鬼才相信,哪怕程不歸笑臉相迎就在眼前。程不歸這聲侄女倒叫得親切,可他心想什隻有他自己知道。話又回來,程不歸笑臉相迎,不管是不是沒安好心,總不能駁了他的麵子,免得自討沒趣。

    洛詩禾微微一笑道:“多謝程世伯掛念,家父一項很好,他時常和侄女聊起世伯您。”

    程不歸一聽道:“二十年了,難得洛兄還記得程某。”

    洛詩禾臉上的笑從未消散,不輕不重的道:“世伯哪話?程洛兩家是世交,家父與世伯有兄弟之情,在詩禾看來,愛恨都是情,程世伯你詩禾的是不是?”洛詩禾到這,特意眺了程不歸一眼。

    此言話中有話,既是挑釁又有試探之意,洛詩禾年紀,心機城府著實叫人刮目相看。程不歸久曆江湖,過的橋比洛詩禾走過的路還多,要是單憑這幾句話要就能激怒他,他豈不是白白在江湖上混了三十年。程不歸一聲道:“侄女所言甚是,果然虎父無犬子,洛兄有你這樣的女兒,洛英山莊何愁不能一統江湖。”

    洛詩禾一拱手道:“世伯過獎。”她著轉頭看了眼一旁的程少依冷冷道:“程世伯你不也一樣,有這厲害的義女,世伯真是好福氣,侄女這點手段哪敢在這位嚴姑娘麵前獻醜。”她停了停笑盈盈的道:“世伯不計前嫌願意叫詩禾一聲侄女,按理詩禾怎能駁了你老人家的麵子,世伯英明在外誰人不知,這位嚴姑娘武功了得,詩禾技不如人輸了自然毫無怨言,可她暗中下毒偷襲,把詩禾抓來關在地牢,詩禾想問一句,難道這就是世伯的待客之道?”

    程不歸一聽,裝模作樣的問道:“有這事?”

    洛詩禾反問道:“難道世伯您不知道?”

    程家父女一唱一和,到這,程少依接上話道:“洛大姐,給你下蒙汗藥把你抓到這來的人是我,你幹嘛扯到義父身上去?”

    洛詩禾轉身看了眼程少依一笑道:“程世伯英雄了得,自然不會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唯女子與人難養也,既然這件事是嚴姑娘自作主張,看在程世伯的麵子上,我就不追究了。”

    程少依反倒來起勁,走出來道:“沒錯,唯女子與人難養也,洛大姐你真會話,咋們彼此彼此。”

    洛詩禾吃了蒼蠅一般,大氣道:“你”她忍住轉頭咬牙對程不歸道:“程世伯,詩禾無意冒犯,隻是這位嚴姑娘如此行事,傳出去隻怕有辱世伯英明。”

    程家父女早就商量好了,程不歸聽聞此言,對程少依斥道:“少度,你怎能這和洛家侄女話,洛家侄女馬上就會嫁進我們程家,到時候她就是你的嫂子,一點規矩都不懂。”接著他回頭對洛詩禾道:“賢侄女,這丫頭驕縱任性慣了,都是我給慣的,一家人不兩家話,看在我的麵子上你別和她一般見識。”洛詩禾雖然霸道,卻也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程不歸已然服軟,麵子算是搬了回來,她再也無話可。

    演戲歸演戲,既然都知道適可而止,程不歸一聲道:“洛侄女大駕,本該讓少依來和你見上一麵,可惜少依在大鵬王坐下閉關修煉,還有一個月才能出關,好在侄女很快就要嫁到程家來,到那時你們再見麵也不遲。”洛詩禾細細打量程不歸一眼,薑還是老的辣,程不歸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她真看不出來。他口口聲聲一家人不兩家話,難道真想自己嫁進程家不成?洛詩禾正疑惑著,程不歸道:“少度,你先帶洛侄女下去休息,你們都是女兒家,話也方便,你可要好好向洛侄女賠罪。”

    程少依拱手道:“是義父。”於是,一擺手道:“洛大姐,你請吧。”洛詩禾瞪了她一眼轉身走出大殿。

    分明是親爹,非要是幹爹。程家父女為了報仇精心設計一個大的迷局,程家想報複的何止是洛英山莊,當年落井下石之人一個都別想逃掉,親情如同兒戲,道義如同糞土,還有什事情是她們做不出來的。程不歸、洛樹雲這對死對頭什時候成了一丘之貉?英雄好漢不複當年之勇,得到聲名地位之後越發明目張膽,良知在野心麵前淪喪,怎不叫人想問一句,人心何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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